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演戲
作者:裴景安楚清歌      更新:2023-08-12 20:53      字數:2148
  第277章 演戲

    裴景安擱在楚清歌後腰上的手微微使力,楚清歌就向前一步走。

    “其實我也不懂什麽新鮮不新鮮,但是我這女朋友口味可刁了,尤其對於生鮮類的東西,質量要求特別高,我也是沒有辦法。”裴景安說得十分誠懇。

    明明對吃的從來都無所謂的楚清歌,硬生生受了“口味可刁了”這麽大一頂帽子,內心白眼翻上了天,麵上還得把刁蠻女友的形象演到位。

    尖細的指尖戳著裴景安的腰側,“你就是粗枝大葉慣了,夏天這種東西最容易吃壞肚子,你吃壞了還不是要我來照顧你?所以我事前謹慎一點有錯嗎?”

    裴景安捉住了她的指尖,笑得寵溺,“沒錯沒錯……”

    “哼……”楚清歌一甩頭,馬尾辮在腦後甩出一個圓潤的弧度,“再說了,前麵就是商業區了,水果店又少,裏麵的水果還好多是從冷庫裏拿出來的,皮都皺了,沒有多少水分,吃起來一點水果的味道都沒有,而且價格還貴。我這是在幫你省錢,怎麽連一句好都沒撈著,你還說我口味刁?有沒有良心?”

    “都跟你說了到我媽那裏,小區門口也有水果店,可以買……”

    “那我不是怕到那裏看到的水果不新鮮,又沒有回頭路可以走嗎?”楚清歌幹脆把“刁蠻”兩個字發揮到極致,“幹嘛?!怎麽讓你下來買個水果你這麽多意見?你是不是嫌我煩了?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所以讓你幹這麽點小事你都這麽多抱怨?”

    可能是楚清歌這個野蠻女友的形象刻畫得過於入木三分。

    也可能是裴景安把耙耳朵塑造得過於引人入勝。

    總之旁邊的趙姐開始發揮自己這種中年人和事佬的本性,開始兩頭勸,“哎呀哎呀,都別吵了,小夥子,你女朋友這也是想在你媽麵前好好表現表現。”

    轉過頭又勸楚清歌,“小姑娘,你男朋友這不也是怕你大老遠把東西拎過去,怕你累著嘛。都是好心都是好心,別吵別吵。”

    裴景安和楚清歌演戲演全套,還得各自深深歎一口氣。

    “快,雷子,給你朋友倒杯水,看看有什麽想吃的水果。我看你那不是有剛批發來的禮盒嘛,快,挑個最好看最幹淨的。我那還有拉花,讓人家選好裝好了,體體麵麵地去見家長……”

    趙姐突出一個熱心腸,又是拉了馬紮給楚清歌坐下,又是胳膊肘搗鼓著錢雷,讓他趕緊動起來。

    太過聒噪,以至於錢雷完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裴景安這趟來究竟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隻是路過。

    就連旁邊的其他顧客也紛紛側目,跟著勸架:“有什麽事好好說,小年輕脾氣不要這麽大,一家人和和氣氣才對……”

    這樣此起彼伏的勸導中,幾位客人選好了水果離開了。

    店裏隻剩下楚清歌和裴景安這兩個顧客。

    楚清歌繞著店走了一圈,“車厘子、金枕榴蓮、菠蘿蜜……還有陽光葡萄!”

    她去拉裴景安的手,“你看我就說吧,選這家店沒錯的,這些水果,一般的水果店都不進貨的,價格又貴,又容易壞。”她說著,轉向了錢雷,還是那副心無城府的模樣,“你們就算是拿貨,應該價格也不低吧?”

    “嗯……”錢雷謹慎地站在原地,“還、還行,反正比零售的價格便宜一點。”

    裴景安捏了捏她的手,“行了行了,你看有什麽好的,自己去買一點,別三心二意的,家裏我媽還等著呢。”

    “哦……”

    楚清歌衝裴景安扮了個鬼臉,搶過錢雷手裏的筐筐,衝著擺在最中央、價格最高的水果就去了。

    裴景安目光都在楚清歌身上,對旁邊錢雷的動態似乎絲毫不在意。

    後來還是錢雷沉不住氣,主動湊了過來,“裴律師……”

    “嗯?”裴景安好像才感覺到自己身邊站了個人,偏頭看了錢雷一眼,“我女朋友年紀小,性格是跳脫了一點,讓你看笑話了。”

    “沒有沒有……”錢雷急忙擺手,望著裴景安,嘴唇囁嚅了幾下,還是沒有出聲。

    “說起來我記得三年前見你的時候……”裴景安頓了頓,後麵的話沒往下說,隻欣慰地看著他,“感覺你現在的處境比三年前好多了,開這個水果店得不少錢吧?”

    提到三年前,錢雷的臉色變了一下,笑容也有些幹巴巴的,“還行;,當年……也多虧了裴律師,我才能夠無罪……”

    “沒什麽,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裴景安又將目光挪到楚清歌身上,“何況你本來就不是真正的凶手,這一點不光是我,連沈星洲也是這麽說的。”

    “沈醫生……”

    裴景安沒說話。

    錢雷受不了這樣被人吊著不上不下,“沈醫生最近還好嗎?”

    “他?”裴景安像是沒想到他會提起沈星洲的名字,“你是指哪方麵?”

    “……”

    “你要是問他是不是還活著,那我到時可以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複。畢竟你也知道,沈星洲當年在醫學界的地位,那麽多同僚一起上陣,說什麽也得保住他的命。”裴景安還是那副閑適的姿態,站在原地。

    對於錢雷來說,卻又有無盡的壓迫感,“但就他本人的理想來說,也和死了沒有什麽區別。”

    錢雷豁然抬頭,嗓音帶著啞;“怎、怎麽會這麽嚴重?”

    “你以為開庭的時候,那些檢察官是跟你說著玩兒的?”裴景安涼涼地望著他,“腦部和手部神經受損,他原來做的那些手術是何等精密的手術,毫厘之間就是一個人的命。神經受損以後,他的手和普通醫生的手不再有什麽區別,以前能做的手術,現在都做不了了。”

    “我……”

    “說起來之前你的手術也是他給你做的,現在感覺怎麽樣?”

    “我……還好……”錢雷的神色有幾分恍惚。

    “還好就好。”裴景安說,“不過就算是不好,也沒有什麽辦法。你是他的患者應該知道,這樣的病症,本來就隻有他能治。現在連他也動不了手術,那就隻能眼睜睜看著醫學界倒退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