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示弱
作者:裴景安楚清歌      更新:2023-08-12 20:53      字數:2174
  第248章 示弱

    裴景安沒想到自己又被“殃及池魚”,自我感覺非常冤枉。

    然而楚清歌眯著眼睛,從那一點點縫裏,裴景安都能感覺到楚清歌的“厭男”情緒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了解了楚清歌前麵的二十多年是怎麽過來的,裴景安背地裏去請教過一些心理學的醫生和教授,畢竟他是真的不想再因為一個什麽小小的誤會,就再形同陌路三年。

    太多的專業術語,裴景安也不是很能記住,但是結論是一定的——

    楚清歌會在受到某種外界刺激的時候,回憶起小時候的經曆,從而對異性產生強烈的抵觸情緒。

    這種情緒可能不會持續得很久,可能用不了三天的時間,又或者在下一秒遇到什麽暖心的情景,楚清歌自己就回過神來,回到一個比較客觀公正的視角來看待異性。

    但當下的那一刻,對異性的厭惡是真實的,發自內心的,產生的對自己的保護屏障。

    心理醫生那時候拍著裴景安的肩膀,半開玩笑半認真:“裴律師,我是該說你幸運還是不幸?”

    裴景安轉著手中的號碼牌,挑了挑眉毛,“怎麽說?”

    “這種人呢,如果喜歡上一個人,那是真喜歡,能飛蛾撲火的那種喜歡。但是這個過程也是真提心吊膽,因為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就會情緒緊繃起來。”

    “你養過那種特別膽小的貓嗎?它眼裏隻有你一個人,但是非常容易應激,應激起來的時候對你也想伸爪子。事後又知道自己做錯了,想要求你原諒又不知道怎麽做,隻能把自己全部交給你。”

    裴景安眯了眯眼睛,決心自己現在養薩摩耶,哪天要不接一隻貓回來養一養,體驗一下……

    楚清歌喜歡毛茸茸,那貓應該也是喜歡的對吧……

    改天再旁敲側擊地問一問……

    裴景安暗自盤算的時候,醫生正脫下白大褂準備下班。

    醫生邊把白大褂掛在門後的衣架上,一邊囑咐,“差不多就是養貓的這種感覺,感覺你女朋友還是有點傲嬌的那種貓。但是這種貓,隻要你能取得她的完全信任,讓她相信你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傷害,在你身邊是絕對安全的,她這輩子都死心塌地隻愛你一個人。”

    這輩子都死心塌地……

    隻愛他一個人……

    不得不說,裴景安當時就被這個大餅,治愈了一直以來楚清歌不確定的態度引起的焦躁和疲憊。

    “那要照你這個說法,我怎麽做?”

    “怎麽做?”醫生仰頭想了一下,“你平時觀察,她什麽時候比較主動?”

    “……”裴景安望天,“我怎麽覺得什麽時候她都不太主動……”

    “……”醫生覺得這個結論非常好。

    屬於我方赤手空拳,敵方固若金湯,完全沒有下手的餘地。

    “不過我之前受傷住院的時候,雖然當時她還在生我的氣,但是也會來照顧我。”

    “嗯,還有點討好型人格。這種家庭下成長起來的孩子,有點討好型人格倒是也正常,你要是一直對她爹味說教,她可能反而聽不進去。現在你們年輕人怎麽說的來著?‘禁止隨便大小爹’。”

    “……”裴景安沒想到醫生給他整了句網絡用語,“那我現在要怎麽辦?”

    “示弱啊。”

    “示弱?”

    醫生瞟了他一眼,意味深長,“我以為你應該明白,高明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方式出現。”

    裴景安“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離開了診療室。

    醫生都被他嚇了一跳,從診療室裏探出頭,“哎?你幹嘛去?!”

    “養貓!”

    裴景安覺得自己現在要學的,就是怎麽從一隻薩摩耶的鏟屎官,成為一個合格的布偶貓的鏟屎官。

    比如現在,裴景安碰到楚清歌的視線,第一反應不是迎上去做屁用沒有的空口保證,而是輕輕抬手捂住自己剛剛縫了針的傷口,微微別開臉,劍眉微微蹙起,在楚清歌眼前藏一半露一半。

    突出一個猶抱琵琶半遮麵。

    突出一個不勝寒風的嬌花。

    果然楚清歌忘記自己上一秒還在跟裴景安放狠話,手忙腳亂去捧裴景安的臉,“是不是麻藥過了,現在是不是疼?”

    裴景安突出一個“堅強”,一個勁躲著楚清歌要把自己掰過來的力道,“沒事……不疼……忍忍就好了……”

    他說著不疼,偏生還要喘一聲,低沉隱忍,兩道劍眉也是擰在一起,不能鬆開。

    “這種東西不是忍一會就能過去的啊……”楚清歌坐不住了,“你在這等我,我去找醫生,看看能不能找他開點止痛片過來……”

    “算了,人家那麽忙,不給人家添麻煩了。”裴景安的手攬上了楚清歌的腰,“你陪我躺一會就好了……”

    楚清歌感覺這人有點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捅刀這玩意……能帶走人的膽識嗎?

    還是說醫生做縫合手術的時候,下錯刀把裴景安的腰子啥的給嘎了?

    之前胃出血住院也沒這麽嬌弱啊?

    楚清歌打了一下裴景安擱在她腰間的手,“裴景安!又想什麽鬼點子呢?”

    裴??????景安還真把手鬆開了,縮了回去。

    楚清歌:“……”

    她怎麽感覺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楚清歌茫然地在病房裏掃視一圈,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鄭哲小心翼翼地給她打手勢。

    她詫異地順著鄭哲的手指方向,勾頭湊到裴景安麵前——

    哦豁!

    “怎麽哭啦?!”楚清歌打死也沒想到裴景安能來這麽一出。

    平日裏銳利難當的鳳眸氤氳了水汽,眼眶有些泛紅。

    可能是自己也覺得太丟人了,對上楚清歌的眼睛,裴景安倔強地把視線挪開了。

    “真哭啦?”楚清歌捧住了裴景安的下巴。

    這次裴景安沒再抵抗,楚清歌輕鬆地把他的臉轉過來和自己麵對麵。

    “幹嘛哭嘛?”楚清歌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不是叫“母愛泛濫”。

    “你剛才凶我……”裴景安指控。

    楚清歌:“……我、我不就是給你提個醒嘛……再說了你不是沒犯錯嘛……”

    裴景安:“那我又沒犯錯,你幹嘛那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