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齊裴X俞安然:世人愛雪山
作者:李綿綿顧辭晏      更新:2023-08-14 15:34      字數:4538
  第167章 齊裴X俞安然:世人愛雪山

    再次踏上客棧三樓,俞安然看見了那個和齊裴擁有許多共同回憶的小天台。

    天台空地和秋千椅上此刻都落滿了雪,目光所及之處,都泛著白。

    俞安然一手推著行李箱,一手被齊裴牽著,走進他的房間。

    房間很幹淨,沒什麽灰塵,齊裴說是阿南會定期上來打掃。

    他推開窗讓空氣流通。

    “齊老板,那妹妹住哪?”

    “二樓這麽多房間,她喜歡哪間住哪間。”

    ……聽著真壕。

    俞安然故意和他辯駁:“那我也可以喜歡哪間住哪間?”

    本以為這男人會拒絕,哪知他笑眯眯的:“當然可以。”

    “反正不管你住哪間,我陪你睡就是了。”

    “,,”

    最後俞安然還是老老實實地在他這間住下了。

    趁阿南準備晚飯間隙,俞安然和齊笙在門口玩了會雪。

    雪天原因,客棧周圍的花圃被精心地搭了一層簡易的透明擋雪板。俞安然湊近看了一眼,那中間還擺了好多剛剛準備生她想,等到了來年春天,應該會更好看。

    夜漸漸深了,雪也慢慢停。

    室內餐廳,五個人坐在暖光的燈光下,中間沸騰的火鍋不斷冒著熱氣,氤氳著每個人的臉。

    阿南還記得俞安然的口味,火鍋也沒有弄得很重口,是她能適應的辣度。

    興致一上來,俞安然又偷偷喝了阿川不少酒。

    等到晚餐結束,她已經暈暈乎乎的,分不清誰是誰,隻顧一個勁地往齊裴懷裏鑽。

    齊裴無奈,隻好將人帶回樓上。

    屋子裏暖,俞安然很快就覺得有些熱。她把自己的圍巾和外套脫下隨手甩到一邊,然後往床上一躺,眯著眼對齊裴說:“不想洗澡了,你幫我擦擦身子就好。”

    齊裴取了些熱水,坐在床邊耐心地伺候這姑娘。

    他先給她擦了擦臉,再往下擦了擦脖子。

    俞安然感到舒服,把自己的胳膊抬起來,“身體也要擦。”

    “俞安然。”

    “嗯?”

    “我什麽時候有這個榮幸被你伺候?”

    俞安然睜了睜眼,“你喝醉我也伺候你。”

    齊裴一笑,這倒是有些困難。

    他將俞安然的上衣脫下放到旁邊,再幫她把胸前的布料也取下來,用熱毛巾仔仔細細地擦過一遍。

    擦完後,從行李箱拿出她的睡衣,熟門熟路地替她換上。

    “舒服了吧,大小姐?”

    俞安然閉著眼睛點評:“還不錯。”

    伺候完俞安然,齊裴自己又去洗了澡,才抱著她睡去。

    翌日一早,竟出了太陽。

    陽光透過窗戶溜進來,掃在地麵上,空氣中漂浮著極其細小的灰塵。

    俞安然睜眼就看見齊裴正撐著腦袋在看她,眼下黑眼圈濃,似乎是沒怎麽睡。

    “你沒睡?”

    “你整晚都在我懷裏扭來扭去的,我怎麽睡?”

    “那我之前怎麽不會?”

    是,俞安然平時是不會,畢竟和她同住了半年,齊裴還沒發現她有這個毛病。但昨晚估計是酒喝多了,這姑娘一直在喊熱,很不老實。

    俞安然有些心虛,剛想安撫安撫他,大腿就碰到了難以忽視的地方。

    這種情況不少見,平常俞安然醒來,齊裴有時候也會這樣,不過之前早上經常趕著上班,他也沒做什麽。

    他眉梢一揚:“要不?”

    “別,”俞安然往後退,“他們都在樓下呢。”

    齊裴上前吻住她的唇,含糊道:“不行。”

    於是,來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會和齊裴做壞事的俞安然,第一天就半推半就地妥協了。

