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回京

  以皇後之禮相迎……

  帝王這話一落，養心殿陷入了短暫的靜滯。

  因為先帝的聖旨是說立定國侯府七姑娘為後妃，那麽這皇後之位肯定是要看以後帝王怎麽決定，現在若是以皇後之禮相迎，豈不是表明陛下已屬意鄭七姑娘為皇後。

  謝宴辭說完也愣了一下，他怎麽就這麽容易被拿捏住了呢。

  禮部侍郎剛開始訝異了一瞬，而後很快反應過來，道：“以皇後之禮相迎那也不是不可，隻是鄭七姑娘已經被冊封，那麽她入宮當日便與陛下一起接受百官朝拜，陛下覺得如何？”

  陛下對鄭七姑娘的上心程度，簡直是讓人不敢想象。

  謝宴辭認真思索了下，他這一生估計也就守著那姑娘過了，倒也無妨。

  想通了這點之後，謝宴辭唇角含笑，道：“就按聞愛卿的意思辦吧。”

  禮部侍郎輕輕呼出了一口氣：“微臣遵旨。”

  定國侯府還真是教導出了一個好女兒。

  陛下這麽多年不近女色，唯獨為鄭七姑娘，是屢屢破例，這些恩寵，已經打破了皇宮的規矩。

  午時，謝宴辭想到最近跟那姑娘的相處，轉頭問李公公：“你說朕待鄭七姑娘如何？”

  “陛下待鄭七姑娘很好。”李公公連忙笑著道。

  而且他覺得陛下待鄭七姑娘的好已經打破了陛下的底線，這誰不羨慕鄭七姑娘呀。

  謝宴辭伸手揉了揉額頭。

  好是好，可就是沒那姑娘待他一半的好。

  見陛下神情似乎有些遺憾，李公公便開始琢磨，難道陛下是覺得自己待鄭七姑娘太好，而鄭七姑娘待自己不假辭色。

  可這也不能怪鄭七姑娘不是，誰讓這姑娘家的臉皮總要薄一些呢。

  於是二人在那各懷心思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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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以皇後之禮迎鄭姝凝入宮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後宮，太後是最先知道的，驚得茶盞都端不穩了，半晌才道：“這還是皇帝第一次待一個姑娘這麽上心。”

  就憑這個皇後之禮，鄭姝凝便是最有可能被立為皇後的。

  她身邊的嬤嬤替她將茶盞接過來，小聲道：“太後娘娘，陛下該不會是已經確定了皇後娘娘的人選吧？”

  陛下此舉完全是打破了皇宮規矩。

  太後壓下心中的震驚，鎮定道：“確不確定哀家還不知道，但就目前來看，這皇後之位很有可能是出自定國侯府。”

  不過定國侯府教導出來的姑娘本就出色，若是最後這皇後之位是出自定國侯府，那太後自然是無甚意見。

  張嬤嬤道：“不知道的還以為陛下跟鄭七姑娘一早就定下終身了呢。”

  太後：“若不是皇帝身邊的人說他跟凝凝之前沒見過，哀家也覺得他們是不是一早就定下了終身。”

  要不然皇帝怎麽會對鄭姝凝那麽好。

  沉默了一瞬，太後道：“你去將此事告訴凝凝，然後宣城等會過來用膳，你看凝凝願不願意過來？”

  宣城公主從小追在周子禮身後，跟鄭姝凝也是很早就認識了。

  張嬤嬤：“是，太後娘娘。”

  半個時辰後，太後身邊的張嬤嬤向鄭姝凝身邊的香兒說了此事。

  香兒得知之後更加震驚，撒起腿就去找自家姑娘。

  鄭姝凝在偏殿練字，見狀道：“何事這麽著急？”

  香兒氣喘籲籲，開口道：“姑娘，陛下說要以皇後之禮迎你入宮。”

  鄭姝凝筆上的墨水滴到了宣紙上，她蹙眉問：“此事你是聽誰說的？”

  香兒連忙道：“是太後娘娘身邊的張嬤嬤告訴奴婢的。”

  這幾日，鄭姝凝都在強迫自己不要去想謝宴辭。

  可他怎麽會突然要以皇後之禮迎她入宮。

  一時之間，鄭姝凝心亂如麻。

  相較之下，香兒就很高興，揶揄道：“姑娘，奴婢就說陛下對你很好吧。”

  以皇後之禮相迎，那在未來定皇後人選中，自家姑娘是最有可能成為皇後的。

  可鄭姝凝覺得帝王也不是很喜歡她。

  上一次她就誤會了帝王的意思，這次總不能再誤會了吧。

  於是鄭姝凝搖了搖頭，清雅道：“這話可不能亂說，陛下應該是有自己的思量。”

  香兒撇了撇嘴：“奴婢才沒有亂說，不管陛下他有什麽思量，他對姑娘的好總是真的。”

  鄭姝凝咬了咬唇，內心還是在思索帝王為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沒一會兒，宣城公主來到了慈寧宮，少頃，鄭姝凝也到了。

  宣城公主明豔張揚，她抬頭看向鄭姝凝。

  她跟鄭姝凝認識很久了，但她沒想到堂兄會喜歡上她。

  太後笑道：“凝凝來了。”

