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反轉,先皇遺詔
作者:朝辭      更新:2023-06-24 22:51      字數:6817
  第215章 反轉,先皇遺詔

    “皇上駕到!”

    隨著一聲高昂嘹亮的尖嗓響起,正堂內糾纏在一起的人迅速呆愣在原地,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三皇子蘇妄一聽見王公公的嗓音登時大喜,臉上帶著喜色迅速衝到了門口。

    ‘啪嗒’一聲,迅速跪在了蘇舜的腳下,逼的蘇舜硬生生停住了腳步。

    “父皇,孩兒知道自己不爭氣,沒有一個好出身,也沒有一副好腦筋,沒辦法做到太子殿下一樣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所以孩兒平日爭取寬厚待人,隻求不讓父皇丟臉便是。但今日屬實是這慕雲歡做的太過分,孩兒這才讓人去請父皇來做主,也是一證孩兒的清白!”

    三皇子跪在蘇舜的腳邊,手裏扯著龍袍,正努力地想讓蘇舜看見自己臉上被打出來的傷。

    “文韜武略無法樣樣精通,害人之事三皇子倒是頗有涉獵。”沈離夜低沉涼薄的話語從蘇舜身後飄了出來。

    蘇妄一聽,冷哼一聲:“定北侯倒是來的正好,您那未過門的媳婦兒還真是能幹的很。”

    聽見這話,蘇舜瞥了三皇子一眼,臉色莫名,反倒是旁邊的王公公急忙接過話頭:

    “三皇子殿下這是說的哪裏的話,怎麽能這樣自輕自賤,您的作為和能力皇上都是有目共睹的,皇上今日來便就是為您來主持公道的,您別跪著了,好歹讓皇上進去,您自個兒也能和皇上好好說道說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是不是?”

    王公公臉上帶著殷切熱情的笑容,伸手要去扶三皇子。

    三皇子這才在王公公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將臉色不好看的蘇舜請進堂裏。

    多餘的閑雜人等已經被王公公清了下去。

    蘇舜掃了堂下的人一遍,冷硬開口:“說啊,如今沒話說了?”

    “父皇!今日兒臣正在用膳之時,想不到這慕雲歡竟然是連拜帖都沒有遞上,直接帶著人來說什麽她成國公府走丟了個丫鬟,所以要來兒臣府中尋找,兒臣雖然文不成武不就,但這偌大的三皇子府也是父皇賞賜,怎麽能夠任由她來此胡鬧,這才和她鬧起來,還請父皇一定要為兒臣做主!”

    三皇子一字一句說的尤其篤定。

    蘇舜聞言,也隻是挑了挑眉,“雲歡,你有何話說?”

    慕雲歡神色平靜鎮定,目光如水,從臨風的手裏接過證據,直接給蘇舜呈了上去:

    “回皇上,今日民女前來三皇子府卻然沒有拜帖,也是帶著人打進了三皇子府……”

    還沒等慕雲歡說完,三皇子急忙打斷慕雲歡,生怕蘇舜不相信他:

    “父皇您聽!慕雲歡她自己都承認了,她既沒有拜帖,更是帶著人強行闖進兒臣府中,以兒臣的愚見,定然不是慕雲歡一個人的主意,畢竟慕雲歡若隻是江州的一個商賈之女,恐怕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打上兒臣府中興風作浪,恐怕還是有人在背後幫她謀劃,幫她撐腰才是!還請父皇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

    慕雲歡嗤笑一聲,掃了三皇子一眼,定定地望向蘇舜:

    “三皇子既然自知是愚見,又何必說出來引人好笑?民女沒有拜帖,但是卻有大理寺下發的搜查令,民女確實是帶著人闖進來,但大家眾目睽睽之下,也看得清清楚楚,是三皇子府中的侍衛先對民女動手在先,手底下的人也是護主心切才會動手。稟告皇上,走丟的丫鬟名叫聽雨,正是成國公府中一名救過民女性命的丫鬟。本來民女也是毫無頭緒,但是好在及時報官,通過大理寺才查到了線索,證人乃是三皇子府門外的乞丐們,他們眼睜睜地看見聽雨進了三皇子府中,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成國公府中下人名冊,大理寺審出來的證詞和搜查令,都一應呈給皇上。皇上定會做出最為公正的判決。”

    三皇子神色一愣,慌忙辯解:“父皇,您不能相信她的話啊!那些什麽名冊,搜查令說不定都是慕雲歡事先安排好的,就是為了陷害兒臣!”

