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要問就等到開庭的時候再問
作者:餘行之 林疏疏      更新:2023-07-11 13:26      字數:2393
  第26章 要問就等到開庭的時候再問

    “等一下,行之,跟你說兩句話?”

    與合作方持續了差不多一整個下午的“友好交流”終於結束,趁著業務經理親自送與會的客戶離開,邢林開口叫住了即將要走出會議室的餘行之。

    餘行之有些不解地回頭看著他:“怎麽了?”

    邢林用眼神示意他的秘書將會議室的門關上,才問道:“剛才開會的時候,我怎麽感覺你好像走神了幾次?當然我也不是質疑你,隻不過這段時間你的狀態不太對,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他平日裏總是笑容燦爛得像個沒心沒肺的二世祖,很少有這麽嚴肅的時候,反倒是把餘行之給嚇到了。著他擔憂的神情不由得問道:“我走神這麽明顯嗎?”

    其實這種心神不寧的狀態倒也不是特別明顯,餘行之平日裏就不是喜歡高談闊論的人,會議上的發言往往都是直切重點。是以即使會議上偶爾有稍稍走神的情況發生,一般也不會被發現。

    邢林雖然平日裏看起來沒個正型,可到底也不是真的傻,生意場上最會察言觀色。更遑論跟餘行之也是多年的知交好友,怎麽能察覺不出來?即便是一開始照顧他那相對強烈的自尊心沒有說,時間久了終歸也是忍不住的。

    “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連我也不能說嗎?”邢林著實是很少見到他這樣煩惱的表情,心裏麵就壓不住地產生了種種猜想。他的思維確實是比較活躍,猜想就免不了“飛躍”起來:“該不會是前段時間那件事……你那個老婆別是真的為了錢才……?”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是比較靠譜的,否則像餘行之這種在商場上也算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還能被什麽東西擾亂心神呢?

    “不是,你想多了。”餘行之雖然知道這種“不對勁”的狀態,因何而起,卻又說不出究竟是從何而來。邢林這樣突然問起來,他霎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描述才好,頗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揀著重點說道:“是前幾天……我說錯話了。”

    方才他的一句“想多了”說出口,那些猜想就已經在邢林的腦子裏瘋狂迭代,可是他千算萬算卻是萬萬沒想到餘行之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話,頓時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卡住了。訥訥了半天,才說道:“吵架?那你給她道歉嘛。”

    餘行之搖了搖頭:“我給她說了抱歉,但是或許沒有得到原諒。”

    或許是因為缺少家庭榜樣,他其實不太明白跟自己的伴侶之間應該怎麽樣相處,怎麽樣溝通,怎麽樣道歉——道歉主要載體難道不就是“對不起”嗎?還是說那些伴隨著“對不起”一同被說出口的解釋,其實才是重點呢?

    “那你難道不會給她買個小禮物?女孩子嘛,都是要哄的啊。”邢林看著他疑惑的神情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忽然笑了一下,調侃道:“你真是……你們霸道總裁不長嘴巴的是吧?”

    餘行之聽出他是故意開他玩笑,笑著抬手佯裝要去捶他的頭:“可去你的。”

    兩人玩笑了兩句,餘行之的心情倒是感覺好些了。當然主要還是邢林提議讓他產生了一點醍醐灌頂的感覺——確實,既然他想不到該怎麽樣用言語去道歉,倒也可以試試送點東西,說不定也能緩和一下關係。

    隻是林疏疏……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嗎?

    與此同時,或許是正在被人念叨的緣故,還在地鐵上的林疏疏突然捂住嘴打了一個噴嚏。

    這才猛然想起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快要入秋了,南方的秋老虎厲害,白天氣溫仍然是高的,地鐵上的空調倒也說不上很冷。她隻當自己是這段時間工作忙起來有點累,加上心情也不好,抵抗力也跟著下降了。

    先前跟餘行之拌了幾句嘴,她心裏確實不舒服了好幾天。

    現在想想她又開始覺得有不好意思了,一開始其實也是她沒有把事情說清楚,不管有心還是無意,也總歸是她理虧在先的。鬧了幾天脾氣也就罷了,再鬧下去就像是在故意矯情了。

    不過這兩天她的心情已經有所回升,皆因沈照昨天臨下班前跟她說了一下關於她對陳浩拖欠債務不還的上訴進展,法院已經受理了案件,並且對陳浩發出了傳票。

    現在他們要做的隻需要等待陳浩選擇應訴還是和解。

    沈照看起來依然是胸有成竹,似乎無論陳浩做出什麽樣的選擇,他都能輕鬆應付。這個信心滿滿的樣子讓林疏疏也跟著對這個案子充滿信心。

    出了地鐵站之後路過菜市場,想著冰箱裏的菜已經不多了,於是特意拐進去買了一條魚——有回她做了清蒸魚,餘行之好像還挺喜歡的。

    偶然間抬眼看到天邊有一抹橙紅色的晚霞,映襯著旁邊幾卷如絮的雲,實在是好看。她忽然就感覺很久沒有這麽悠閑的時候了,索性一路慢慢走到小區門口。剛走進了人行道的小鐵門,往家的方向走了一小段路,卻忽然聽見路邊的車上有人叫她的名字。

    林疏疏轉頭看去,才發現居然又是陳浩。

    陳浩坐在一輛嶄新的本田的駕駛座上,車窗裏探出頭,神色有點陰沉地說道:“上車,我有事要問你。”

    這輛車好像是上回陳浩來她家樓下鬧的時候就開過了一次。與他之前開的那輛二手小Polo代步車低調的外形不同,這輛灰黑色的小車看起來更寬敞一些,鋥亮的車漆和流暢的車型看起來稍微顯得張揚,但也更符合年輕人的審美。

    一輛新車,少說應該也要十來萬吧?

    他先前不是還在說家裏的經濟怎麽怎麽困難,父母又是多麽多麽的不容易,拿出來給他做首付的前都是畢生積蓄之類的。

    怎麽現在倒是突然寬裕起來了,還有錢換新車了?

    林疏疏實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來還錢,那我沒有什麽可以跟你說的,要問就等到開庭的時候再問吧。”

    她說完又要繼續沿著人行道往前走。

    上車時絕對不可能上車的。

    先前她和陳浩就已經鬧翻臉了,加上她今天又是獨行的,陳浩在駕駛座上卻掌控著這輛車門窗鎖的控製權。如果主動上了他的車,萬一真的有點什麽事情要求助的時候就更是說不清楚了。

    見她並不打算搭理自己,陳浩卻忽然從車上下來,重重甩上車門跑了幾步追上來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撕破了臉皮,陳浩似乎也懶得偽裝他之前那副斯文的嘴臉了,神色之間不說猙獰,卻也絕對是說不上和善的:“你跑什麽!怎麽,心虛了?還是說現在跟了個有幾個臭錢的男人,就覺得自己也高貴起來了?我這種被你甩了的墊腳石就連請你上車說幾句話的資格都沒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