    白天光線亮,俞安然躲都沒地方躲。

    偏偏身上的男人還惡趣味地想看她的表情,一個勁地把她的手臂往枕頭兩邊按。

    中途混沌間,她還聽見男人在她耳邊說:“這裏隔音不好。“

    到了除夕,齊裴打電話問裴欣要不要過來。

    隻是沒想到疫情比他們想象的嚴重,醫護人員們分身乏術,整個人悶在厚重的防護服裏,連抬步都困難。

    顯然,裴欣更是不可能在這個關頭離開。

    齊裴很擔憂,在電話裏反複叮囑她要保護好自己。

    這個年不同往常。

    手機裏也總能看到各地關於疫情的報道,弄得人心惶惶。

    原本以為隻在南斕待一周,但在他們打算回去的前兩天,俞安然和齊裴都陸續收到了停止複工的信息。

    就是這麽猝不及防。

    裴欣在電話裏和他們說,BJ現在的情況也不太好,讓他們能不回來盡量先別回來。

    南斕地廣人稀,從某種角度講可能更安全。

    於是他們就被硬生生地“困”在這了。

    俞安然倒沒太大的所謂,唯一的一件,就是和齊裴一樣,擔心還在醫院裏的裴欣。

    二月初,立春。

    這陣子遊客驟減,客棧沒什麽生意,阿南說自己的屁股都要坐平了。

    齊笙也在念叨著無聊。

    “要不,帶他們一起再走趟南斕環線?”俞安然提議道。

    閑著也是閑著,這假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不如苦中作樂,出門走走。

    齊裴自然沒意見。

    問了阿川和兩個小姑娘,他們也樂意去,所以這事就這麽決定了。

    齊裴在房間整理東西,俞安然看見他把相機都拿出來,問他:“不帶設備了?”

    “這次就單純玩,不拍照了。”

    旅途中拍照雖然快樂,但其實也是個累人的活。

    收拾完行李,阿南給大門落了鎖,一行人從九霄鎮出發,沿著南斕環線行駛。

    第一站仍然是可納縣城。

    因為疫情原因,雲映海已經不通遊客了,幾人隻好在這附近逛一逛,晚上住的,還是老劉的客棧。

    俞安然還記得他,當初這個小老頭誤會她是齊裴的女朋友,如今,倒沒想到變成了真的。

    老劉一看見他們,眼睛都亮了:“怎麽這個時候曉得過來噻?”

    齊裴言簡意賅:“疫情,回不去。”

    阿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老劉頭,是不是沒生意啊。”

    “你咋曉得?”

    “讓你學會上網你不學,這下好了噻,不曉得新聞了吧?”

    阿南得意洋洋地和她解釋,老劉聽完似懂非懂,但還是捧場讓小姑娘高興。

    他又往後麵看了幾眼。

    阿川和齊笙他都認識,之前跟著齊裴來過。

    再看俞安然,老劉也記得她。

    於是他又不高興了,對齊裴說:“你上次怎麽跟我說的嘞?說下次過來,帶個姑娘給我瞧瞧。”

    齊裴一臉淡定地攬過俞安然,伸出手示意:“姑娘。”

    俞安然笑。

    “好哇你,上次還跟我說不是。”

    “上次確實不是。”

    不過老劉不信他,一個勁地拉著俞安然問這臭小子是不是不打算給她名分,才故意瞞著他這老頭子。

    這思維讓俞安然發愣,她失笑:“老劉,我們回去才在一起的。”

    這下老劉才勉強信了。

    在老劉這住了兩天後,一行人繼續西行。

    經過雪山營地時,冬日被凍住的溪水還沒有完全恢複流動。

    考慮到還在落雪,帳篷容易濕,他們也不打算露營了。

    直接去西古山。

    俞安然之前提過一次想掛經幡,齊裴便提前買了風馬旗。山頂風大,俞安然死死握著手裏的東西,才防止它從手中跑出來散開。

    確定完風向,她走到一旁,抬起胳膊將一端綁在高處突出來的石塊上。

    “齊老板!”

    俞安然喊了一聲,四個人都看了過來。

    在這時,她張開手。

    經幡沿著順風的方向往外竄,數百米的風馬旗極為壯觀地灑向空中,以藍天為背景,五顏六色的旗子肆意張狂地飄揚著,發出拍打的聲音。

    齊笙看呆了:“好漂亮。”

    幾個人又爬到山體的另一端,將經幡的尾部綁好,風馬旗飛揚,美麗而神聖。

    懸掛經幡,意為吉祥。

    俞安然用藏族人的許願方式,希望她愛的人都能平安地度過這個疾病肆虐的冬春。

    掛經幡是快樂了。

    但因為在高原上吹風太久,加上海拔高,俞安然頓時有點缺氧。好在西古山腰的客棧還在營業,幾人又在這裏歇了腳。

    房間裏,齊裴給俞安然倒了杯水。她此刻頭痛欲裂,渾身沒有力氣,隻能蔫蔫地靠在床上。

    齊裴表情凝重地捂著她的額頭,好在應該是沒發燒。因為處於特殊時期,他特別害怕俞安然染上疾病。

    幸好睡了一晚之後,第二天,俞安然就已經全好了。

    白天繼續出發,經過塔西馬場。

    這片草場依舊很茂盛,白色的蒙古包帳篷點綴綠色的草地。而如齊裴當年所說,附近竟真的在建客棧。

    隻不過疫情原因,大多都停工了。

    “好可惜,”俞安然說,“這不知道得停多久,會虧本吧。”

    齊裴打著方向盤,“世事難料。”

    阿南在後座往前湊了一下,“齊大

    哥,下麵那段路能慢點開嗎?”

