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小梨花是白月光替身

  　　蘇挽梨撇一眼後視鏡，看著沈南追來的車子，隻能猛打方向盤，轉另外的路口。

  　　沈南本想追上去，卻正好遇到前麵紅燈。

  　　“很好，很聽話，現在我發你定位，按照這個地址，半小時後趕到。”

  　　聽完微信的語音，蘇挽梨猛捶方向盤。

  　　就在這時，放在扶手箱裏的另部手機響起，她低眸看去，是通陌生號碼。

  　　但這部手機她隻用來聯係過蔡叔，除了蔡叔，能打過來的就隻有騷擾電話。

  　　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戴起藍牙耳機接聽:“喂？”

  　　“蘇挽梨同誌，我以裴熠上司的身份，命令你馬上回家，立即，馬上！”

  　　蔡叔鄭重嚴肅的聲音從藍牙耳機裏傳來，直衝她的耳膜，“聽見沒有？我命令你馬上回家！”

  　　蔡叔的聲音不容置喙。

  　　蘇挽梨壓在喉嚨的話還是沒憋住，帶著哭腔低聲吼出:“蔡叔，裴熠就快要死了，我不能讓他就這麽因為我而死掉。蔡叔，求您，就讓我去，沒有他，我根本活不下去。”

  　　“這是他作為緝毒警的天職，你是他妻子，你的職責就是無條件的配合他完成每一項艱巨的任務！包括，他犧牲生命。”

  　　“更何況，你現在還懷著孕，你去了，隻會影響我們的計劃，影響整個案件的進程。回家，聽我的！”

  　　蔡叔將裴熠接下來將麵臨的結局都告訴她，隻想讓她正視這個問題，冷靜處理，唯有回家安靜等待，才是唯一的選擇。

  　　車子靠邊一個急刹，蘇挽梨絕望到流淚。

  　　耳機裏，蔡叔想切斷她跟另一端的聯係:“將那部手機扔掉，必須扔掉，如果他們在試圖找另外的途徑聯係你，你都不要再回複。”

  　　“聽懂了嗎蘇挽梨同誌？”

  　　蔡叔嚴肅的聲音問道。

  　　半晌，蘇挽梨才才擦掉臉頰滾過的淚珠，顫著唇瓣道:“……懂，我懂……”

  　　此刻，她繃不住的情緒頃刻間崩塌，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將臉靠上去，哭的像個孩子。

  　　蔡叔持久的沉默後，切斷通話。

  　　幾分鍾後，微信裏再次響起裴熠微信號的語音:“妞兒，反悔了？你男人的命不想要了？”

  　　蘇挽梨聽完，將手機徹底關機，打開車窗，扔進路邊垃圾桶。

  　　這一刻，她的五髒六腑都似乎被撕個粉碎。

  　　車子在路口轉方向，回老宅。

  　　，

  　　回到老宅，上樓，她就將自己反鎖在房間。

  　　捂在被子裏，她隻要稍微閉眼，滿腦子浮現的畫麵就是裴熠斷掉的手指，好多血，止都止不住。

  　　她難受，整副身子都緊緊蜷縮成團，可就是沒感覺到半點溫暖。

  　　她也不知煎熬了多久，外麵逐漸天亮。

  　　樓下，傭人開始日常的忙碌和灑掃，沈老夫人在樓梯間走動，準備去公司上班，蘇德興的徐麗霞在花園晨練。

  　　生活好像還在繼續正常運轉。

  　　對了！

  　　她突然想起什麽，憔悴的麵容突然煥發精神，迅速起身，開門下樓。

  　　“挽梨，你怎麽起早啊？”

  　　蘇挽梨強顏笑了笑，“早上空氣好，想下樓走走。”

  　　下了樓梯，她準備出去。

  　　老夫人發現她臉色不對，立刻走近，拉起她的小手，關切的詢問:“怎麽了小梨花？是身體不舒服嗎？我看你臉色……”

  　　蘇挽梨搖搖頭:“沒事的奶奶，我就是昨晚有點失眠，半夜喝了牛奶好多了，真的沒事。”

  　　老夫人畢竟閱曆廣，看到她這副神態，就猜出來了，“裴熠昨晚沒回來，是不是又去……”

  　　她點頭:“嗯。”

  　　“別擔心，”老夫人輕輕拍著她的手背，“小梨花，奶奶知道你在怕什麽，吉人自有天相，裴熠不會像他爸那樣早走的，他會陪著你，還有我的小曾孫，一直幸福下去。”

  　　老夫人的手很有溫度，摸起來，似乎將她一夜的冰涼都慢慢撫平。

  　　“奶奶，如果……”

  　　老夫人鄭重搖頭:“沒有如果。奶奶跟你打賭，他今晚一定會有消息傳回來。”

