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巨大的恐懼籠罩
作者:薑綿綿林深      更新:2023-06-29 11:20      字數:2133
  第149章 巨大的恐懼籠罩

    沈鶴眼神空洞,說那些事情的時候,他一直都盯著黑漆漆的樹林。

    眼底裏,是無盡的絕望。

    他喝了薑綿綿遞給他的水,喉嚨發緊,繼續說道:“我爸見我不同意,幹脆就抓著我想幫我做那事。

    我那會年紀小,巨大的恐懼籠罩著我,我就一直哭。

    我媽本來被關在屋子裏,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麽樣的方法她逃了出來,隻是手上都是血。

    她拿著門外麵的棍子敲暈了我爸,拉起我就往外跑。

    我對村子裏的路還是很熟悉的,我們走的是山路,我媽好像下定決心一般的就拉著我往外麵跑。

    沒多久,我們就翻了大半座山朝著深處走。

    我媽腳磨爛了,還繼續往前走。

    我擔心她,想要讓她休息下,她不肯。

    我們出門就拿了我房間裏的背包,那裏麵有我的東西,我們一路跑,跑到了晚上,我媽借著月光繼續帶著我走。

    很晚,我媽累的走不動了,才鬆開我倒在了地上。

    我們就著背包裏的餅幹,巧克力和那半瓶水吃了,然後睡覺。

    天還沒有亮,村子裏的人追了過來,跟著的是我們村子裏的狗,那狗的鼻子很靈,我們村子裏逃跑的人都是靠它抓回來的。

    我媽自然也聽到了。

    她一下就推開我,和我說,老大你記得,媽媽的名字叫沈楚蘭,是個研究生,之前是在國外留學,是回國以後旅遊被人抓了綁過來的。

    我不肯丟下我媽,我媽咬著牙和我說,她得了髒病,活不了了,讓我離開村子,不要再回來。

    村子裏的人來的快,我媽見我不走,拿著一把水果刀抵著脖子跪在了我的麵前。

    我知道我媽是想要讓我活下去,因為她不想我被村子裏的人同化。

    我跑了。

    我知道我這樣做很不孝順,因為再怎麽樣我都不應該丟下我媽跑走,但我不得不走。

    因為我不走,我媽就馬上死在我麵前。

    我確實順利的逃走了,我高中是在市裏讀的,我坐上了一輛去市裏的牛車,回到市裏,鄰居住著的爺爺,也是我現在的爺爺問我出什麽事,我就告訴了他。

    時爺爺是個孤老頭子,在縣裏的時候就認識了。

    他那會很孤僻,因為他有次暈倒我救了他,他對我就很上心。

    後來我搬到了市裏的學校,他就在學校門口租了個小賣部,陪著我一起讀書。

    我家裏的事他知道一些,等我把全部的實情告訴他以後,他就問我,要不要幫我把我媽接出來,和我家裏斷了聯係,給他做孫子。

    我那時候太想我媽活著了,我答應了。

    我也不知道時爺爺是用了什麽手段,他很快的就把我們家和附近的幾個村子一網打盡,以前警力怎麽也破不了的,他卻在短短的半個月內就破了。

    但他沒有把我媽帶回來,因為我媽那天為了拖延時間,拿著水果刀和他們拚命,身上硬生生的挨了一百多刀,頭都被砍下來了。

    我媽火化以後,我和我他們斷絕了關係。

    也不知道時爺爺是怎麽做到的,但他幫我改了姓名,我隨了我媽的姓,時爺爺給我改名叫沈鶴。

    晴空一鶴排雲上,他希望我可以像是那隻鶴一樣,衝破雲霄扶搖直上。

    後來,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李二狗,李二狗在那場事故的時候死了,活下來的,是沈鶴。”

    情緒沒有太多波動的把事情給說完,沈鶴看著淚流滿麵的薑綿綿幾人,臉頰上還是帶著淡淡的笑。

    “我後來有調查過我媽的背景,她是當時北大最年輕的研究員,為了國家所以出國留學,她留學回來到了鄉下考察,想要為國家盡一份力,可惜,還沒有盡力就被抓去山溝裏了。”

    薑綿綿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她哽咽著問道:“那你外公外婆呢?”

    “外公外婆去世了,警察把噩耗帶到家裏的時候,他們活生生的傷心到昏厥,突發腦溢血死了。”

    沈鶴隻知道,他得到消息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具冷冰冰的屍體。

    外公外婆也是科研人員,一輩子為國奉獻,唯一的女兒不是死在為國捐獻的路上,而是那些人給害死了,本就年紀大且身體不好的兩個老人,在痛失女兒的情況下,最後的一口氣一鬆,就沒有再醒過來。

    沈鶴幾乎是在一個月的時間裏,失去了所有的親人,他的眼淚其實都已經流幹了。

    隻有徐飛小心的問:“那個想要買你的女孩呢,她後來沒纏著你吧?”

    沈鶴搖頭,“沒有纏著我,不過她就住在了我們家,後來我聽說我爸在我走了以後沒兩天喝醉,就把她強迫了。

    村長家第二天就來找他要說法,後來一致決定把她給我做老婆,等我再回家就辦酒席,隻是還沒有等到村子就被警察給帶走了。

    那個女孩在牢裏的時候查出懷孕了,他們說孩子是我的,時爺爺說是可以查DNA,如果孩子不是我的就要坐牢,女孩崩潰的把事情都交代了,還強調自己是被強迫的。

    我們村子裏很多的人都判刑了,殺了人的,參與了拐賣的,都被判了死刑。

    他們死的那天,我在墓園和我媽說了很多。

    因為改了名字,再加上情況特殊,時爺爺幫我申請到了海市的大學,讓我遠離了那個地方。

    所以我現在不能被女人碰,也不能碰女人,一碰我就會起疹子,尤其是那種帶目的性的,我的反應會越發的大,哪怕是時爺爺幫我找了很多的心理醫生。

    有些傷害已經形成,再多的心理治療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好過。

    其實我覺得我現在過得很好,真的很好。”

    說完,沈鶴又大口的喝著水,直到眼角的淚隱入耳廓,才垂眸苦笑了下。

    薑綿綿遞給他一張紙,“沒事的沈大哥,雖然我們說話可能都是安慰的,但事情過去了,我們還得要學著往前看,而且我其實,也不比你好到哪裏去……”

    話音落,林深意識到薑綿綿想要說些什麽。

    立馬製止,“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