    “'康莊大道'?”

    “對。”

    齊笙在一旁問了一句:“為什麽?”

    阿南:“因為你會吐。”

    阿川不以為然地嘖了一聲,“阿南,這裏隻有你一個人會暈車。”

    俞安然:沉默。

    “這才不一樣!”阿南不服道,“阿川,我看你一會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康莊大道“的威力還是很強的,明明是第二次來,但途徑它時,俞安然仍被晃得麵色蒼白,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反觀後座,剛才還反駁阿南的阿川也緊緊皺著眉頭,使勁將不適感壓下去。

    一整車的人,除了開車的齊裴,無一幸免。

    旅行者驛站沒有開放,幾人隻能在路邊歇歇。

    繼續往前走,俞安然看清了去年她開錯道,導致她和齊裴被困在無人區的那個分叉口。

    現如今那個路口立了很大的 LED指示牌,提醒人們小心,不要開進無人區。

    “當時要是有這個,我也不會開過了。”俞安然說。

    齊裴看了一眼,“聽說這指示牌是在警察找到我們之後,連夜裝上的。”

    “,,”

    感情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由於疫情歇業,這趟南闌環線隻用了一周便到了最後一站。

    到達木雅雪山的觀景台時,上麵空蕩蕩的,連賣隆達的小販都不在,整個山頂放眼望去隻有他們五個人。

    阿川帶著兩個小姑娘站在車邊,研究怎麽站到 SUV的車頂,好讓視野更遼闊。

    齊裴在俞安然外側,牽著她沿著雪山平行地向前走。

    “今天會有日照金山嗎?”俞安然問。

    齊裴側頭看了一眼高原上刺目的太陽,正在慢慢西沉。

    “今天天氣好,應該會有。”

    俞安然踢著腳邊的碎石塊,開始回憶往事:“齊老板,你去年就是在這個地方和我表白的。”

    “嗯,”齊裴捏了捏她的手指,“因為某人先親了我。”

    俞安然不滿,“明明是你先突然到耳邊和我說話,我才會被嚇到轉身的。”

    齊裴笑:“那我還挺慶幸的,不然怎麽把你'拐'到手?”

    當時不然,可俞安然自己心裏明白,似乎在那個臉頰吻之前,她就已經不受控製地被齊裴吸引了。

    是木雅雪山給了他們契機。

    自然景象變幻莫測,隻一會,太陽刺目的光就已經變柔和,橘黃潑灑在天空,紅光與木雅雪山相照映,山體逐漸變幻出顏色。

    兩人一同看去,一個極為完美的日照金山出現在他們眼前,連帶著塵埃都泛著橘光。

    太過震撼的美。

    “怪不得世人愛雪山。”齊裴淡聲道。

    俞安然抿了抿唇,轉身看向他,聲音很輕又很突然:“但我愛你。”

    齊裴一怔:“嗯?”

    “齊裴,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和你說過愛。”

    在這段感情裏,是你不斷地朝我走,毫無保留地把愛掛在嘴邊,給我無盡被愛的底氣。

    可我想要回饋你同等的愛意。

    “齊裴,”俞安然微仰著頭,發絲在空中淩亂地飄著,她正色道,“我愛你。”

    世人愛雪山,但我愛你。

    既然上次在這裏,是你先向我袒露愛意,那麽這一次,我也想告訴你。

    兩人麵對麵,齊裴看見那雙他愛極了的桃花眼裏,有認真,有愛意。

    周圍是揮灑山巔的吸人色彩,可那雙眸子裏,隻有色彩中央的他。

    齊裴輕輕俯身,碾過她的唇,與她親吻。

    含糊道:“會愛多久。”

    俞安然抓著他身側的衣服,努力迎合:“永遠。”

    落日和雪山見證著他們相愛。

    此刻,以木雅雪山為背景,被霞光染遍的山頂上,情人在擁吻。

    聽說見過日照金山的人,會幸運一輩子。

    俞安然覺得這句話說得沒錯,因為她遇到了齊裴。

    這幾年,我總是跌跌撞撞地向前跑著,但在我即將落入泥潭的時候,是你接住了我。

    從此我的身邊,盛開的不再是桔梗,而是遍地的鬱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