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慌什麽【4500】
作者:朝辭      更新:2023-06-24 22:50      字數:4738
  第200章 慌什麽【4500】

    秦今歌表麵穩如泰山,實則內心已經淺淺地心疼了沈離夜不知道幾回,更是確認了沈離夜這個女婿。

    因為沈離夜那日說,歡兒做的東西隻有他能吃!

    果真,沈離夜對寶貝女兒一定是真心的!

    是個狠人,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

    瞧著秦今歌如常的神色,慕雲歡當真以為自己做的粥能喝了,樂樂嗬嗬地盤算著這時候翻牆出去見沈離夜應該沒人發現,正想著就被秦今歌叫住。

    “歡兒,按照規矩你七日不能見沈離夜的,否則不吉利,沒了好意頭。”秦今歌提醒道。

    慕雲歡背後一僵。

    “爹爹,放心,像我這樣懂事尊禮的好女兒,怎麽可能偷跑出去見沈離夜呢!”

    秦今歌一臉並不相信的模樣,挑了挑眉:“歡兒當真是這樣想的?”

    他怎麽就這麽不相信呢?

    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寶貝女兒,反而就是太相信他,清楚她的性格喜歡自由,向來不喜歡受束縛,而且她一向是最不喜歡這些陳規舊俗的,從來不在意這些無謂的規矩。

    秦今歌不太相信,自家寶貝女兒會認認真真地遵守,認認真真地七天不見沈離夜。

    慕雲歡一雙大眼睛水汪汪地望著秦今歌,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一本正經地看著他:

    “當然了哇呀!就算我一向不喜歡這些勞什子的規矩,那也是有原因的。你說這些規矩,說是為了新人討個好彩頭,吉利,日後能夠和和美美,白頭偕老。但殊不知其實根本沒什麽用,能不能白頭偕老什麽時候是看這規矩了?著天下沒有哪一對,是因為遵守了規矩,所以十年如一日情義深重的吧?還不是要看夫妻兩廂之間的情感能不能堅持住,根本上還是看對方和自己的。不過既然爹爹說了,我也會遵守的,畢竟爹說得對哇,不過是區區七天不能見沈離夜罷了,過了這七天,我便能和他朝夕相對,我急在這一時幹什麽?有一句話說得好,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爹爹放心吧。”

    被寶貝女兒好一頓忽悠,又對上她一本正經的模樣,秦今歌還真相信了:“歡兒回去便早些睡吧,試探的事情交給爹爹就好,不用擔心。”

    慕雲歡滿臉誠懇地點頭:“好,爹爹也早點休息。”

    說完,慕雲歡轉身就走了。

    結果她剛走出沈離夜的院子,就召來了襲月:“襲月,沈離夜現在睡了沒?你說我現在翻牆進去還來得及嗎?”

    她倒也不是一夜不見沈離夜都不行,而是有正事要和他商量。

    襲月點了點頭,照實說:“之前侯府來過消息了,說是侯爺今日處理公務,又要安排府中迎親事務,有些勞累便歇下了。”

    “行吧,明日我在和他說,這麽晚了,你也去睡吧。”慕雲歡囑咐襲月道。

    襲月平日跟著她,都沒睡過幾個好覺,基本上是整日整夜地守在她身邊,等她睡了放心了才會休息,等她醒的時候襲月就已經醒了。

    起早貪黑地就為了護著她。

    平日慕雲歡讓襲月去休息,襲月都不會照做的,她是真心疼這個隻比自己大一兩歲的小姑娘。

    好歹她也活了三十幾年了。

    襲月抿唇點了點頭:“是。”

    襲月應下,便離開了。

    “小姑娘終於聽話了。”慕雲歡滿眼欣慰地瞧著襲月的背影。

    說完,便轉身提著燈籠回了院子。

    “嘎吱…”

    慕雲歡剛推開門,卻聽見一陣奇怪的風聲,一股風朝著她麵門而來。

    她立刻警覺,輕巧轉身便躲開了。

    卻不想,她一個轉身竟是撞進了一個微涼寬闊的胸膛。

    隻是眨眼間,她已經被麵前高大頎長的身影逼至牆角。

    麵前高大的身影將她眼前籠罩起來,一瞬間擋住了她眼前的燈籠光和視線。

    慕雲歡眼前瞧不清東西,秀眉緊擰,手中緊握著匕首朝著麵前那人刺去!