    蘇舜卻沒聽三皇子的辯解,等到他一張一張看清楚慕雲歡呈上來的證據之後,臉色越發難看:“老三,朕沒想過你會如此不成器!”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心底一沉。

    三皇子尤其慌亂又茫然,“父皇?!兒臣真的沒有做!”

    他並不清楚慕雲歡做了哪些準備,更不知道慕雲歡是為什麽能夠準備得這樣齊全。

    但卻沒有那樣害怕,畢竟不過是一個丫鬟,就算是坐實了他將那丫鬟強暴了,隻要把聽雨的嘴封得嚴嚴實實,大不了就是閉門思過,再受點皮肉之苦的事情。

    “不必再說!”蘇舜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卻依舊看向護著慕雲歡的沈離夜:“行止,你有何見解?”

    沈離夜眼觀鼻鼻觀心,雲淡風輕道:“回皇上,依微臣愚見,皇上不必為難,三皇子也不必過多辯解,其實到底人在不在,讓大理寺的人進去搜上一搜也就是了,既可水落石出,也好還三皇子一個清白。”

    蘇舜立刻就下了決斷:“來人,搜三皇子府!”

    “是!”

    不出一個時辰,大理寺就已經搜出結果了。

    確確實實將聽雨找出來了。

    找到聽雨的時候,她已經被打得半死不活,隻剩下一口氣吊著了。

    慕雲歡一瞧她滿臉是血就心疼,急忙給她施針穩住了情況,這才讓人帶下去。

    “你看看你做出來的好事!”蘇舜一瞧三皇子當真做出來強搶民女,氣的一巴掌狠狠把三皇子臉都打歪了。

    三皇子竟是也不辯解,撲通一聲就跪下了,竟是認起了錯:

    “父皇…是兒臣一時色令智昏才會做出這等天大的錯事,如今想起來已經內疚掙紮不已,這是兒臣犯下的錯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兒臣願意受罰!”

    一頓皮肉之苦,再或者削去他的官職,總不可能要了他的命,隻要他不死,到時候憑借著青玉狐狸,蘇舜也不得不認他!

    他這一說,倒是讓蘇舜沒想到,“來人,三皇子拖下去重打兩百脊棍,停職一年,閉門思過一年。將那姑娘好好醫治安頓。”

    “是,兒臣甘願受罰。”說完,在蘇舜看不到的地方,三皇子竟是朝著慕雲歡和沈離夜詭異地笑了,更是挑釁地挑了挑眉。

    這就是你們布了這麽久的局嗎?

    不過如此!

    有了青玉狐狸,他就是真正的贏家!

    慕雲歡著實被他氣到,她冷笑著看著三皇子,她低估了三皇子。

    但她今日的目的隻是要來救聽雨出去,她已經完成了。

    正在此時,沈離夜故意開口:“回皇上,大理寺的人在三皇子的床榻之下搜出了一件東西。”

    蘇舜眉頭緊皺,“呈上來。”

    大理寺的人立馬呈上來。

    是那個長木盒子,但是打開之後第一層竟是空的,什麽都沒有。

    三皇子暗暗譏笑,難不成他們以為,他拿到了青玉狐狸還會放在原處?

    當真是幼稚又蠢笨至極。

    “行止,這是何意?”蘇舜看了一眼。

    沈離夜也是微微搖頭:“回皇上,微臣不知。”

    正在此時,旁邊的王公公眼尖地發現了不對,驚呼出聲:“皇上,這盒子會不會還有暗格啊?!”

    眾人一聽神色都是大變,三皇子眉頭緊皺,暗道不好,暗格?!

    難不成被聽雨那個賤人算計了?

    王公公剛說完,大理寺一群人就摸索著將盒子打開了!

    周圍傳來一陣吸氣聲!

    看清楚的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因為那長木盒子的暗格裏竟然擺放的是一件完完整整地繡著五爪金龍的金黃龍袍!

    私藏龍袍,罪同謀逆啊!

    果不其然,蘇舜一看清,頓時暴怒,揚手就將那盒子掀翻在地!

