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侯爺去青樓了【4200】
作者:朝辭      更新:2023-06-24 22:50      字數:4460
  第104章 侯爺去青樓了【4200】

    慕雲歡剛挪動到門口,沈離夜的嗓音讓她背後一僵,她咬著牙,硬著頭皮地轉身。

    卻發現一屋子三個人都定定地盯著她。

    她腳趾要摳出三室一廳了。

    這也太尷尬了吧。

    在馬車上把脈,她就知道沈離夜肩膀肯定是昨晚上被她壓久了。

    “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麽?”慕雲歡強裝鎮定,理直氣壯地反問他們。

    俏臉上的一抹緋紅,出賣了她此時不安的心緒。

    沈離夜聲音清冷而低柔,帶著慵懶的沙啞,聲線又低又磁,尾音帶著柔軟的氣音:“嗯,又敢認了。”

    他是有把長在慕雲歡心尖上的好嗓子的。

    音色本就清冷溫潤,平日說話更是低沉悅耳,如今他一刻意壓低,又帶上淺淡的笑意,就更不用說了。

    言語間滿是戲謔的笑意。

    頂著他帶著笑意的桃花眸,慕雲歡沒由來的一陣心虛,狡辯道:“誠然,就算你的肩膀是被我壓的,那我倒是想問問,是誰非要進我房間的?”

    沈離夜眉梢微挑,不似往常的冷厲與陰鬱,而是透著少見的清遠溫潤,欣然承認:“是本侯。”

    “那又是誰說我在哪兒睡他就在哪兒睡?”說著,慕雲歡越發多了幾分底氣。

    “還是本侯。”沈離夜承認得爽快。

    “既然是你非要和我睡一張床,那就怪不得被我壓了。”慕雲歡越說越理直氣壯,微昂著下巴看著他。

    這回沈離夜沒說話,鬼醫小老頭跑過來就拉著慕雲歡的長發玩,滿臉興奮地驚歎:“什麽?小怪物你和那死小子都睡到一張床上去了?”

    靈均看鬼醫弄慕雲歡的頭發,屁顛屁顛跑過去就拍開鬼醫的手,有些幼稚:“你別動歡歡的頭發。”

    “我不我不,我就不!”鬼醫是個老頑童,一言不合就和靈均爭,倒是幼稚到一塊去了。

    那雙含笑的桃花眸,內勾外翹氤氳著似水柔情,上翹的眼角越發顯得妖冶魅惑,慕雲歡俏臉越來越紅,轉身輕拍開兩個人的手,“我還有事,你們繼續!”

    隻要沈離夜一笑,平日那雙幽冷漠然的桃花眸,就會變成看狗都深情。

    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慕雲歡在院子裏曬完了那些藥材,又給花澆了水,終於才算靜下心來,她坐在秋千上。

    正是隆冬,她有一下沒一下地蕩著秋千,心裏想著秦府的事情。

    根據秦芊芊所說,秦府大公子極有可能就是她那個便宜父親。

    秦今歌,慕雲歡是聽楚音提起過一兩句的。

    據說當年成國公秦振勇有五個哥哥,當年為了抵擋南蠻國,秦振勇的父兄都死在了戰場上,仗是打贏了,但也隻秦振勇一人帶著軍隊回到了汴京城,先皇感念秦家滿門忠烈和戰功,便封了秦振勇成國公的伯爵之位。

    秦今歌是秦振勇的大兒子,從小博聞強識,三歲識千字,八歲遍覽群書,最得秦振勇的寵愛與欣賞。

    但不知為何,就在十八年前,秦今歌一病不起,患上一種古怪的病症,十年內遍尋名醫而無用,從此被送去了外麵養病,再沒回過汴京城,鮮少有人能一睹其真麵目,現下更是不知道人是生是死。

    算算時間是對得上,慕雲歡今年正好十八。

    如果真是她那便宜老爹,那古怪的病應該就是並蒂雙生蠱。

    隻要找到秦今歌,等到十五確認他是否會發作,一切便可清楚。

    但且不說秦府戒備森嚴,她更不知道秦今歌到底在何處養病。

    想要找到秦今歌,又談何容易,隻能從長計議。

    想著想著,慕雲歡竟是靠在樹幹上睡著了。

    “小怪物,吃飯了!你怎麽在這兒睡著?”

