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影子

  “昭姐，別去了，再說了近兩年徐導的電影也沒有爆，這部劇的題材還那麽敏感，要我說就算了吧。”

  小助理害怕謝昭會陷進去，她看了劇本，裏麵的經曆和她經曆過的事情太相似了，她不忍心看謝昭再去承受一遍同樣的痛苦。

  謝昭把小助理的手機還給了她，說：“去，為什麽不去，徐導的戲，千人求，我為什麽去不得，近兩年沒爆，不代表我拍的就不會爆。”

  謝昭抓住小助理的手說：“張晗，我要是爆了，就再也不用看人臉色了。”

  “可是昭姐，我跟了你兩年，看著你見了多少心理醫生，又吃了多少藥，才調養成今天這樣，昭姐，我不想看你變回之前那副樣子。”

  小助理的語氣越來越激動，她反手按住了謝昭的手。

  曾經的謝昭因為上學時期的經曆，有著很嚴重的心理疾病，在看到劉憶南的那天徹底爆發，她甚至一度想過自殺，一直都是張晗管著她，她才能挺過那段時間。

  謝昭另外一隻手柔緩地拍了拍張晗，抱住了她說：“不會的，我不會讓自己的病複發的，相信我好不好。”

  張晗搖頭，“我不信，昭姐，你別拍了，行不行？”

  看謝昭難受恐慌的時候，張晗心髒疼得要揪起來。

  “不會的，我保證。”

  小助理勸不動謝昭，被迫選擇支持。

  小助理隻好退一步，說：“那昭姐你要答應我，如果有什麽不適應的情況，你一定要退出，就算違約，也要退出。”

  謝昭安慰著小助理，說：“好，我答應你。”

  徐導選的拍攝地，讓謝昭有些吃驚，雲城，恰巧也是謝昭曾經生活的地方，她就在這裏遭受過霸淩，記憶格外清晰。

  謝昭玩笑的自嘲：“徐導的電影還真是為我量身定做。”

  一切巧合的不得了，不論是劇本裏麵的台詞，還是雲城這個地方。

  謝昭居家這些天，幾乎一直在看劇本，小助理時刻關懷著謝昭的狀態，很怕她病複發似的。

  謝昭一邊看劇本一邊搖頭：“你不用盯著我，不會複發的。”

  小助理拒絕：“不行，你看你的，我盯我的。”

  謝昭也拿她沒辦法，出發去雲城的前兩天，徐導組了個局，謝昭不喜歡應酬，但是不想顯得不合群，也去了。

  她在家閉關了半個月，已經好久沒出過門了，和江懷瑜也沒有聯係，通常都是她獻殷勤，江懷瑜不理她，但也沒把她拉黑。

  她想著這次說不定能見著江懷瑜，借此修複一下兩人崩裂的現狀。

  可到的時候，她沒看見江懷瑜，卻看見了不喜歡的人——陳澤輝！

  他不是應該在劇組，怎麽跑這來了？

  抱著疑惑的心思，謝昭跟以前一樣，找了個角落裏龜縮著玩手機，她也不想出去透氣了，免得又聽見些不該聽見的。

  可偏偏徐導瞧見了她，非要把她引薦給陳澤輝。

  謝昭想安穩地混過飯局的心思，瞬間破滅了。

  她掛起假笑，跟陳澤輝打招呼：“陳導好。”

  陳澤輝深邃的眼窩裏帶著欣賞的笑意，說：“謝昭，好久不見了。”

  距謝昭離開上一個劇組的時間差不多過了一個多月。

  徐天成有些愣住了，看了看謝昭，又看了看陳澤輝：“你們認識啊。”

  陳澤輝：“豈止啊，她還拍過我的戲呢，演技很不錯，效果我很滿意。”

  徐天成打著哈哈說：“謝昭演技確實不錯。”

  趁著兩人聊天的間隙，謝昭默默退出了房間，為了避免跟陳澤輝過多的接觸，謝昭選擇出去透口氣。

  不知不覺間，謝昭已經在上京呆了四個月，四個月不短不長，已經快入冬了，這天也越來越涼了。

  謝昭下意識地攏了攏自己的外套，仰頭去尋找月亮。

  她察覺到身邊逐漸有人靠近，打算回頭看一眼，可那人已經站在了她的身邊。

  陳澤輝掏出褲兜裏麵的打火機，指尖夾著一根煙，點著，深吸了一口：“謝昭，這次怎麽沒躲起來？你不是挺喜歡聽別人牆角嗎。”

  謝昭轉身想走的心思因為陳澤輝的一句話頓住，心中狐疑，他是怎麽知道自己不小心偷聽他跟沈逸秋講話的事？

  謝昭抿著唇，沒吭聲，說不定是陳澤輝詐她的。

  陳澤輝偏頭，將煙圈吐在謝昭的臉上，謝昭被嗆了一口，目光狠狠地瞪著他。

  陳澤輝聲音很沉地笑了下：“你那天藏得一點都不高明。”

  他視線向下滑，謝昭順著他的視線去看，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謝昭心中瞬間了然，那天陳澤輝看見了影子，而她又是最後進包間的人，那道影子一定就是她。

  謝昭原是無心去聽他們之間的事，是迫於無奈，但她不想辯解，這種事越解釋越抹黑。

  謝昭雖不搭理陳澤輝，他也沒覺得掃興，依舊興致勃勃地同謝昭聊著天，不管她理不理：“你平常也對江懷瑜這樣嗎？”

  謝昭不耐煩起來：“你有話快說，別磨磨唧唧的。”

  陳澤輝笑了下，語調譏嘲：“聊聊天而已，那麽衝幹嘛，咱倆也算是異父異母的兄妹不是。”

  他輕而易舉地戳到了謝昭的痛處。

  謝昭冷笑：“異父異母？陳導說笑了，我是孤兒，也攀不起陳導的親戚。”

  謝昭不想跟他在有過多的接觸，轉身就要走。

  卻因陳澤輝的一句話，再次頓住。

  “我為你寫的劇本不錯吧？”

  劇本是陳澤輝寫的？謝昭怔愣，她扭動的身子轉了回來，掀起眼皮問他：“你什麽意思。”

  陳澤輝掐滅了煙頭：“字麵上的意思，劇本是我寫的，是不是跟你經曆過的事很像？”

  倏忽，他嘲謔地笑出了聲，“也是我暗示了徐導找江懷瑜投資，我想江懷瑜多半會把你塞進來，還真的被我猜中了。”

  謝昭心口似有什麽東西被堵住，梗塞又喘不上氣。

  她問：“你是怎麽知道那些事情的？”

  難怪劇本裏麵的很多情節，都像是她親身經曆過的。

  “我妹妹啊，陳子怡啊，你不會不記得了吧，那個帶頭霸淩你的人。”

  他的聲音如惡魔般響起，把謝昭帶回了那段不堪的過往。

  陳子怡，她上學時期噩夢般的人。

  她的聲音仿佛又響在了謝昭耳邊：“謝昭，你媽就是個賤人，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