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我們分手
作者:裴景安楚清歌      更新:2023-08-12 20:53      字數:2199
  第168章 我們分手

    接下來的兩天,裴景安依舊沒來律所,隻有蘇妍,每天按時來律所打卡,每次都神色匆匆,和人見麵打招呼,也隻是一笑。

    若是有人隨口問一句去哪,便如實相告,說要去陪裴景安的母親做個手術,說完便走了,留下人家疑惑地看看她的背影,再看看坐在工位上不動如山的楚清歌。

    楚清歌幾乎已經是入定的狀態了。

    隻是第二天,裴景安依舊沒有出現。

    時間太久了,她也沒有收到裴景安新下達的命令。

    裴景安以前對工作不會這麽怠慢。

    楚清歌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筆記本打開,屏幕上是和裴景安的微信對話框,上一次聯係,是兩天之前。

    兩天之前兩人像是有無數的話題可以聊,工作上,生活上,兩人幾乎是融在一起,聊天記錄翻不到頭。

    卻都在兩天之前畫上了休止符。

    楚清歌抓起擱在一旁的手機,解開屏幕鎖,通話頁麵上,總是在頂端的裴景安已經被這兩天給她打來電話的其他當事人的名字所取代。

    楚清歌往下翻了兩麵,找到了裴景安的名字,卻遲遲無法點下去。

    接通了該說什麽呢?

    說“你這兩天都沒來辦公室,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還是“文書我已經寫好了,發你郵箱裏,你有空看一下”?

    前者太過親密,後者又太過疏離。

    她和裴景安,到底還是回不到之前的。

    楚清歌放下了手機,怔怔望著麵前的桌麵發呆。

    神思被一陣敲門聲打斷,楚清歌抹了把臉,去開門。

    裴景安站在她家門口。

    身上的酒氣遮蓋住了原本的檀香,一雙眸子爬滿血絲,往日梳得規整的頭發垂在額前,有幾縷遮住了眼睛。

    發絲間流露出的目光像凶狠的狼,要將她拆吃入腹。

    “你……”楚清歌和他在門口僵持著,“怎麽來了……”

    “砰!”

    話音未落,裴景安攫住她的手腕,蠻力帶著狠勁將她摁在牆上。

    吻如暴雨將她裹脅。

    胸膛貼著胸膛,腰腹磨著腰腹。腰後的那條手臂瘋狂地將她拖進他的懷抱裏,像惡龍總要將食物拖進自己的巢穴。

    裴景安身上的溫度燙得灼人,幾乎要連帶著她一起焚毀。

    “裴景安!你……”

    她在他翻起的欲海中沉浮,高高拋起,頃刻落下,半點不由她。

    “你是不是瘋了?!”

    “是!”裴景安恨聲,字字從齒間磨出來,“我是瘋了,楚清歌,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他逼視著她,話還沒說上兩句,吻便又壓了下來。

    檀香混了酒氣,侵入她的每一寸皮膚。

    不得脫。

    “你……”狂風驟雨般的激吻中,楚清歌幾乎窒息,穩了幾下終於積攢了幾分力氣,手臂抵在裴景安胸膛前,“你鬧夠了沒有?”

    “到底誰在鬧?”裴景安這半個月積壓的情緒終於爆裂開來。

    工作的壓力,母親的病情。

    怕楚清歌多想,日日佯裝無事的輕鬆。到了醫院還要被一遍又一遍提醒,三年前楚清歌如何拋下自己就走。

    本想找個好時機,等到母親的病情稍微穩定一點,把事情說清楚,從中調和,卻不料迎接他的是空無一人的房子,和桌上一張離別的字條。

    決絕的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腦子裏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嘣”一下就斷了。

    情緒到了頂峰之後反而平靜下來。

    裴景安箍著她的手腕,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楚清歌,誰在鬧?”

    “誰毫無征兆,說走就走?”

    “誰留一張字條,連句理由都沒有?”

    “楚清歌,你要和我分手,”裴景安說,“你就看著我,現在,麵對麵,說,你要和我分手。”

    他嗓音喑啞,唇退了血色。

    楚清歌望著他,氣息紊亂,卻字字句句聽得清楚,“好,那我,說……”

    “……”

    “裴景安,我們……”

    “……”

    “……分手吧……”

    沒被裴景安攥著的手,指甲狠狠掐進掌心。

    手腕上的力道漸漸鬆了。

    裴景安眸中的狠戾如潮水般褪去,露出沙灘上大片的茫然。

    他往後退了兩步,步履虛浮,“楚清歌,是不是隻要一有風吹草動,你永遠會毫不猶豫地拋下我?”

    “……”楚清歌在這樣一連串的質問下節節敗退,死守的最後一條底線是,“景安,我說過了,愛情不是兩個人的事……”

    “楚清歌……”

    “你應該考慮一下阿姨的感受的,”楚清歌笑了笑,嘴角重逾千斤,“她畢竟還生著病。”

    “我說過等她手術之後,我會想辦法跟她解釋清楚……”

    “你拿什麽解釋?”楚清歌問,“那些話,當年我的確說過。”

    樓梯間裏靜了幾秒。

    “我知道了,楚清歌,”裴景安說,“如你所願……”

    “……”

    “我們……”

    “……”

    “分手了……”

    “……”

    “芝士我會好好養大,也會給它改個名字。”

    “……”

    “下周上班後,我會給你指定新的帶教律師……”

    裴景安自嘲一笑,“楚清歌,我這輩子從沒輸給別人過……”

    “除了你。”

    “除了你……”

    他撐著楚清歌家門口的樓梯欄杆。

    意識在胃部傳來的絞痛中漸漸恍惚。

    楚清歌眼睜睜看著他慢慢軟倒下去。

    “裴景安!”

    “裴景安你醒醒!”

    楚清歌扶不住他,隻能蹲下,將他靠在自己懷裏。

    她的手機還在屋裏,此時也顧不上去拿了,從裴景安兜裏掏出他的手機,解了屏幕鎖,猶豫了兩秒,還是撥通了沈星洲的電話。

    沈星洲沒有推脫,留了一句“馬上打120,我現在就去醫院打點”。

    救護車呼嘯著劃破長夜,“手術中”三個鮮紅的大字亮起來,手術室門外,楚清歌坐在長凳上,沈星洲站在走廊的另一邊。

    進進出出的醫護很多是沈星洲當年的同事,多少聽說過沈星洲當年的事件,見到沈星洲出現在這裏,多多少少有些驚訝。

    楚清歌一顆心全在裴景安身上,自然發現不了這其中的暗流湧動。

    還是沈星洲走到她麵前,“不介意的話,我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