  　　“別多想了，”老夫人拍拍她的肩，安慰道:“他命硬，在學校那會兒都差點死過好幾回，這不活得好好的？好了，奶奶還要去處理裴氏事務，等裴熠回來，奶奶就撂挑子不幹了。”

  　　“嗯，知道了奶奶。”

  　　老夫人點點頭，就提著手提包準備出門。

  　　待老夫人出門，蘇挽梨經過花園，去了老宅後院。

  　　沈南起床正打算進衛生間，就看到蘇挽梨從窗口路過，“姐！”

  　　蘇挽梨停住腳步，回過頭，正好可以問問:“林嫂昨晚有沒有回來？”

  　　“沒有啊，她昨天出門後就沒再回來過，”沈南雖然睡得迷迷糊糊，但也記得她昨晚冒險讓車子提速的瞬間，“不過啊姐姐，昨晚你到底怎麽回事啊？你那車速，是不打算要命了嗎？都嚇死我了知不知道。”

  　　“不好意思啊沈南，昨晚裴熠讓我送點東西，我就著急了一點。”

  　　“對了，林嫂昨天向我借了一副老花眼鏡，是奶奶的，我想現在拿回來，可以嗎？”

  　　她想進林嫂的房間看看，有沒有什麽有用的消息提供給蔡叔。

  　　“姐姐你隨便進，這是你家，”沈南抓抓頭發，“就是林嫂住的房間剛來時門鎖壞的，換了鎖，我沒鑰匙。”

  　　蘇挽梨往那邊虛掩的窗口看看，“行，那我等她回來再拿，你回去睡吧，外麵冷。”

  　　“好，那我回去睡了姐。”

  　　沈南又抱著手臂回屋了。

  　　等沈南上完廁所，回了房間把門關上，蘇挽梨就順著窗口爬進了林嫂的房間。

  　　林嫂有愛裝監控的習慣，她提前過來的時候，就讓管家通知人把這裏的信號屏蔽了。

  　　此時進來，不會暴露目標。

  　　她在整個房間翻翻找找，最後就在書桌底下發現一台加密的筆記本，同時，她還在抽屜的最裏麵摸到一本厚厚的日記本。

  　　擔心沈南和李可萌待會醒來被發現，她拿著這兩樣就爬出了窗口。

  　　，

  　　回到樓上書房，將門反鎖。

  　　她將筆記本電腦和日記本擺放在電腦桌上。

  　　等待電腦開機過程，她翻開日記本看。

  　　翻開的瞬間，就看到一張黑白寸照，是沈東陽和一個女孩親密依偎的幸福瞬間。

  　　上麵的沈東陽還很年輕，二十來歲的樣子；而他摟在懷裏的女生，跟蘇挽梨長得很像，五官輪廓幾乎一模一樣，應該就是沈南的母親、沈東陽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林莉。

  　　林嫂有兩人的親密照很正常，畢竟她是林莉的親生母親。

  　　但很快，蘇挽梨就在日記的內容裏，發現了驚天秘密。

  　　【東陽，這是我守護你的第三千六百天，整整十年了。這十年，我無時無刻不在為當初犯的錯向你懺悔，我拚盡餘力都想守你平安。】

  　　【東陽，臉上的傷疤實在太疼了，每到陰雨季節我都疼的生不如死，我的守護可能要暫緩一段時間，三個月後我還是會回到你身邊。】

  　　【對不起啊東陽，時隔一年我回來了，可是這次，我卻頂著一張完全陌生的臉，我好怕，我在你心裏的位置就像這張臉，越來越陌生，陌生到連我都不認識。】

  　　【真好，那位老醫生看我可憐，做了一張人皮麵具給我，照著鏡子看，我覺得既像我媽也像我被燒毀的那張臉。從今天開始，我就這樣陪在你身邊吧。】

  　　【守護你的滋味兒可真不好受，那些畜牲答應幫我替你交易那筆貨，但我卻被算計了，以後我都不可能戒掉它。】

  　　【緬北的氣候太惡劣，我這張整容的臉每到夜晚來臨就開始疼，我好像離不開××藥了，隻有服用它，才能讓我好受，不過比起臉上的疼，隻要想起東陽你，我就覺得值得為你做這一切。】

  　　……

  　　日記裏記錄了很多林嫂，不！是林莉，這些年替沈東陽賣命的心路曆程。

  　　如果將這些證據交給警方，是不是就能將沈東陽和林莉團夥一網打盡了？

  　　蘇挽梨將日記看到一半，就忍不住給蔡叔打電話。

  　　“蔡叔？”

  　　“小蘇，是來向我打聽裴熠的情況？”蔡叔的語氣沒昨晚那般嚴肅了。

  　　蘇挽梨不敢問，也沒勇氣問，但心裏卻非常想知道，“蔡叔，裴熠他……”