    三皇子徹底傻了,撲到蘇舜腳邊,“父皇,不是兒臣的,真的不是兒臣做的!兒臣怎麽敢私藏龍袍啊!父皇,您要相信兒臣!”

    “你不敢?你從小野心勃勃,就差把朕謀害,自己即位!你還不敢?那誰敢?”蘇舜怒吼出聲。

    三皇子人都嚇傻了,急忙反應過來,指著沈離夜道:“他!他,是他!父皇,一定是沈離夜想要陷害兒臣,才會夥同慕雲歡來演了這一出大戲,就是為了要陷害兒臣啊!父皇您明察!”

    慕雲歡看見那龍袍,神色登時嚴肅,第一反應地瞧向沈離夜,兩人目光在空中交疊,又迅速分開。

    她心中震驚。

    她是串通了聽雨,說服了她演一出碟中諜,慕雲歡故意讓聽雨將三皇子要的青玉狐狸帶回去,一是為了保護聽雨,而是方便聽雨贏得他們的信任,從而得到有用的信息。

    至於龍袍,她完全不知道。

    那就隻能是,沈離夜加了一把火,不僅讓聽雨回去迷惑他們,更是趁機讓聽雨將龍袍送了進來,然後假借慕雲歡今天找人的由頭,隻要蘇舜一旦下令搜查,就一定會搜出龍袍,卻沒有人知道和沈離夜有關,神不知鬼不覺!

    沈離夜早就認識聽雨,甚至比她更早策反聽雨!!

    他的局,原來早就在聽雨出現那一日就開始布了!

    三皇子和安寧公主,早就是他局中的棋子,卻一無所知。三皇子是太子殿下唯一的競爭對手。

    三皇子一旦倒台,太子殿下便是高枕無憂。

    沈離夜一直都是太子黨,可如此大的局,如此大的動作,蘇舜當真什麽都不知道嗎?

    不對!

    沈離夜是支持太子不錯,可沈離夜更是蘇舜的人!

    慕雲歡下意識望向蘇舜,瞧見蘇舜隻是生氣,卻絲毫不驚訝的模樣,她恍然大悟!

    這哪裏是太子一黨要扳倒競爭對手,根本就是皇帝要為自己最年輕有為的兒子掃平一切障礙!

    慕雲歡心底振聾發聵,卻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

    就在她心神不寧的時刻,強有力的手臂卻支撐住了她的身子,像是在源源不斷地給予她力量。

    慕雲歡抬頭望向沈離夜,瞧見他沈離夜眸中堅定的柔情,瞬間醍醐灌頂。

    她怎麽會害怕他?

    他是她撿回來,一點一點拚湊起來的小病秧子啊!

    從前懷疑他那麽多次,早就已經夠了。

    沈離夜將她摟進懷裏,輕輕安撫著她。

    他早就策反了聽雨,因為那群孩子早就被他安安全全地救了出來。

    很快,從三皇子府中搜出龍袍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遍了整個汴京城。

    某一處街角。

    鬼鬼祟祟的帶著麵紗的安寧公主,正在偷聽告示前人群的討論話語:

    “三皇子私藏龍袍,意欲謀反,即可貶為庶人,三日之後於菜市口斬首示眾!”

    “嘖嘖嘖,私藏龍袍,想要圖謀自己老爹的江山,這三皇子太過大逆不道了!實在是罪有應得的。”

    “誰說不是呢,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他那點本事自己不清楚嗎?放個官員都夠嗆,還想當皇帝,要是真成了皇帝,我看這大宋國怕真是要大亂了。”

    “可不是,太子殿下比他強了不知道多少倍,還有咱們侯爺的輔佐,不比他那個豬腦子強?”

    “就是就是,我聽說這次的事情就是和侯爺,侯夫人有關呢!”

    “我看啊,侯爺夫人就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後日可不就是要成親了嗎?我聽說侯爺要用十裏紅妝娶侯夫人呢!”

    “我也聽說了,還聽說到時候喜糖會灑滿整個汴京城,說是百姓同喜呢!”

