第2章

  “初初這是在試探朕對你的心意？”

  謝芷煙沒想到楚雲墨會動怒，她心中一顫，下意識下跪請罪：“臣妾錯了。”

  楚雲墨拉住她的手，不過片刻又恢複了往日模樣：“謝再吃這樣的飛醋，朕心裏隻有你一個。”

  謝芷煙沒有試探他的心思，她是真的想成全楚雲墨和沈芯竹。

  但沒想到她的真心話，換來的卻是楚雲墨這樣的反應。

  謝芷煙擠出一抹笑：“臣妾隻是怕陛下獨寵，引得言官進諫。”

  楚雲墨這才收回眼底的懷疑。

  “初初，日後謝要再說這樣的話。”

  他將謝芷煙抱起，往寢殿走去：“今年吐蕃獻上了不少好東西，明日朕拿單子來，你喜歡什麽盡管挑。”

  謝芷煙靠著他胸膛，苦笑。

  寢殿內，水聲四濺，浪潮沉浮。

  謝芷煙指尖狠狠掐入楚雲墨結實的臂膀中，可她心裏卻酸脹難當。

  楚雲墨在床笫間，從未叫過她的名字。

  哪怕近在咫尺，她也看不清楚雲墨的臉，更不知道，他是否將自己當成了別人。

  雲月終歇，謝芷煙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醒來，身邊早已空空蕩蕩。

  她渾身如同被車輪碾過，又疼又酸。

  吟霜進來為她更衣，嘴裏說著晨間聽到的傳聞。

  謝芷煙輕聲問：“本宮讓你去打聽的事情，可有消息？”

  吟霜立刻美滋滋回道：“陛下果然聽娘娘的話，將荔枝都分了出去，沈答應那邊，的確也送了一份。”

  謝芷煙手一頓，心裏除了刺痛，卻又有種果然如此的恍然。

  她終於從層層疊疊的回憶裏看清了真相。

  前世，宮裏分荔枝，沈芯竹永遠會有一份。

  如今謝芷煙明白了，原來愛吃荔枝的是沈芯竹，楚雲墨隻不過是借著她的名頭興師動眾。

  這樣一來，沈芯竹如願以償，而罵名，卻是她一力擔了。

  前世種種，如同一把生鏽的刀在謝芷煙心裏來回切割，疼的她臉色發白。

  許久，她才緩過勁來。

  隻是謝芷煙沒想到，她一個無心之舉竟讓眾嬪妃前來道謝。

  謝芷煙坐在主位上，看著坐在角落絲毫不起眼的沈芯竹，想起她的身份。

  太傅之女，和她一同入宮，本不該隻封一個小小答應。

  謝芷煙隻看了幾眼便收回目光，有些心不在焉地與其他妃嬪閑聊。

  這時，門外傳來聲通傳：“陛下駕到！”

  楚雲墨的身影一出現，眾妃嬪皆是起身行禮。

  謝芷煙注意到，他邁過門檻的第一件事，便朝沈芯竹看了過去。

  她心裏像被針尖狠狠紮了一下。

  楚雲墨轉瞬便收回了目光，扶起謝芷煙：“你身子需靜養，日後她們來，你隻管回絕了就是。”

  這話，讓一眾嬪妃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謝芷煙笑也一僵：“臣妾……不覺得打擾，宮中無趣，有人陪著說說話也好。”

  楚雲墨眉一皺，擺了擺手：“都退下！”

  眾人魚貫而出。

  殿內頓時隻剩他們兩人。

  楚雲墨這才放下帝王威嚴，拉過謝芷煙的手，語氣溫柔：“朕說過，這後宮之中你沒必要顧及任何人，朕會為你撐腰。”

  謝芷煙看著他寵溺的目光，心卻顫了起來。

  楚雲墨這話，前世她信了，結果就是在後宮樹敵無數，成為眾人的眼中釘。

  而後宮與前朝千絲萬縷，謝家在朝中也就越發舉步維艱。

  謝芷煙沉默著。

  楚雲墨又將她拉入懷中：“初初，如今朝堂穩固，朕該立後了。”

  謝芷煙猛地抬眸，對上楚雲墨笑意盎然的眼。

  “初初，朕隻想讓你坐這個位置，但朕不能主動提起，隻怕要丞相請命了。”

  謝芷煙心裏瞬間被疼痛填滿。

  上一世她聽了楚雲墨的話，自然是欣喜無比，連夜傳信回丞相府。

  可結果卻是她爹剛說完，便被朝臣彈劾，更被百姓唾罵，丞相府的名聲也是從這時開始一落千丈……

  謝芷煙藏在袖子下的手微微發顫。

  “陛下，後宮不得幹政，臣妾能做陛下的貴妃，已經是三生有幸，不敢再有他求。”

  楚雲墨看著她，眼裏飛快閃過一絲異色。

  他向來順著謝芷煙，此事便不了了之，但當夜，他沒來鳳鸞宮。

  謝芷煙難得睡了個好覺。

  第二日起身，卻見吟霜興衝衝走進來。

  “娘娘，奴婢聽說，相爺今日早朝時，為娘娘請命立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