    她的速度已經足夠快,一般有點身手的人都躲不過她的招式,但她手腕瞬間被抓住,手中匕首也掉落在地。

    “嗬,謀害親夫了?”沈離夜低沉清冽的嗓音響起。

    話音剛落,慕雲歡才聞出麵前男人身上熟悉好聞的檀香味,她又摸了摸他掩在衣袖下的佛珠。

    “你嚇死我了!”確認了是沈離夜,慕雲歡才稍微放鬆警惕,嬌嗔出聲。

    卻不想慕雲歡剛說完,緊接著頭頂就傳來沈離夜的低笑聲…

    “哈哈哈…”

    他本來就有一把好嗓子,嗓音最是低沉好聽,像是現代的大提琴平緩而低沉,如今笑著更是極有磁性,像是從胸腔深處湧上來的低笑聲。

    他笑著,一把便將慕雲歡帶進了懷裏。

    她的臉頰貼著他微涼的胸膛,淺淺震動伴隨著低沉磁性的笑聲,一時像是瘋了一樣的升溫。

    慕雲歡被他笑得臉色越來越紅,靠在他的胸膛上,哼了一聲:“笑什麽笑,笑死你好了。沈離夜我發現你真的是越來越壞了,不知道跟著誰學的,竟也開始嚇唬我。”

    這話說著雖是責怪,可她言語間哪裏有半點的責怪和生氣,有的隻有無盡的嬌俏,和溺人的纏綿。

    沈離夜止了笑意,桃花眼依舊染著淺淡的笑意:“有沒有想我?”

    “沒有,我一天天地可忙了,哪裏有時候想你?”麵對他壞心思地逗弄,慕雲歡選擇扭頭嘴硬。

    “當真沒有嗎?哪怕一點點呢?”沈離夜自然將慕雲歡言語中的別扭和嘴硬聽得清清楚楚,索性陪著她。

    慕雲歡埋頭在他的胸膛,像小孩子一樣用額頭頂他的胸膛,躲開他的眼神,堅定地說:“就是沒有,一點一點都沒有。”

    “可是我卻無時無刻不在思念歡兒,這卻是不好辦了。”沈離夜對她嘴硬的話不以為意,含著淺淡的笑意說道。

    “真的?”慕雲歡抬頭望著他,憑著手中燈籠的光,勉強能夠看清他臉上含笑的神情。

    沈離夜自然從善如流地點頭:“當真,為夫何時騙過歡兒?”

    對上那雙柔情似水,染著笑意多情又深情的桃花眸,慕雲歡抿唇想了想:“好吧,那我承認也有一點想你。”

    “就一點?”沈離夜不甘心地問。

    “嗯。”慕雲歡點頭,堅定地說,也不知道是在回答沈離夜的話,還是在說服自己堅定內心。

    “真的?”說著,沈離夜強健有力的手臂已經悄無聲息地纏上她的腰身,熟練地找到了地方輕撓了撓。

    他一下手,慕雲歡瞬間認輸,急忙道:“假的假的假的,很多很多,不是一點,就是在想你……”

    話音剛落,慕雲歡話還沒說話,沈離夜低頭就吻上了她喋喋不休的紅唇。

    她腰上被他撓得又癢又軟,麵對他鋪天蓋地強勢霸道的吻,蜂擁而來的思念和感情。

    慕雲歡登時繳械投降,被他吻得身子發軟,腦子一片混沌全是漿糊,雙手無力地攀上他的肩膀,像是溺水的人,迷茫而又死死地抓住那一根浮木。

    燈籠不知何時掉落在地上,橙黃的燈光印照著皚皚白雪,和麵前熱情親吻纏綿,為她們驅趕走了一小片漆黑的夜色。

    過了許久,沈離夜放開了慕雲歡,登時將她打橫抱起,徑直抱進了房間,將衣服披在她身上才放心。

    慕雲歡裹著他的披風,瞧著在桌上倒騰著什麽,想起來才問:“侯府不是來了消息,說你已經歇下了嗎?不然我還打算……”

    她的話沒說完,沈離夜適時扭頭望著她問:“打算什麽?翻牆進定北侯府?”

    “……襲月這丫頭!怎麽一點也藏不住話呢!她不是傻的人……不會是你用美男計了吧?”慕雲歡一聽沈離夜知道了,就知道是襲月和他說了的。

    沈離夜挑眉一笑,也不否認。

    瞧他這樣,慕雲歡還有什麽不確定,感歎道:“再次感歎,襲月怎麽就瞧上臨風了呢?”

    “怎麽,不好嗎?”沈離夜如是問。

    慕雲歡捧著杯茶,搖了搖頭:“也不是說不好,瞧起來倒是極為登對,我就是沒想明白,我進定北侯府這麽久,就沒瞧見他倆遇見了說過話,今日瞧著他倆還是第一回,就是沒弄明白。”

    沈離夜瞧著她滿是認真的小臉,忍不住嘴角勾起弧度,緩緩解釋道:“襲月從前無家可歸,是臨風將她從人販子手裏救出來的,連帶著襲月這一身武功都是臨風教的。”

    這麽一聽,慕雲歡就有些明白了,猛地一拍桌子,感歎出聲:“原來是養成係啊,臨風今年二十八,襲月今年才19……他豈不是大了快襲月十歲?”