    “歡歡,歡歡……”

    慕雲歡再醒過來的時候,麵前就是靈均和鬼醫兩張臉堵在她的麵前,她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都怪沈離夜,昨晚上太能折騰,覺都沒睡好。”

    “喔呦……”那老頭子一聽,眼睛都亮了,滿臉曖昧又八卦地看著慕雲歡,“嘖嘖嘖,那死小子也不知道心疼人,怎麽能讓你覺都是不好呢?真是年輕氣盛哇……”

    “喔……喔呦?”靈均不知道什麽意思,就跟著鬼醫有樣學樣。

    被鬼醫八卦地盯著,又被他一番滿是暗示性的調侃,慕雲歡俏臉發紅,毫不客氣地捏上他臉頰的肉:“我說小老頭兒,你為老不尊!一大把年紀了,年輕人的事情你少打聽!”

    他吃痛,呲牙咧嘴地連忙求饒:“行行行,我不打聽了,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吧。”

    慕雲歡鬆開他,笑著就去了內堂。

    內堂的大圓桌,竟是和紅袖招那特供二三十個人吃飯的一般大。

    那桌上擺滿了精美的菜品。

    慕雲歡一坐下,第一反應就是,這一天侯府得花上多少流水啊。

    果然是定北侯,有一種不顧銀兩的瀟灑。

    她看著就覺得肉疼。

    等她們三個人都落了桌,侍衛還在陸陸續續上菜,但都用小木蓋子蓋著。

    慕雲歡正巧餓了,問旁邊站著的那男人:“你叫什麽?”

    “回夫人,屬下叫若耳,負責侯府清管侯府的賬目。”若耳如實回答。

    若耳穿著和一般的侍衛不同,臉色有些不自然:“侯爺說,讓夫人和鬼醫你們先用,不用等他們。”

    一瞧他那的神色,顯然是知道些什麽,再三確認:“沈離夜去哪兒了?”

    頂著慕雲歡那直勾勾又冷厲的眼神,若耳也是嚇得咽了咽口水。

    侯爺說一切事宜都聽從夫人的意思……

    那現在,他是說還是不說,侯爺帶著臨風去了牡丹樓。

    罷了罷了,侯爺都說隨著夫人了。

    若耳嘴唇蠕動了好幾下,才終於開口:“回夫人,侯爺他……他帶著臨風去了牡丹樓。”

    “去青樓了,怪不得。那你們就一起坐下來吃,這麽大一桌子菜,三個人吃屬實是浪費了。”慕雲歡嘴角含笑,宛如沒有聽見若耳那句話。

    若耳微怔,怎麽夫人的反應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聽見侯爺去了青樓,這麽平靜?難道一點都不生氣?

    “屬下們都有自己的桌子,夫人和鬼醫用飯即可。”

    慕雲歡臉上笑容可掬,那笑意未達眼底,說道:“我吃飯喜歡熱鬧,你們都一起來吃吧。”

    若耳抿了抿嘴,沒想到夫人倒是平易近人,沒什麽架子,應下就去叫外麵侍衛們了。

    侍衛們一來,那張桌子就座的差不多,隻剩了兩三個位置,可見沈離夜平日也是和他們一起吃飯的。

    平日都是和侯爺,沈離夜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沒什麽架子,他們都習慣了。

    瞧著慕雲歡這位新夫人,那些侍衛們都拘謹得很。

    看著他們都不敢動筷,慕雲歡笑眯眯地說:“不用拘束,都吃吧。”

    侍衛們你看我我看你,還是沒敢動。

    “你們家侯爺在外麵有了好去處,一時不回來也正常,但你們可不要學他這樣,否則——”慕雲歡俏臉上笑容溫柔又燦爛,但從紅唇中吐出來的話讓人直打寒顫:“容易英年早逝。”

    那話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哢嚓”——

    慕雲歡手中的筷子應聲而斷,她笑眯眯道:“吃,還是不吃?”

