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蕭正和太子帶領著西域軍已經逼至長安城門口，隨時等待命令進攻。

  虎焰軍，禁軍，禦林軍，早就整裝待備。

  霍不疑手持虎符，召集城內所有將士。

  他走上高高的城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城外黑壓壓的敵軍，然後找到蕭正的身影，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弧度：“蕭正，你就這點兵力，也想攻破長安？”

  蕭正五十有餘，早已不是年輕氣盛的青年。

  聽見霍不疑挑釁的話，他也隻是不在意的笑笑：“聽聞霍將軍征戰沙場多年，從無敗績，比當年的霍焰將軍有過之而無不及，瞧著今日這一戰，霍將軍也是信心滿滿啊。”

  蕭正無端提起他的父親霍焰，霍不疑不由得微眯起眼。

  但他還沒那麽容易被亂了軍心，繼續道：“王爺，這一戰你贏不了，何必犧牲這麽多人的性命？若你現在投降，或許我可以向陛下求情，留你一命。”

  蕭正還沒回話，這時，一個將士突然跑上來。

  “將軍，有人送來一張紙條，說內容涉及夫人，務必要送到您的手上。”

  涉及孟夕螢？

  霍不疑心髒猛然感覺到一陣不安，他接過紙條展開，隻見上麵寫著一句話——

  “霍焰將軍的死是因為蕭正偷襲，孟夕螢在我手上，帶著蕭正的頭來交換，我在蘭香坊等你。蕭容留。”

  見霍不疑的臉色陡然陰沉，蒼慎上前：“將軍，怎麽了？”

  霍不疑沒回答，直接抽出腰間火紅的劍刃直直指向蕭正：“是你殺了我父親？”

  蕭正頓了下，隨即反應過來：“是蕭容告訴你的？我就知道那小子有異心，早該殺了他……無妨，待我攻破這城門，殺了你，再去殺他也不遲。”

  “哦對了，你想知道霍焰死時的樣子嗎？我從沒見過他那麽狼狽的模樣，如今想來，也還是覺得痛快。”

  此時的霍不疑已然被憤怒燒光了理智。

  霍焰是在他剛出生百天時戰死沙場的，他對父親並沒有記憶，隻靠長大後母親的講述對他有一個大概的輪廓。

  而隨著他慢慢長大，傳到他耳邊的流言就越多。

  其中說的最多的，是霍焰當年判斷失誤，從而害死了整整十萬將士，連帶著他自己也死無全屍。

  就是這個說法，導致了霍不疑從小受盡折辱。

  穀肅那幫人把他按在地上打時，也會順帶辱罵霍焰，罵他們全家都是沒用的東西，罵霍焰害死那麽多人，他的兒子霍不疑不配留在長安。

  直到現在，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他的父親死於肮髒的計謀！

  他本該擁有一個很幸福的童年，本該被父母捧在手心嗬護。

  如果蕭正沒有偷襲霍焰，他會是萬人敬重的將軍的兒子，他不會被穀肅那種人折辱，更不會被孟丞相瞧不起，生生斷了他和孟夕螢的緣分。

  霍不疑死死盯著蕭正，盤算著該怎麽一擊必殺。

  蒼慎看到紙條上的內容，立刻摁住霍不疑氣到發抖的手：“將軍，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看看你身後的將士們，他們有血有肉，有父母有妻兒，不要讓你的衝動毀了那麽多人的家庭！”

  “還有夫人，她那麽機智，不會輕易有事的。”

  霍不疑在蒼慎的聲音中一點點冷靜下來。

  是，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蕭容寫這張紙條給他的目的或許就是為了激怒他。

  他握緊了手中的長劍，雙眸漸漸赤紅。

  “眾將士聽令——除太子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