  　　“被那夥帶到緬北去了，是沈東陽故意下的套，套他是不是警方的臥底。不過裴熠機靈，手指受了很嚴重的傷，但他始終沒吭聲，也沒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那他多久能回來？”蘇挽梨聽到裴熠還活著，這才放心。

  　　“暫時還不確定，就看沈東陽下一步的計劃。對了小蘇，你跟沈老太太，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不出今天，那幫人肯定會以撕票為要挾，找你們轉賬。到時候麵對沈東陽，你就見機行事，不能讓他看出，你對他的慌張和害怕。”

  　　蘇挽梨認認真真聽蔡叔講完，才翻著筆記本說明打電話的來意。

  　　“蔡叔你等等，我這邊發現了林嫂的一些情況。”

  　　聽到林嫂，蔡叔這才沒掛電話，“林嫂？”

  　　“我在她睡覺的房間發現日記本和電腦，裏麵有記錄她的身份和關於沈東陽的一些秘密。”

  　　聞聽此言，蔡叔那邊的氣氛有些緊張起來，“秘密？你都知道多少。”

  　　“日記本很厚，我還沒翻完，但內容很多，應該足夠證明沈東陽的罪名。”

  　　“林嫂是林莉，我們也查到了，她人現在現在就在警局，這樣，你把東西先保存好，我找個時間派人來取。”

  　　“嗯，好。”

  　　電話掛斷後，蘇挽梨就電腦和日記本放進裴熠書房的保險櫃。

  　　，

  　　傍晚時分。

  　　果然如蔡叔說的那樣，緬北那群販子冒充綁匪，打電話給沈老夫人，勒索五百億，他們放話，不按時打錢到指定賬戶，就撕票。

  　　沈梅這輩子沒少被勒索要錢，麵對此次勒索，也早就形成免疫，便很淡定的就回應了對方的威脅:“五百億可以，我要保證我孫子未傷半根毫毛，並且還要他親自跟我通話，我才會考慮打錢。”

  　　“他暫時還死不了，但你要是不打錢，哼哼！我就隻能撕票了。給你一天時間，好好考慮考慮吧。”

  　　蘇挽梨聽聞噩耗，按照蔡叔的吩咐，當場暈倒，送進醫院。

  　　老夫人還沒趕到醫院，沈東陽卻在兩名保鏢的一路護送下，提前來到醫院看望。

  　　將病房的傭人和護士支開，沈東陽推著一把椅子過來，坐在她病床前。

  　　他坐下來的瞬間，拿走她手邊的手機，“二叔來就是跟你聊點私房話，沒必要讓第三個人知道。”

  　　手機被奪走，蘇挽梨擰了擰眉，冷冷道:“我跟你沒話可說，手機還我。”

  　　沈東陽也沒跟她繞彎子，懶洋洋的坐舒服後，就直奔主題:“打掉孩子，跟二叔走，二叔不會虧待你。”

  　　“你休想，”她睨了沈東陽一眼，“做夢。”

  　　“裴熠就那麽值得你留戀？”沈東陽完全不顧及她是不是孕婦，手指夾起一根雪茄點燃，“他要是一堆骨灰，你還愛？”

  　　“難道你就不愛林莉？”她反問道，“林莉默默守護你十年，你就忍心背叛她，帶著別的女人遠走高飛？”

  　　“別跟我提她，”沈東陽抽著雪茄，胸口的怒意盡量壓著，“一個死人，沒什麽可留戀的。”

  　　蘇挽梨輕啟唇瓣:“如果她還活著，你也不在乎？”

  　　沈東陽聽言，抽雪茄的動作微微頓住。

  　　隨即，他又淡淡然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我來，不是跟你聊林莉，我來是……”

  　　“她還活著，林嫂，就是林莉。”

  　　她的話音剛落，對麵，沈東陽手指間的雪茄悄然滑落。

  　　沉默，持續的沉默。

  　　“你是在怕？怕她還活著？怕她發現你的壞心思？”

  　　直到蘇挽梨再次說話，他才木訥著神情彎腰，伸手撿起抖落到地上的雪茄，繼續放在嘴邊吸一口。

  　　猛吸幾口煙，直到濃濃的煙霧鑽進胸腔的肺部，沈東陽猛烈咳嗽幾聲，才覺得身體舒緩一點。

  　　“她是又怎樣，那張臉還能代替林莉不成？”

  　　其實沈東陽十年前就發現林嫂就是林莉，畢竟跟林莉幾年的朝夕相處，那些日常習慣和喜好怎麽可能瞞過他向來縝密的心思。

  　　但沈東陽卻始終過不了心裏那個坎，也不可能原諒林莉，所以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在他潛移默化的意識裏，他就把林莉當作林嫂看待。

  　　林莉在他心裏，早就被埋葬了。

  　　留下的，隻有心裏的那份執念。

  　　而這份執念，逐漸就轉化到蘇挽梨身上，而她就成了白月光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