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開始
作者:裴景安楚清歌      更新:2023-08-12 20:53      字數:2220
  第387章 開始

    “這是不是有點太反常了?江文還在裏麵關著呢,之前案件還沒剛開始重新啟動調查,他們又是找我們,希望我們不要代理;又是製造輿論,希望我們能知難而退,想把錢雷當成替罪羊的。”

    楚清歌回憶起大半年前自己經曆的那些騷操作,“怎麽這段時間好像沒有動靜了?”

    法庭是不可能允許外來的攝像機進入的,法警在旁邊虎視眈眈,掃視著每一個即將進入法庭的人。

    媒體也知道自己接下來隻能在外麵守著,於是抓住最後的時機,瘋狂拍攝眾人進入法庭之前的最後一點素材。

    連綿不絕的快門聲裏,裴景安輕聲道:“叫你平時多看點財經類的新聞吧?”

    “……”楚清歌想說平時看法製新聞都還看不過來……

    “江家的主事人已經換人了,”裴景安走進法院的大門,進電梯之前,從電梯的夾縫裏看了外麵的媒體一眼,“現在的江家,恨不得和江文撇清關係,撇得越幹淨越好。”

    “……前後差距這麽大嗎?”

    “江文本就是江老爺子在外麵的私生子,對於他們來說,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裴景安低聲道,“之前,江文還有利用價值,江家當然願意控製輿論。但現在,投入大於回報,順著江文的這條線查下去,難保江家更深的那些蠅營狗苟不會被翻出來。”

    當投入大於回報的時候,生意人會選擇及時止損。

    “何況沈家也已經介入了,在這種前途未卜的時候,繼續在江文身上投入,是一場贏麵不大的賭博。”

    所以一朝失勢,無人問津,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楚清歌仰頭看著電梯顯示屏上的數字不斷跳動,不再說話。

    身邊沈星洲也終於籠上了一層堅硬的鎧甲,不再如往日一般溫潤悲憫。

    最高院的審判庭,要比其他法院的審判庭都大得多。

    饒是如此,整個旁聽席還是坐得滿滿當當的,剛剛在最外麵坐穩的人還沒仔細看看席上每個人的臉色,就被拍拍肩膀,“勞駕,能不能往裏坐坐?”

    最後就是肩膀挨著肩膀,一個人往前一個人往後,交錯著才算勉強坐下。

    “現在宣布法庭紀律。”坐在正中間的審判長沉聲道,“到庭所有人員應當聽從統一指揮,關閉通訊工具。審判過程中,務必遵守法庭紀律,嚴禁私自錄音錄像。”

    “對於違反法庭紀律的,妨礙訴訟活動,不聽勸阻的,將予以訓誡、罰款、拘留,情節嚴重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挑高三四米的天花板也無法緩解法庭中壓抑的氣氛。

    七名兩鬢斑斑的年長法官,穿著統一的黑色的法袍,矍鑠的目光從鬆弛的眼皮後迸射出來,探照燈一樣逡巡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用檢察官的話來說,“每次這幾個人聚在一起,那都是有大事要發生。看這個陣仗都覺得瘮得慌。”

    “帶犯罪嫌疑人入庭。”

    法槌“咚”的一聲。

    江文很快被法警帶了上來,將近一年過去,人已經瘦了一圈。

    他穿著洗脫色了的白褂子,進法庭的時候,左右看了看。

    沒有看到江家的人。

    江文扯出一抹笑容,電光火石之間就明白,自己終究還是成了一枚棄子。

    沒有了利用價值的人,是不可能獲得江家人一星半點的關注的。

    這一點,江文比誰都明白。

    他扯起一抹嘲諷的笑容,目光從在場所有人的臉上帶過,最後落在沈星洲身上。

    嘴角的弧度就更大了。

    檢察官翻開了自己手上長篇累牘的案卷材料,“江文,你是否承認曾經故意殺害被害人沈星洲的犯罪事實?”

    這場拉鋸戰拉開了序幕。

    江文的辯護律師抬頭掃了裴景安一眼,又看向了江文。

    大概每一個接觸過江文的人,都能感受到這人的求生意誌。

    所以他不擔心江文會說錯什麽話——生意人沒有幾個蠢的,當然知道該怎麽說才對自己最有利。

    檢察官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何況經曆了這麽多案件,就算到了法庭庭審結束的那一刻,也有人跳出來說要反水的。

    於是當江文的眼睛眨了眨,定定望著原告席上的沈星洲和檢察官的時候,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就連審判席上的法官也停下了翻閱材料的動作。

    江文咧嘴一笑,“是啊,是我殺的。”

    “……”

    “……”

    “!!!”

    連江文的辯護律師也沒料到他的回答,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

    “法官,江文他說的……”

    “被告辯護人注意法庭紀律!”

    還是審判長反應更快,“咚”一下,法槌再次一敲,狠狠地瞥了那律師一眼。

    “什麽時候動的手?”

    “四年前的春天吧……”江文半揚起腦袋,嗬嗬一笑,“具體時間,我也記不清了,你們不是有監控嗎?自己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江文,如實回答公訴方的問題!”審判長很看不慣他這樣吊兒郎當的態度。

    隻可惜現在,江文似乎誰都不放在眼裏。

    “你是用什麽方式犯罪的?”

    “這些你們不是都已經查出來了嗎?”江文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我帶了刀,帶了錘子,埋伏在他上下班經常走的那條路上。哦對了,其實他上下班一般都是開車的,但是每隔一周,他會有一天下班很早,那一天他喜歡走回家。”

    “這些都是沈星洲自己告訴我的,怪就怪他沒事就喜歡跟別人聊天,什麽話都說,別人問他什麽,他就回答什麽。醫院裏那麽多喜歡他的小姑娘,幾乎人人都知道他的那點生活習慣,隨便找個人打聽打聽都知道。”

    說到這些的時候,江文對沈星洲投去了得意的一瞥。

    沈星洲還是那副八風不動的模樣,但楚清歌看見沈星洲藏在桌麵下的拳頭無聲握緊了。

    甚至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顫抖。

    楚清歌扯了扯裴景安的衣袖,示意了一眼。

    裴景安會意,將手掌蓋在沈星洲的拳頭上。

    實際上,這場庭審對於沈星洲來說,也無異於將自己已經快要遺忘的傷疤重新提起。

    檢察官也感覺到了沈星洲的情緒,顯得有些焦躁。

    “你之後是怎麽動的手?說一下具體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