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先帝後之死

  　　“他是顧以墨，但也不算是真正的顧家人。”

  　　楚子善看著周公故弄玄虛的樣子，心中那個想法更加的強烈，好看的眉眼不禁泛上冷意。

  　　“亞父。”

  　　門外傳來急聲呼喚，隨之身影一晃，顧以墨衝了進來，英俊的麵容上滿是慌亂，看了看楚子善，又轉頭向周公道：“亞父，我沒有告之您來了邊城，是我錯了，我認罰，這事與子善無關，您別為難於她。”

  　　周公瞪眼：“誰讓你起來的，還不回去跪著。”

  　　顧以墨還想再開口，卻是看到楚子善眉眼中深深的疑惑，他有些惶然無措。

  　　楚子善看著他，斜挑唇角，淡淡道：“顧以墨，你竟然連身世都要隱瞞於我，還說什麽對我真誠無欺。”

  　　“我……”

  　　顧以墨心慌意亂的不知如何回應，他有想過與她坦白，但他的身世於她來說太過特殊，他必須找個合適的機會。

  　　他沒想到亞父突然到來，子善若得知他的真實身世……，他不敢想，更不敢麵對。

  　　他要如何阻止亞父呢？

  　　一向對什麽事都胸有成竹的他，一時竟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

  　　周公看著僵在那裏，像個無助孩子的顧以墨心下竊喜，他佯裝怒意：“你為了子善不顧危險跑來邊城，為父還不知子善在你心中的重要嗎？豈會為難於她，臭小子，為父在你心中便是那般無禮不通情理的人嗎？”

  　　顧以墨苦著臉：“我沒有那樣想您，我隻是……”

  　　擺了擺手打斷了顧以墨，：“好了，你出去跪著，我與子善說說說話。”

  　　顧以墨遲遲不動，楚子善看著六神無主的他，嫣然巧笑：“看來，有人不想我知道太多，那我走便是。”

  　　她作勢便要起身，卻是聽顧以墨道：“你別走，我，我本沒想瞞你什麽，隻是，隻是不堪光彩的過往，我有點害怕你……”

  　　他垂下頭，沉沉一聲歎息後，轉身頹然走出去。

  　　楚子善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那般的蕭索落寞，她的心為之揪緊。

  　　“哈哈……”周公捋著胡須笑了笑：“這臭小子啊，隻想在你麵前是個十全十美的人，才配得上站在你身邊去，為了這個目標，這些年他可是艱苦的緊呢。”

  　　楚子善微眯起美眸，：“周公，您剛說顧以墨的身世，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個……還要從二十年前說起”周公捋著胡須，眼眸中盈滿憂傷，悵然一聲歎息：“子善可有聽聞先帝先後之死？”

  　　“略有耳聞，說是先帝後感情篤厚，雙雙病逝。”

  　　周公苦笑搖頭。

  　　楚子善詫異，故作驚奇的道：“難說先帝後之死，另有隱情，可這事，又與顧以默的身世有何關係？”

  　　先帝後之死就是個迷團，她打探很久都沒有一絲進展，今日，周公竟提及此事。

  　　眼見真相大白，她頗感興奮，可心底深處卻莫名的有絲害怕。

  　　“大有關係。”

  　　周公又是一聲歎息。

  　　楚子善的心仿若跌入了穀底，心越來越冰冷。

  　　“當年，鄰國傳來消息，說遠嫁過去的藍月公主病了，先帝悲痛不已。

  　　這位藍月公主早在先帝登基之前，便被老先皇送去了鄰國和親，先皇無力阻止，可最寵愛的女兒遠嫁也成了先帝後最疼的心結。

  　　先帝登了大位後，一直想把遠婚他國的女兒接回來，聽聞女兒病了，不聽群臣的勸阻，不顧一切的前去接藍月公主。

  　　先帝之舉得到了大長公主的支持，並說會帶軍馬護送先帝後去鄰國，這才平息群臣的反對。

  　　就這樣，先帝後由皇家衛隊，以及大長公主的軍馬護衛著開拔向鄰國。

  　　以墨的父親是皇家護衛隊統領，他母親是先皇後的鳳儀女官，夫妻二人皆隨行而去。

  　　我是名內官，也在隨行宮人中，與以墨的母親，算是深宮中一路成長起來的知己。

  　　那一年，以墨八歲，他十分頑皮。

  　　父母護皇上皇後遠行，便把他交托給了姨母照看。

  　　三日後皇家衛隊守護著先帝後離開京都，晚間投住客棧時，以墨這小子從他母親的細軟箱中跳出來，可把他父母氣夠嗆，可此時已遠離京都，沒法把以墨送回去，便將以墨交給我看管。

