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雨中撐傘
作者:
薑若霍津庭 更新:2023-06-25 10:09 字數:2269
第五百二十九章 雨中撐傘
阮敏離開的時候,薑若看她好像很傷心,真的呈現出了一種被男朋友背叛的感覺。
薑若心裏不由長舒一口氣。
看來這回終於可以逼走阮敏了!
阮敏作為另一當事人,在轉身離去的時候,瞬間收起了臉上的哭容,絲毫不見半點傷心。
她呢喃:“看來我演技還不錯。”
阮敏剛上房門的那刻,溫灝往裏瞅了眼,不過並沒有瞅見人,他站在個死角上,什麽都沒看見。
“小不點,你可不能進去。”阮敏驚呼,阻攔說,“你爸媽正在裏麵給你造小妹妹呢。”
溫灝撇嘴:“我有妹妹,不想再要妹妹了。”
薑若給他的母愛已經夠少了,他不想再來個弟弟妹妹,分走他的母愛。
房間裏,薑若被溫原死死壓在床上。
淩亂不堪。
阮敏已經看見現場版了,而薑若的目的也達到了。
接下來就隻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歡樂。
黑暗的雨夜裏,溫暖的房間裏,成年男女之間的情迷繼續蒸騰,愈發叫人意識昏沉迷醉。
每一處地方,都有他們的身影,纏綿悱惻。
兩人在肆無忌憚地快樂之時,有新的車輛漸漸逼近。
亮起的車燈形成一道筆直的光柱,刺破這岑寂的黑夜,一路照射而來,仿佛是一種警告的訊號。
最終,車輛停在溫原的別墅外。
是溫淮的卡宴。
男人修長的腿率先從駕駛室下來,他穿著件跟薑若同係列的過膝款風衣,一身黑色的穿搭,於微寒的雨夜中格外長身玉立,影子被無限拉長。
密樹掩映,一條不算太寬廣的林間小路將別墅與鬧市相連,別墅占地麵積很大,周圍有高高的圍牆和厚重敦實的黑色鐵門擋住,氣派雄偉,叫人難以窺探。
燈火通明的別墅院中,一排排樹影如鬼魅般在微風中搖曳,甚顯寂靜。
玫瑰和忍冬花在環繞在別墅最外麵的牆垣,常春藤爬滿樹幹,濕漉漉的虛空中,百花芬芳。
今夜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寒意疊生,顯得環境愈加空曠沉寂。
溫淮站在雨夜裏,黑眸黯然冷寂,默默撐著傘,等待薑若回家。
他並不知道需要等多久。
但不論多久,他都願意等。
從他十三歲,到三十三歲,這麽長的時間已經一路等來了,那餘生再長,他也會繼續等待下去。
因為他的一顆心給了她,就再也沒有愛了。
他不會愛,也愛不上旁人。
幽深陰沉的牆角邊,青苔被雨水澆灌,純淨地生長著,如潑墨般綠意泛濫,一路鋪陳。
有些東西,恰如這青苔,在不知不覺間就長滿心尖,無人發現。
溫淮望著那很近,卻也很遙遠的明亮臥室,男女交纏的身姿映在床上,猶如鋒利無雙的利刃無聲地穿透骨血,紮進要他命的心脈,鮮血淋漓。
他微垂下眼簾,抿了抿唇,嘴角微微上揚,漾出一抹不堪重負且苦澀無奈的笑,心中不覺也跟這天地間似的,潮膩濕漉。
男人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別墅外的身影,落進溫原的眼裏,叫他喜不自勝,朝著自己親哥露出了得意炫耀的笑。
而這笑,多半含著些嘲諷譏誚。
他好似在對溫淮無聲說:看吧,她就是喜歡我,大半夜都要來找我,跟我滾一起。
白月光又怎樣?
她胃口太大,你滿足不了。
遙遙相望,溫淮與溫原的視線迸裂相撞。
溫原笑得愈發狂傲囂張。
他微俯下身子,貼近薑若的耳畔問:“愛不愛我?”
薑若嘴硬:“不愛。”
溫原倒也不怒,而是抬起她的下頜,惡劣地逼她看向樓下,“那現在呢?”
“愛他,還是愛我?”
“我好,還是他好?”他執拗且不服輸的問。
在看見男人撐傘站在樓下的那刻,薑若瞬時驚慌地睜大眼睛,也不管身後人的撞擊。
“阿淮哥哥怎麽會來?”她整個人緊張得不行,語氣惶急至極,“溫原,不可以,不要讓他看見。”
“關燈,把燈關了好不好?”
“那可不行。”溫原拒絕。
“乖,得讓你的阿淮哥哥好好看看呢。”
說罷,溫原將薑若抱到了落地窗前,如此,會看得更清楚。
“溫原!”薑若渾身發顫。
溫原低頭吻她,聲線沙啞性感:“寶貝,我在。”
薑若修長的五指揪住溫原上身的家居服,眼波瀲灩朦朧,“求你了,不要讓他看。”
“怎麽辦啊?”溫原在她耳邊如惡魔般低沉言語,聲調故意拉長,佯裝無奈,“你把我女朋友氣跑了,那我也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
溫原吻上薑若的耳垂,“把你老公也氣跑怎麽樣?”
薑若梨花帶雨地搖頭,茫茫然地哼唧:“不要,我不要。”
“嫂子,你跟我哥的事,我愛莫能助啊。”溫原故意壞笑。
薑若嗔怪:“你放開我!”
溫原:“我等著你們離婚。”
窗外,男人撐傘站在夜際,身影極盡落寞孤寂,叫人無比心疼。
溫淮望著那近在咫尺的兩人,一個是他老婆,一個是他親弟。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為什麽溫原要搶走他所有東西?
他隻有薑若,宛若命根。
可溫原連他的命都要搶走呢!
溫淮瞳孔漸漸幻化成暗紅色,如地獄羅刹,凶狠的煞氣四溢在周身,無處發泄。
他站在夜裏,仿若用靈魂跟惡魔達成了交易,想獲得超常的能力去扭轉時空,令薑若和溫原兩人永生不相見。
溫淮五指收攏,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血管暴突,痛不能言。
他還能怎麽辦?
是衝進去當著薑若的麵殺了溫原,還是跟她鬧,跟她吵,如溫原所願跟她一刀兩斷地離婚?
氣憤、幽怨、痛恨、心碎、悲傷交織在一起,苦不堪言。
他深邃眸間微弱的碎光半隱半現,混雜起水霧,掠過一抹幽冷的傷痛。
此刻,他脆弱如樹枝,不堪一折。
這夜的親眼所見,有點像大陸塌陷時的絕望,沉重、窒息,早在不知不覺間就生出了能致命的裂痕,無法修補,無法填充。
溫淮緩緩斂下眼簾,將痛苦吞咽。
這一秒,他眼角落下一行悲痛欲絕的淚,沿著清雋的臉頰緩緩滑落,滴進雨水裏,快速消失不見。
一夜直播。
他從未這般如此痛恨夏夜的漫長。
雨水滴滴噠噠,簷聲細碎,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