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宣告

  　　芝士：“！！！”

  　　小狗狗的腦袋的過濾器過濾出來的東西隻有：去……出來……出去玩……

  　　於是小狗飛奔向這個要帶它出去玩的人，並附上了一個哈喇子亂甩的舌吻。

  　　指甲在地板上敲出哢噠哢噠的脆響。

  　　直接讓裴景安血壓飆升。

  　　這個程度屬於需要小狗下一步馴化人類的內容。

  　　顯然裴景安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

  　　這個點的確是該出去遛狗的時間。

  　　芝士的生物鍾早就開始蠢蠢欲動，隻是裴景安和楚清歌平時都很忙，忙起來就顧不得遛它。

  　　它也習慣了，學著看兩人的動作，要是哪天到時間了，兩個人還是一個在書房，一個在客廳的辦公桌前，沒有準備起身的意思，它就老老實實趴在地毯上，趴膩了就去客廳的辦公桌底下趴著，主打一個陪伴。

  　　然而狗子骨子裏對於“出去遛遛”這件事的癡迷是改不了的，所以本來準備家裏蹲的狗子聽到能出去，瘋了一樣開始滿客廳轉圈。

  　　楚清歌被外麵的兵荒馬亂吵得打開了門，“芝士你不要鬧了……”

  　　回應她的是芝士急匆匆扭著屁股去找自己的牽引繩，裴景安手裏拿著鑰匙，衝她亮了亮。

  　　“出去遛狗嗎？”

  　　楚清歌：“……”

  　　真是難得工作狂能放下手頭的工作，慫恿著狗子來拽她出去玩。

  　　A市的夜晚總也是燈光璀璨的，路上偶爾穿行而過幾輛車，車燈成了夜色中的幾尾靈蛇。

  　　倒是沒有多少行人。

  　　裴景安放心地把伸縮牽引繩的長度放到最大，和楚清歌並排走在後麵。

  　　前麵的薩摩耶掃雷一樣，路過每個樹下的草叢都要嗅一嗅。

  　　格外寧靜又安然的氣氛。

  　　和裴景安曾經想象過的，他和楚清歌的老年生活一模一樣。

  　　“怎麽不說話？”拉著楚清歌的那隻手稍微加了些力道，拽了拽，裴景安出了聲。

  　　“在想去跟受害人家屬見麵，應該怎麽說。”

  　　裴景安苦笑望天，“我和芝士，就沒一個能吸引你的注意力？”

  　　楚清歌被扣了一口鍋，轉頭，“有沒有一種可能，你作為上司，對於下屬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工作的精神應當予以表揚？”

  　　“從工作上來說，的確應該予以表揚。”裴景安目光懇切，發自肺腑，“但是我隻有一個問題，我的工資卡是不是已經上交了？”

  　　“……”

  　　“我手裏現在是不是隻有一張零錢卡？”

  　　“……”

  　　隻剩一張零錢卡的人士拉住掌握經濟大權的人的手，把她扯在原地，“你現在才是上司，作為上司，在應該給下屬提供情緒價值的時候，依然隻想著工作，是不是企業文化有點過於冰冷了？”

  　　“……”

  　　說的好像在她來之前，君同律師事務所刑事辯護團隊的團隊文化就有多溫暖一樣。

  　　楚清歌無語凝噎，“那你想咋？”

  　　她怎麽覺得這段時間的裴景安越來越黏人？

  　　裴景安還真是認真的想了想，“芝士的狗糧快要吃完了，我們去超市再買一點。”

  　　“……”楚清歌沒有想到他鬧了類似小孩要糖果吃的這麽一出，就是為了給芝士買點狗糧，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點了點頭，“那走吧走吧。”

  　　她當然不知道超市對於裴景安來說意味著什麽。

  　　她從小穿梭在菜市場裏，更人聲鼎沸的場景她也見過，酷暑的時候，整個菜市場上空都盤繞著一股熱浪，放在貨架上的蔬果，發出危險的瀕臨腐壞的味道，和雞鴨魚這樣的生物的貨架上的氣息混在一起，聞著就讓人反胃。

  　　所以她對於人間煙火氣，沒有什麽特別大的執著和感悟。

  　　但裴景安不一樣。

  　　他們推了一輛購物車，除了芝士的狗糧之外，還買了一些，他們基本上不會吃的、但超市正在做推廣、售貨員極力推薦的饞嘴小零食。

  　　售貨員的原話是這麽說的：“這些小零食基本都是你們這個年齡的小夫妻，在家宅著的時候喜歡吃的，就算自己不吃，萬一家裏來個朋友來個客人，拿來招待人也是再合適不過了。”

  　　然後裴景安就頂著他那張矜貴到不食人間煙火的臉，跟在導購身後，導購指哪個他買哪個。

  　　倒鉤也是沒想到看著這麽高冷的一個人，主打一個聽勸。

  　　於是本著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的原則，幾乎把貨架上所有的商品給裴靜安介紹了一遍。

  　　最後楚清歌憋了一句你們這是欺負老實人沒說出口，火急火燎的把裴景安拽走了。

  　　臨走的時候，裴景安一步三回頭。

  　　“別看了，你信不信你買的這些東西能吃到明年？”楚清歌扶額，身邊路過的小朋友對著他們的購物車露出了豔羨的目光。

  　　楚清歌合上眼簾，眼皮之下的兩個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

  　　“一共三千五百七十二塊六，”收銀員劈裏啪啦在鍵盤上敲了一通，抬頭的時候掃過裴景安多看了兩秒，“您怎麽支付？”

  　　裴景安當個甩手掌櫃，一點沒有付款的意思。

  　　收銀員看向裴景安的眼光就帶上了別的意思——

  　　看著挺光鮮亮麗一男的，怎麽出來約會還要女生幫他付錢？

  　　裴景安大概是感受到了視線中的不友善，聳肩，攤手，“她是我夫人。”

  　　楚清歌：“……”

  　　她認命的歎了一口氣，在收銀員“一個渣男”的目光中，抽出了裴景安的工資卡。

  　　“刷他的卡。”

  　　收銀員：“……”

  　　誤會了，誤會了。

  　　出了超市，裴景安還在笑。

  　　盡管表情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但素來冷厲的眉目像是融化了一池春水。

  　　楚清歌就知道他的心情不錯。

  　　“真行，你不會大晚上非要出來就是為了這個吧？”楚清歌問，“跟一個陌生人聲明我們倆之間的關係？”

  　　“是啊，我恨不得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我們倆之間的關係。”裴景安拎著兩個大袋子，哪還有半點辦公室裏精英律師的樣子，“不止我身邊的，還有你身邊的。”

  　　裴景安說，“清歌，等孫舟的這個案子辦完，我們回一趟你的家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