    聽到這裏,安寧公主壓抑不住了心中的深仇大恨和怒氣,指甲狠狠地紮進了手心,鮮血如注。

    “十裏紅妝?沒那麽容易。”

    ………

    大婚之日。

    慕雲歡知道大宋國的婚俗比較麻煩,應該會很累,但是她沒有想到根本不是麻煩,而是繁雜,一整套下來她整個人頭暈腦脹的,比前世砍喪屍還要累。

    大半夜被喜娘從被子裏挖出來梳妝打扮,慕雲歡眼睛都還睜不開。

    等到她坐進轎子裏,都到了定北侯府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皇帝和惠妃都到了,正要接新人進來拜堂,卻不想從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尖銳的女聲刺激著眾人的耳膜:

    “不可以!沈離夜不能娶慕雲歡!”

    沈離夜渾身殺氣鋪天蓋地而來,蘇舜也是擰緊了眉:

    “放肆,今日如此大喜之日,是誰還要興風作浪?!給朕帶上來!”

    “父皇……”

    瞧見來人是一身布衣的安寧公主之後,眾人皆是一驚,隨即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蘇舜眉眼冷硬,看見是安寧公主時,也隻是頓了片刻,“來人,帶下去,不許她踏進汴京城一步。”

    “父皇!就算您不承認我,我也要說,沈離夜就是不能娶慕雲歡!”安寧公主急忙大喊出聲。

    惠妃一聽就氣了:“不能娶歡兒,隻能娶你是嗎?”

    “父皇,安寧沒有胡說,沈離夜真的不能娶慕雲歡!就是不能娶慕雲歡,沈離夜娶誰都行,就是不能娶慕雲歡!慕雲歡不配!她不配!”安寧公主一看見慕雲歡就情緒激動起來。

    慕雲歡手裏拿著團扇,嗤笑一聲:“為何不能?”

    “因為我手裏有先皇遺詔!沈離夜不可娶慕雲歡為妻!先皇遺詔,父皇您也無可奈何!”安寧公主篤定開口。

    說著,安寧公主就從衣袖中拿出金黃色的遺詔,一點點地展現到眾人麵前,令人震驚的,竟然是真的先皇遺詔。

    眾人大驚!

    沈離夜和蘇舜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裏的深意。

    原來這就是皇後手裏的底牌。

    當年蘇舜不喜皇後人盡皆知,甚至若不是迫於先皇的壓力和皇後的家世,蘇舜根本不會娶她。

    先皇擔心自己走後,蘇舜做出廢後等行為,特地留了一封空遺詔任由皇後填寫。

    先皇本意是至少能夠保住皇後的位置,這也就是皇後有恃無恐的原因,更是她手裏最大的一張底牌。

    誰知道,皇後太過相信,太過疼愛安寧公主,機緣巧合下竟然到了安寧公主手裏,起了這種壞人姻緣的作用…

    慕雲歡也是恍然大悟,眯了眯眼有些不可置信道:“不讓我和沈離夜成親,竟然比你親生母親的性命更加重要?當初皇後死前都不相信自己會死,篤定你會帶著遺詔來救她,可是你卻沒有!你恐怕從知道先皇遺詔開始,就已經在算計你自己的親生母親了!皇後為人處事雖毒辣,可對你卻是極好的,可以說樁樁件件都為了你!你卻寧願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眼睜睜地看著皇後去死?!沒有男人,你活不了嗎?”

    安寧公主一聽,麵色慘白,慕雲歡輕飄飄幾句話直接戳到她的死穴,她瘋了一樣地辯解:“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不救她!她不擇手段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本來就該死!就不要浪費遺詔了,還不如留著讓我幹大事!”

    慕雲歡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盯著安寧公主,一字一句道:“比你親生母親性命更加重要的大事就是阻止不愛你的男人成親?怪不得你這輩子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太過不孝,太過狠辣,太過自私,老天爺不會放過你的。”

    蘇舜臉色也極為難看,話是這麽說,但先皇遺詔一出來,他的的確確說不了什麽,都便是背祖忘恩。

    “啊!啊…你胡說!我沒有,我沒有害死她,是她自己本來就該死!害了那麽多人,她本來就活不了多久!不是我,不是我!”

