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挺難捉摸的
作者:裴景安楚清歌      更新:2023-08-12 20:53      字數:2139
  第123章 挺難捉摸的

    芝士便甩著小舌頭奔過來。

    裴景安和大家告別,找了個理由拉著楚清歌離開了大家的包圍圈。

    回去的路上楚清歌走得飛快,途中遇到跟裴景安打招呼的也是埋著頭。

    “怎麽走這麽快?”裴景安從後麵追上她,從她手中接過芝士的牽引繩,拽著她的手腕,強行放慢了她的腳步,“還沒到時間,芝士還沒玩夠。”

    “它是沒玩夠,我覺得你玩夠了。”楚清歌快被裴景安這一天一夜的情緒落差折騰麻了。

    這是他們重逢後,裴景安第一次在非工作需要的情況下,將她以他女朋友的身份介紹給身邊人——盡管隻是一些關係淡薄的鄰居。

    她應該開心的,就像曾經他們年少時候,裴景安和她在一起之後的那一個星期,每晚帶她在校園裏閑逛,逛到後來,整個校園無人不知她是裴景安的女朋友。

    那時候想通了這一茬,楚清歌是真的覺得甜蜜。

    三年之後的今天,裴景安還是相同的方式,楚清歌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是因為昨天裴景安和蘇妍單獨出去,回來以後卻衝她發了一通脾氣?

    楚清歌不知道。

    也不知道裴景安在昨晚的一場別扭之後,今天這麽做的意義是什麽。

    覺得隻要他這樣做了,她就會忘記他昨晚的行為?

    “你有時候,真挺難琢磨的。”楚清歌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日頭漸起,裴景安那雙狹長的鳳眸,裏麵閃爍的光芒,晦暗不明。

    楚清歌突然就沒了爭論的興致,“算了……”

    她轉身要走,卻被身後的裴景安抓住手腕。

    裴景安站在原地,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挺闊的布料在肩頸處遮出一片淡淡的陰影。

    原本揚起的唇角緩緩落下,他的聲音涼涼的,“那和你比起來呢?”

    “……”

    “……”

    這是三年後,兩人第一次這麽隱晦又直接地提起當年的事。

    一時間兩人都無言以對。

    “……三年前的事情……”楚清歌的睫毛顫了顫,“……對不起。”

    “抱歉。”

    兩人的道歉異口同聲。

    彼此都愣了一下。

    也都沒有繼續往下說。

    花園的鵝卵石小徑像是走不到盡頭。

    “所以我能不能知道,三年前,你究竟為什麽……”

    “抱歉。”楚清歌攔下了他的話。

    “……好。”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選一個合適的時候告訴你。”

    “嗯。”

    兩人不再說話,等到了看守所門口,看守所所長還是端著那隻搪瓷缸子,踱步從辦公室裏走出來。

    隻不過不同於上一次見到楚清歌的打趣,這次的所長顯然對楚清歌重視很多。

    趁著裴景安去檢查的功夫,踱到楚清歌身邊,誇獎道:“楚律師還真是深藏不露,怪我之前有眼無珠了。”

    “您過獎了,”楚清歌沉穩道,“都是裴律師教得好而已。”

    “不過之前聽你說,考過三次律師證,怎麽都沒考過呢?你之前跟誰實習的?”

    楚清歌不欲在這種時候提起郭政,免得之後麻煩。

    幸好裴景安此時走過來。

    老所長於是拍拍楚清歌的肩膀,感歎:“丫頭跟了個好老師啊……你不知道上次你來看守所,景安是怎麽跟我說的。”

    老所長學著裴景安當時的雲淡風輕,“‘不管她有沒有三十歲,她的帶教律師是我,她究竟能不能出頭,就不勞您費心了’。現在看來,景安確實說到做到,如今A市的律政界,也確實隻有他,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處理這麽多能入選每年年底最高院指導性案例的案子。”

    全國每年幾十上百萬的案子,年底最高院會選幾十個作為本年度最具代表性的案子,作為後麵指導全國法院法官判案的典型案例。

    那是很多律師可遇不可求的機會,隻要有一個,就能在自己的職業生涯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到了裴景安這裏好像成了批發來的,一個接一個地往楚清歌這裏喂。

    短短兩個月,養出了一個律政界的新星。

    幾乎可以預見,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要不了三十歲,楚清歌就會成為一名成功的刑辯律師。

    楚清歌的眸光落在裴景安身上,裴景安隻做不覺。

    “走吧。”裴景安說。

    趙光已經在審訊室裏等著,裴景安率先走進去,趙光挑眉覷了兩人一眼,又將頭低了下去。

    一副拒不配合的模樣。

    “我們拿他也沒辦法,”進審訊室之前,小兵這麽告訴裴景安,“那家賓館根本就算不上賓館,就是個私人住宅改造的,周圍的安保幾乎都沒有,老板也是個膽小怕事的,問他什麽他都不說。”

    “這個趙光也是個老油條了,以前就因為毒品進過局子。知道這次要是再查出什麽沒有他好果子吃,幹脆什麽都不說,就這麽跟我們耗著。我們拿不到對我們有利的口供,加上毒品的案子現在格外慎重……”

    餘音還在,裴景安和楚清歌進來一看趙光的姿態,便知道外麵的人說得不錯。

    坐到與趙光隔著一處鐵欄杆的另一張桌子前,裴景安沒看趙光,慢條斯理地掏出紙筆,手腕伸出硬朗的襯衫袖口,腕上一枚精致的銀色腕表。

    他看了一眼表上的具體時間,記在紙上。

    做完這些準備工作之後,裴景安還是沒有開口,修長的手指拈起桌麵上的幾張紙,認真審視。

    不時斜趙光一眼,筆端“噠噠”的,一下一下敲擊著鐵質的桌麵,在死寂的環境下格外空靈。

    趙光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說話,隻是偷偷瞄著裴景安的動作。

    人隻要不是鐵了心赴死,隻要還存著一絲出去的念想,就不怕伸頭一刀,就怕這樣不上不下地吊著,不清楚對手的實力,也不清楚對手究竟掌握了自己多少把柄。

    終於在裴景安快翻到最後一頁紙的時候,趙光率先開了口,“你們究竟想幹嘛?我都說了是李儒那小子自己想要販毒,我又沒逼他,要抓販毒抓他去,跟我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