    沈離夜微微挑眉,並不在意道:“我也大了你六歲。”

    慕雲歡抿了抿唇,“大了六歲又怎麽樣,再過七日還不是要給我當暖床小廝。”

    話是這麽說,慕雲歡卻越說聲音越小,還心虛地瞧了沈離夜兩眼。

    確認他沒聽見才放心拍了拍胸脯,不是她怕他,是這狗男人認真起來太難纏,加上他本來就腹黑。

    有時候她還真玩不過他。

    她轉頭,正好瞧著沈離夜端著一個碗盅過來,將它放在她麵前的桌子上,推到她麵前,低聲道:

    “嚐嚐。”

    “這是什麽?”慕雲歡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但他給的,還是依言端了過來,喝了一口。

    麵對著她的疑問,沈離夜一雙桃花眸就像是黏在她身上,怎麽移都移不開,低笑著解釋:“川穹烏雞湯。”

    慕雲歡喝了一口就喝出來了,畢竟她今天白天也是喝過好大一碗川穹與雞湯的。

    她抿了抿唇,抬頭問他:“你都知道了?”

    他既然知道川穹烏雞湯,肯定襲月已經將蘇意歡和她吵架的事情稟報給了他。

    從前襲月剛跟著慕雲歡的時候,關於慕雲歡的事情,事無巨細沈離夜都是要過問的。

    但自從那一次,沈離夜將慕雲歡強硬綁了回來,可她的反應那樣強烈那樣厭惡,沈離夜便勸著自己變了些。

    至少跟著慕雲歡的四大死士從來不會幹擾慕雲歡辦事,也不會打擾她的興致,隻有在她有性命安全的時候才來出來。

    而慕雲歡的事情,除了威脅慕雲歡性命這等大事,沈離夜是不會問襲月的。

    不過這件事情,慕雲歡倒也不是怕沈離夜知道,也不是有心瞞著他,隻是現在她隻知道蘇意歡肯定有問題,但是沒辦法確定蘇意歡是不是假冒的。

    他一個準女婿,被突然冒出來的丈母娘擺了一道,還背地裏當著他夫人的麵將他說成那樣,還要破壞他們的感情,慫恿她悔婚。

    怕是誰知道了,都會動怒的。

    “夫人指的是哪些?”沈離夜問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淡淡的。

    平淡到慕雲歡甚至有一瞬間懷疑,他究竟知不知道那件事情。

    慕雲歡望著他,抿了抿唇才說:“就是…蘇意歡想要我悔婚那件事情。”

    “知道。”沈離夜如實說,但神色依舊如常,甚至桃花眸中剛剛的笑意都沒有半分消退。

    “那你…你怎麽這麽冷靜……”慕雲歡擰眉瞧著他,有點不信,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兀自說著:“沒有發燒啊,很正常啊…”

    這倒真是不怪慕雲歡不信他,主要是沈離夜見不得別人挑撥他們之間的感情,慫恿她悔婚的更加是恨之入骨。

    若是以他平日的脾氣,恐怕早就對著蘇意歡百般報複了,怎麽會這麽冷靜?

    沈離夜被自家小嬌妻的神色逗笑了,含笑順著她說:“怎麽樣,為夫可還正常?”

    慕雲歡不信邪地把了把脈,隨即才抬頭望著他:“…很正常啊,但是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沈離夜眉梢輕挑,好笑道:“難不成她不讓你嫁給我,歡兒就真不會嫁給為夫了?”

    慕雲歡脫口而出:“怎麽會?”

    要是不願意嫁給他,她現在跟他是在幹什麽,浪費時間,互相飆演技嗎?

    “那便是了。無論她說什麽,歡兒依舊嫁我就是。再者,皇帝欽賜的婚約,她真敢破壞,十條命都不夠砍。”沈離夜給自己倒了杯茶,雲淡風輕地說。

    “也是。她說什麽也不重要。”慕雲歡想了想也是,埋頭喝了口雞湯才想起來正事兒:“對了,行止,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沈離夜薄唇輕掀:“蘇意歡是真是假?”

    慕雲歡點了點頭,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和他說了一遍,最後下了結論:“爹覺得不對,我也覺得不對,但是按照證據來看,沒有什麽不對。”

    沈離夜輕刮她的鼻尖,染上笑意:“所以,你就慌了?”

    “有一點。敵在暗,我在明。”慕雲歡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

    沈離夜卻是不慌,低聲道:“是真是假,一試便知。凡事要冷靜,就算再慌亂也不能表露出來,喜怒不形於色,敵人摸不清你的底細,自然不會貿然動手。再差,左不過也是往為夫身後一躲的事情,慌什麽?凡事都有我在。”

    世間萬事萬物,都有他會和她並肩同行,那她還怕什麽呢?

    厚愛加身,猶如身披鎧甲,手執利劍。

    他嗓音低沉清冽卻柔和,她也聽得暖心甜蜜,不好意思地點頭:“知道了…這雞湯真好喝。”

    “比蘇意歡做的好喝?”沈離夜眉目未動,狀似不經意地問。

    慕雲歡一下就被他逗樂了:“這個醋你都吃啊!好喝好喝,行止做的最好喝。”

    ……

    再說秦今歌。

    秦今歌目送著慕雲歡離開,自己也沒有閑著,而是直接去了安排給蘇意歡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