  　　萬萬沒想到，所謂的藍月公主重病不過是個騙局，是騙先帝後離開京都的引子。

  　　臨近鄰國那晚在一家客棧投住，深夜突遭襲擊，皇家衛隊的吃食皆被下了軟骨散，將士們不敵凶猛的賊寇紛紛被無情砍殺。

  　　柔弱的宮人們成了賊寇肆意淩辱的玩物，先帝憤慨不已，厲聲怒罵賊寇，色膽包天的賊寇卻打起了先皇後的主意，以此逼先帝寫下禪位詔書，先皇後為保清白，更不想先帝為難舉劍自刎。

  　　卑劣的賊寇並未就此罷手，竟想奸汙皇後的屍身，悲憤交加的先帝拚命衝開賊寇，抱著先皇後的屍身投湖自盡。”

  　　楚子善緊張的抓住周公的袖子：“禪位？禪位給誰？”

  　　周公苦澀一笑：“子善姑娘心中應該已有答案了。”

  　　“是當今皇上？”

  　　楚子善見周公默認的低下頭，她美眸盈滿洶湧的怒火，潔白的貝齒咬得紅唇沒了血色。

  　　她早便預感先帝後之死與當今皇上有關，隻是沒想到百裏仲霖為逼迫先帝，竟以染指先皇後威逼先帝，在先皇後為保清白自刎後，竟還喪心病狂的……真是禽獸不如，卑鄙無恥到令人發指。

  　　她倏然抬頭，問：“那，顧以墨如何呢，皇家衛隊都死光了，他一八歲的孩子，怎麽逃得過強壯凶猛的賊寇的？”

  　　周公喝了口茶，長長籲出一口氣，又道：“到也虧得以墨頑皮，每晚投住客棧他都偷偷跑出去玩，我隻能陪著他。

  　　當我帶他回到客棧聽到喊殺聲，我預感不好，帶著以墨從後院狗洞鑽進去，就看到了賊寇逼死先帝後那一幕，以墨看到慘死的母親叫出聲，驚動了賊寇，我趕緊帶著以墨逃離客棧。

  　　因為大長公主的軍馬無法入住客棧，就駐紮在不遠處的林中，我帶以墨逃往大長公主處，一路上我越想越不對勁，皇上皇後出事，大長公主離這麽近怎麽可能一點不知曉。

  　　我便多了個心眼，藏在營房邊的樹林中，沒多大會兒，百裏仲霖來到了大長公主的營帳。

  　　原來，百裏仲霜利用藍月公主弑君殺兄，大長公主還助紂為虐這狼子野心的禽獸。

  　　為避開賊寇耳目，我和以墨扮成乞丐，一路乞討回京，百裏仲霖竟早派人在京都城下等著，被追殺時我將以墨推下山坡，我將刺客引開，我跳了山崖，好在山崖下是片湖，僥幸逃過一劫。

  　　後來我找到了以墨，聽他說，在山中巧遇子善姑娘……”

  　　楚子善凝著眉頭沉吟不語，救顧以墨的兒時記憶，她隻記零星記得，當時她看到衣衫破爛的小男孩在山中跑，她以為他遇到了野獸，便放了狼母。

  　　當時她沒有看到刺客，現在想想，應該是那些刺客認出了她是冠軍侯的孫女，又不想與狼母戀戰，便悄悄退走了。

  　　得知了顧以墨的身世，她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旋即又凝緊了眉頭，看向周公問：“這麽說，逍遙王與顧以墨不但是君臣關係，更有著同一位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不可能看著逍遙王死掉，所以，逍遙王的消聲滅跡一定與他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