    慕雲歡一眼看出安寧公主的心魔,專攻一處:“她害的人,不都是為了你嗎?不都是為了滿足你想嫁給沈離夜的心願嗎?沈離夜不愛你,你視若珍寶。皇後娘娘最愛你,你不僅背叛她,又眼睜睜看著她死,甚至搶了她最後的保命符,安寧公主你圖什麽?皇後娘娘生你,養你,你做了什麽?背叛她,讓她死,還要壓榨她最後一點價值?你摸著良心說,到底誰該死?”

    她氣場強大,字字珠璣,每一個字都化作鋒利刀劍,一刀一刀地將安寧公主釘在了恥辱柱上,任由所有人譏笑辱罵。

    果不其然,眾人全都戳著安寧公主的脊梁骨罵起來。

    安寧公主本來精神就不穩定,被慕雲歡這樣子刺激,整個人徹底失控:“啊!我沒有,我沒有!不是我!我不該死!是她自己!都是她自己!是她該死!我想她死都死了,還不如再幫我一把!真的不是我!都是你!慕雲歡都是你搶走了行止哥哥,如果不是你,之後的一切都不會發生,最該死的就是你,我要殺了你!”

    安寧公主紅著眼睛衝著慕雲歡就衝了上來,沈離夜瞬間將慕雲歡嚴嚴實實地護住,而安寧公主反應不及就一頭撞上了後麵的柱子。

    一時之間,鮮血如注,頭破血流!

    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了。

    鴉雀無聲,血濺當場!

    王公公指出那先皇遺詔中的印章似乎不對,蘇舜又當眾比對了一番,以安寧公主偽造先皇遺詔的說法帶了過去。

    慕雲歡看著安寧公主的屍體,久久不能回神。

    當真有人的愛會這樣瘋魔嗎?

    先皇遺詔風波終於落下帷幕,百姓信了,慕雲歡和沈離夜的婚宴依然如約舉行。

    紅燭淚,繡羅帳。

    “行止,你為什麽會愛我?”

    “因為你是為我一人而來的神明。”

    沈離夜依舊記得那一日,如海徹骨的絕望將他淹沒,她卻如同神明從天而降。

    救他於死亡邊緣。

    長夜漫漫。

    酥手一點點解開他的腰帶。

    “疼,輕一些。”

    “嗯?”

    “嘶…腰要斷了。”

    “夫人,前仇舊恨一起算。”

    “不算行不行?”

    “那你說,會一直愛我,永遠不會離開我。”

    “我愛你,永遠永遠不會離開你。”

    一夜無眠。

    而同樣睡不著的人還有很多。

    成國公府。

    剛剛送了女兒出嫁而極為惆悵的秦今歌睡不著。

    他剛剛給昏睡中的蘇意歡喂了藥,剛走出房間,瞧著月亮正感慨萬千,就聽見房間裏丫鬟的聲音響起:

    “老爺,夫人醒了!”

    與此同時的屋頂。

    襲月躺在屋頂上,看著月亮,手中酒壺中的酒所剩無幾,酡紅的臉上帶著笑念念有詞:“夫人釀的酒,我能喝一輩子……”

    臨風看著喝醉的小丫頭,又是好笑又是無奈,隻能將襲月打橫抱起,想要她送回房間休息。

    卻不想被懷裏的人死死扯住衣袖。

    “哥,別走,我害怕……”

    臨風的嗓音溫柔又寵溺:“不走,一輩子守著你,小傻子。”

    而剛救出來的聽雨,依然由若耳守著。

    若耳看見聽雨的傷心疼的不得了,當即就要提劍去砍了三皇子,得知三皇子斬首示眾才忍了下來。

    “你說你個小姑娘,這麽要強幹什麽?乖乖躲在我身後不好嗎?還裝不認識我,小時候扯著我親的時候,怎麽就自來熟了?”若耳語氣溫柔平靜,如同在和聽雨懷念以前的事情。

    卻不想,原本緊閉著眼的聽雨突然有了意識,虛弱地睜開眼,“你別詆毀我,小時候明明是你先親的我,還盯著我…誇我長得好看…”

    “好好好,隻要你好好的,什麽都依你。”若耳忙不迭道,又是給她擦臉,又是問她舒不舒服,要不要吃什麽。

    聽雨扯唇笑了:“你別扯開話題,當初的事情我還沒和你算賬呢!”

    “算,慢慢算,一輩子我都給你。”若耳道,沒什麽比她活著更重要。

    “好,那就和你算一輩子。”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