  “太後娘娘。”鄭姝凝也注意到了宣城公主，嗓音輕軟，道：“宣城公主。”

  宣城公主客氣地點了點頭。

  見狀，太後開口：“凝凝跟宣城都來了，那就擺膳吧。”

  用完膳，太後因為精神不濟，先去休憩了。

  宣城公主看了鄭姝凝一眼：“不知鄭七姑娘可願陪本公主走走？”

  鄭姝凝姿態嫻靜：“公主先請。”

  見她總是一副溫柔的模樣，宣城公主唇角上揚，這定國侯府的姑娘就是溫溫婉婉的。

  無奈堂兄跟周子禮就都喜歡這樣的。

  初春的景色鮮豔欲滴，宣城公主踩在鵝卵石上，將心中的不快說了出來：“鄭七姑娘，你知不知道我真得好討厭周子禮。”

  那日從國舅府出來，宣城公主氣得不行，人人都說國舅爺周子禮為人做事無可挑剔，可宣城公主就是不喜歡他那副模樣。

  對於這三人的事情，鄭姝凝是知道的。

  宣城公主也沒指望她去罵周子禮，又道；“你說你姐姐都出閣了，他還對你姐姐念念不忘，難道那一紙婚約就這麽重要嗎。”

  鄭姝凝知曉她長姐跟周子禮之間的過往，嗓若鶯啼的解釋了句：“國舅爺待長姐的好，從來都不是因為那個婚約，公主若是願意的話，肯定可以挑選到一個如意郎君。”

  “就知道你會向著你長姐。”宣城公主瞪了她一眼，“周子禮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他呢。”

  話說出來，宣城公主心裏也舒坦了許多，問：“話說你與堂兄之前真的沒見過嗎？”

  最近已有許多人問她跟謝宴辭以前見沒見過，鄭姝凝搖了搖頭：“我與陛下並未見過。”

  宣城公主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那堂兄對你還真好，就是不知道他會什麽時候冊封你為皇後了。”

  鄭姝凝嗔怪：“這都是沒影的事了。”

  宣城公主忍不住掐了掐她嬌嫩的臉，心情歡快許多，忽然覺得，與其將時間耗在周子禮身上，還不如多看看美人呢。

  不出一日，這個消息也傳遍了京城。

  定國侯夫婦知道後寫了一封信送到皇宮，鄭姝凝也知道自己在宮裏待了好些日子，第二天便向太後請辭。

  意外發現帝王也在。

  鄭姝凝還愣了一下，過去給太後還有謝宴辭請安：“臣女見過陛下，見過太後娘娘。”

  太後揮手讓她過去：“凝凝快起來吧，在哀家這裏不必客氣。”

  鄭姝凝起了身，笑意盈盈地跟太後說她要出宮的事情。

  太後也覺得日子差不多了，就笑著答應。

  謝宴辭微微抬起鳳眸，漫不經心地問了句：“鄭七姑娘不多住幾日？”

  聽到他的嗓音，鄭姝凝就想到那日她主動去親帝王的清醒，微微福身，道：“多謝陛下好意，隻是爹爹跟娘親說府中有要事，臣女就不多住幾日了。”

  現在離正式入宮還沒一個月了，鄭姝凝自然不能一直住在皇宮裏。

  謝宴辭一下子就能猜到這話是托詞，點了點頭：“既然鄭七姑娘心裏有了打算，那朕就不多留了。”

  鄭姝凝不敢看他，胡亂地“嗯”了一聲。

  太後見二人相處有些古怪，也沒有過多追究，打趣道：“下一次哀家見到凝凝，估計就是大半個月後了。”

  眾人都聽懂了這話，忍不住笑。

  鄭姝凝被打趣的紅了臉，太後知道她臉皮薄，拍了拍她的手：“定國侯的馬車在外麵，哀家讓張嬤嬤送你出去。”

  “多謝太後娘娘。”鄭姝凝朝太後道謝，接著道：“臣女告退。”

  說完，她蓮步微移，身姿娉娉婷婷的走了出去。

  慈寧宮又恢複了往日的安靜。

  太後見謝宴辭在那低頭喝茶，莫名地想到他今日趕到慈寧宮，笑道：“皇帝對凝凝這麽上心，難不成是想封她做皇後？”

  謝宴辭目光不抬，姿態懶洋洋地道：“讓她做皇後也不是不可。”

  他又不需要依附哪個家族，選誰做皇後自然沒有那麽多規矩。

  太後原本就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帝王會一本正經的回答她，太後無奈地笑了笑：“哀家隻不過是隨口一說，皇帝倒跟哀家較上勁了。”

  謝宴辭麵不改色：“若是母後無事的話，朕改日再來請安。”

  太後慈和的點了點頭，她都能猜到那個改日是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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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巧不巧的，在鄭姝凝剛回到定國侯府的時候，內侍過來稟報說昌王跟世子爺章淩回京了。

  李公公心一提，這怎麽會這麽巧。

  他都不敢看陛下的臉色了。

  謝宴辭自然也覺得趕巧，聲音微揚：“所以她出宮是為了見她表哥？”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