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他是狗
作者:
薑若霍津庭 更新:2023-06-25 10:09 字數:2274
第四百六十三章 他是狗
溫原離開了。
空蕩蕩的病房極為壓抑,令薑若難以喘息。
虛空之中好似有種絕望的靜默,氛圍沉悶極了。
薑若在床上平躺了會,倏忽想起一件事。
她的眼睛!
從她睜開眼到現在,什麽都看不見!
薑若能隱約意識到自己眼睛出問題了,明明都開了燈,可她卻還是看不見任何東西。
她聽到了溫原離開的聲音,而敏銳的聽覺告訴她,房間裏還有旁人存在。
隻是她並不知道是誰。
得知寶寶死掉了一個後,薑若現在都不敢亂動,怕剩下的那個也出意外流產。
過了會,她還是出於擔心的問道:“我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見了?”
她已經能感覺出這個不好的消息。
溫原留了小弈在這看護薑若。
而莫殷被他吩咐去找最好的婦產科醫生來給薑若保胎了。
小弈回她:“醫生說是暫時的。”
從聲音上,薑若知道男人是誰了。
薑若:“那什麽時候會恢複?”
小弈:“還不確定。”
“為什麽會這樣?”薑若伸手撫摸上自己的眼睛,心裏害怕極了,指尖有些抖。
她不想變成殘疾,不想變得醜陋。
“你摔倒的時候意外磕傷了腦部,裏麵有一點淤血壓迫到了視神經,等淤血化開,應該就能好。”小弈解釋。
薑若現在還懷著孕,不好做手術,隻能用藥物慢慢養著了。
聽到小弈的回答,薑若心情愈發沉重。
如果淤血一直都在,那是不是她一輩子都要看不見?
之前裴寒樓給她下毒,命大沒死,被霍津庭救回來之後,她眼睛視力就一直不太好,有點近視,現如今直接看不見,變成瞎子了!
這種猛然失明的感覺讓薑若頓時心慌恐懼,但更擔心害怕的是,
溫原是不是不會再愛她了?
畢竟他走之前說,愛她好累!
薑若莫名傷心起來。
阿淮哥哥被她傷害了,就連溫原也不要她了嗎?
她是不是又要變成孤兒了?
女人細弱的哭泣聲陸陸續續傳來,小弈聽在耳裏,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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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原離開病房,去到走廊盡頭抽起了煙。
他早就為孩子戒煙了,知道薑若不喜歡聞煙味後,也一直盡量避免讓她吸二手煙,幾乎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抽了。
可現在就是想再抽一次,很想發泄心中這份悲慟哀傷的情緒,畢竟又不能真的把火氣發泄到薑若身上。
生氣歸生氣,他還是有理智的。
薑若現在身體太虛,若再稍一激動,怕是肚子裏僅存活的這個孩子也得死。
他其實信她。
願意相信她的話。
她是去給他買禮物的,而不是故意折騰自己,摔掉孩子。
但又礙於前車之鑒,溫原真的沒有多少自信,也不太敢相信薑若對他是有那麽一點愛意的。
說不定她就是在裝模作樣和他好,實際上早構思著流產呢。
說不定她向他哭又是鱷魚的眼淚,騙他心軟,給他希望罷了。
他真的快要被她弄瘋了!
煙霧繚起,隨著男人的動作,似上似下,溫原這尊高大的身軀被籠罩住,隱含落寞。
沉重的疲憊感正在默默剝削著他,在慢慢動搖他的愛意,稍有幾許麻木。
溫原一連抽了好幾根煙。
窗台邊,留下了被撚滅掉的短煙頭。
走廊上的熾光燈白得亮眼,清冷的月輝灑落進來,溫原的臉清雋如大理石雕像,看似麵無表情,實則內心痛苦難抑,黑發折射出點點碎芒,煙頭上的那一抹猩紅交錯閃動。
待情緒完全平穩下來後,待流產的消息完全接受後,溫原隻得麵對現實。
他抽完最後一根煙,去找醫生商量薑若眼睛的治療方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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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兩人也沒再說過一句話。
薑若現在身體很虛弱,需要臥床休息,醫生說盡量別下地,於是吃飯和上廁所都是溫原親自照顧她。
vip病房裏的床很大,完全可以同時容納兩個人。
薑若隻占據了一半的床,頂多能有三分之一的位置吧,剩餘的地方都留給了溫原。
溫原猜到她的意思了,等處理完事務後,亦如往常般上床睡覺。
跟她一起睡。
在溫原躺下來的那刻,他習慣性地伸出手將薑若攬進懷裏溫柔抱著。
這是兩人第一次同床共枕時,彼此間無言以對。
時間逐漸進入後半夜。
薑若睡不著,怎麽也睡不著。
她先是對望窗邊,感受了一陣夏季晚風的洗禮,而後翻了個身子,與溫原麵對麵。
彼此相隔的距離太近,她能在自己臉上感受到溫原平穩輕柔的呼吸,如微風般淡淡拂過。
薑若眼睛看不見,隻能慢慢感受,伸手輕輕觸摸他。
見溫原沒有反應,她想應該是睡著了吧?
薑若知道溫原很想要一個跟她的孩子,想到發瘋發狂,想到偏執入魔,而她本身也是喜歡小寶寶的,哪怕是當初懷了霍津庭的孩子,被孩他爹殘忍打掉的時候,她也傷心,甚至都有想過帶孩子跑路算了。
更別說現在還是她自己不小心把孩子又流掉的,心裏隻會更愧疚。
薑若舔了舔唇,一番猶豫過後,按著直覺吻上了溫原的唇,並試圖撬開他的唇瓣,罕見地主動。
她想安慰他一下。
畢竟他對孩子的愛不比她少。
薑若垂落著眸眼,微微呢喃:“對不起。”
而在薑若吻上來的那刻,溫原醒了。
準確說,是睜開眼睛了。
他沒有睡著,隻是還在氣。
氣自己不如溫淮,氣自己沒法讓薑若愛上,氣自己怎麽就永遠得不到老婆的心?
溫原低落了一晚上的情緒頃刻間又被薑若點燃,他伸手攏上她的後腦,指縫間都是她的秀發,狠狠加深了這個吻。
他暗地咬牙:“小若兒,你就玩死我吧,早晚有一天死你手裏!”
溫原覺得自己真是賤,真是一條狗,薑若稍給點甜頭,他就又跟打了雞血般複活過來了!
薑若雙手揪住溫原身上的睡衣,擔驚受怕了一晚上,“溫原,我的眼睛是不是治不好了?我是不是要變成瞎子了?”
溫原用吻堵住她的話。
他悠長的歎息,無奈道:“乖,別哭,對孩子不好。”
他想,他這輩子是栽在她身上了,前半輩子沒幹一件好事,所以老天派了個她來,可勁折騰他,折磨他。
她妥妥一個小作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