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祁汐先到的民政局，工作人員領她進了辦公室。

  顯然陳焱那邊已經提前跟民政局的人打過招呼。

  沒過多久，工作人員的聲音傳來，“陳總，祁小姐已經在裏麵等您了。”

  祁汐心裏想，民政局的人是懂奉承的，她剛剛進來的時候他們還不是這樣稱呼她，這會兒稱呼都改了。

  進來後，陳焱注意到祁汐穿了一件不合身的厚外套，而且肩膀似乎在微微發抖。

  “不舒服嗎？”

  “沒有。”

  陳焱自然不會再過問，坐下來之後，直接在工作人員拿給他們的文件上簽了名字。

  祁汐也沒耽誤，也簽了名字，但因為肩膀受傷，簽的時候手明顯有點抖。

  工作人員瞧見，覺得祁汐這是不想離婚，看了她一眼，才發現祁汐擁有一張令人屏息的美麗麵龐。

  若單從兩人的外表看，他們是極般配的。

  很快，離婚證就已經到了祁汐的手上，陳焱沒有要。

  走出民政局的時候，祁汐開口道，“以後的日子，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陳焱走在前麵，聲音涼漠，“你既然做了決定，就沒必要強調。”

  祁汐沒再說話了。

  她提出離婚，就是不再遵從姐姐遺願的意思，陳焱當然明白。

  這番強調，其實她是想要用這句話為那天自己的情緒向他道歉。

  “需要送你嗎？”

  這個人秉持著自身的修養，還是問了她一句。

  祁汐搖了搖頭，“我約了安晴，她等下會過來。奶奶那裏，等她老人家身體好一些，再讓她知道吧！”

  陳焱點了下頭，包裹在黑色西褲下的修長雙腿徑直走向了車子。

  祁汐沒有扭過頭去看他，隻聽到車子很快疾馳而去。

  方安晴坐滴滴過來，看到祁汐小可憐一樣蹲在路邊。

  下車之後，把祁汐拎起來，“你看你這出息的樣子，這混球也不知怎麽就吸引了你！？”

  祁汐眉頭皺了起來，“我不是因為留戀不舍，我是因為肩膀疼。”

  方安晴趕緊鬆手。“怎麽了？”

  祁汐輕描淡寫地道，“你騎車載我去醫院吧，我肩膀傷了。”

  “先前你跟我說你回家一趟，這是你父母給你罪受了？”方安晴攙扶祁汐慢慢走向電動車。

  祁汐沒有回答方安晴這個問題，而是回答了另一個問題。“如果你看過他對我姐姐的寵，你也一定會心動。”

  方安晴笑起來，“我居然一直以為你是因為他的外表。”

  祁汐沒好氣都斜了方安晴一眼。

  “我在你眼底就這麽膚淺麽？”

  “膚淺有什麽不好。”方安晴得意地道，“你看我就很膚淺，所以夜晚我讓帥哥帶給我快樂。”

  “渾話。”

  “這哪裏是渾話，我要是你，那晚我肯定就從了陳焱。讓他一整晚，不帶歇的。”

  祁汐，“……”

  ……

  去機場的那一天，祁汐沒想到會在機場大廳碰到從紐約出差回來的陳焱。

  他是有私人飛機的，向來隻走VIP通道。

  不知怎麽會從普通出閘口出來。

  很多人認出了他，很快就造成擁擠，所幸他的保鏢和機場的保安很好地維持住了秩序。

  祁汐扶著行李箱，遠遠地看著這一幕，驀然想起她第一次在這裏見到陳焱的情景。

  當時祁汐來這裏接祁寧。

  沒想到，祁寧是跟陳焱一起出來的。

  那一刻，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一堆記者，蜂擁而上，機場大廳很快水泄不通。

  陳焱將祁寧擁在懷裏，幫祁寧擋去了所有的鎂光燈與閃光燈。

  他的舉動，向所有人宣布了他和祁寧的關係。

  祁寧後來回憶這一幕的時候，也很甜蜜，對祁汐說，陳焱那天是特意去接機的，為了給她驚喜，目的是宣布戀情。

  而陳焱之所以選擇在機場宣布，是因為他和祁寧是在機場認識的。

  祁汐看著陳焱的目光漸漸渙散，忍不住在心裏感慨，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冥冥中的定數。

  她也曾經在這個機場幫助過一個陌生人，可她卻連那個人長什麽樣，名字叫什麽都不知道。

  她和這個人就沒有緣分。

  祁汐走向安檢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人潮簇擁，她已經看不到陳焱。

  她覺得他們以後也應該不會再見麵了……

  臨上飛機的時候，祁汐接到了老夫人打來的電話。

  “寶貝孫媳婦，奶奶一醒來，怎麽沒看到你……”

  祁汐的眼圈瞬間紅了。

  老夫人前兩天剛進醫院，現在還沒有出院。

  她原想多陪老夫人幾天的，但之後會有大台風，所有飛機停飛，而她之前投去簡曆的那家工作室，已經讓她下星期前去應聘。

  她不得不提前離開。

  祁汐無法抑製，哽咽道，“奶奶，對不起，我和陳焱離婚了，以後恐怕無法去看您了……”

  這幾天祁汐都是深更半夜到醫院，避開了所有陳家人，老夫人大概心裏也是有數，抽噎了很久，才有了聲音，“你是個好孩子，是我那孫兒沒有福氣。”

  “奶奶，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然我一定會牽掛您的。”

  “你也是，要照顧好自己。”

  ……

  祁汐是濕著眼睛上飛機的。

  她很少哭，最近一次哭，還是她和姐姐遭遇車禍那天。

  奶奶的這通電話，是安慰，卻也擊垮了她這三年來的所有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