    嚇得那群侍衛都咽了咽口水,一個個立馬端起碗就吃起了飯,生怕遲了。

    “這才熱鬧。”慕雲歡含笑道。

    麵上看著平靜如常,甚至還笑著,但一桌上的人越來越覺得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牡丹樓。

    熱鬧非凡,門庭若市,可見這家青樓的受歡迎程度。

    它才是汴京城最大的青樓。

    就算在江州被臨風拉著去了一回青樓,沈離夜此番依舊擰著眉,深邃幽冷的桃花眸中半點情緒也無,薄唇緊抿,像是在忍耐著什麽。

    沈離夜和臨風一到青樓門口,旁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們正要迎上來,就被嚇得麵色蒼白得老鴇攔住了。

    “媽媽?這男人穿著氣質不凡,您為何攔著姐妹們?”

    那老鴇橫眉一怒:“你們知道什麽?那可是定北侯,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不想死就都安分點。”

    心裏惴惴不安,這位殺神怎麽突然到了牡丹樓?

    那句定北侯一出,姑娘們一瞬間嚇得花容失色,就算沒見過真的定北侯,但汴京城坊間流傳著一句話:

    定北侯親自上門,不是殺人就是滅門。

    老鴇顫顫巍巍地迎了上去,哆哆嗦嗦地問:“侯爺大駕光臨,可是有什麽要事?”

    沈離夜抿唇不語,雙手負在背後。

    臨風已經很熟悉這套流程,朗聲吩咐:“找個事兒少的姑娘,這是酬勞。”

    拿出一根金條給了老鴇。

    那老鴇心有餘悸,但一看金條就像餓狼一樣雙眼冒光,急忙招呼:“好嘞,二位爺樓上請。”

    說著,就把沈離夜和臨風帶去了花魁淩霜的房裏。

    一進門,一股濃厚的香粉味熏得沈離夜皺緊了眉頭。

    那冷霜不愧是花魁,長相和身段都是一流的,猶抱琵琶半遮麵,正要展示自己的才藝。

    沈離夜眉眼間透著寒氣,如同北疆萬丈雪原上的寒風,刺骨寒冷凶猛,他往後退了一步,臨風長話短說:“牡丹姑娘無需準備,我們來買下你手中的話本子,若是你能為我家侯爺解惑,這根金條便當做酬勞。”

    一聽,淩霜立刻就丟了手中的琵琶,臉上的假笑也沒了,懶懶散散地說:“解惑?莫不是侯爺此時為情所困?”

    她才懶得營業,懶得伺候。

    臨風神色一冷:“與姑娘無關。”

    “成,姑娘我也不稀得知道。”淩霜打開床頭最大的木箱子,無所謂地擺弄著衣袖:“就這些了。”

    那箱子裏至少得有幾十本,臨風咋舌。

    沈離夜掃了一眼那些名字,拂袖道:“全要了。”

    ……

    回到侯府時,一群人已經吃完飯了。

    一到門口,就看見守門的兄弟連連打飽嗝,臨風訝異道:“你們怎麽了?”

    那侍衛無奈地擺了擺手,低聲說:“被夫人盯著吃太多了,你和侯爺還是小心為上,夫人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太嚇人了。”

    臨風更不解了,轉頭瞧瞧沈離夜。

    鬼醫的院子裏。

    鬼醫和靈均正在玩,旁邊若耳稟報:“夫人,侯爺回來了。”

    慕雲歡端著杯茶,撇了撇浮沫,輕笑道:“倒是還知道回來。”

    她雖笑著,但若耳怎麽看都覺得不對勁。

    沈離夜早就換下了那一身官服,又是一身霜白長袍,薄唇輕勾,噙著一抹淺淡笑容,低聲喚她:“夫人可吃過飯了?”

    若耳看著,隻能暗戳戳地朝臨風使眼神。

    顯然,侯爺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自然是吃了的,總不能像侯爺一樣,要去青樓才吃得?”

    慕雲歡輕抿了口茶,似笑非笑地瞧了一眼沈離夜,聲線清冽:“外頭既有逍遙處,侯爺還回來做什麽?”

    這句話一出來,若耳無奈地遮臉。

    話間盡是無法遮掩的陰陽怪氣。

    聞言,沈離夜知道她是在生氣,故意如此陰陽怪氣,幽冷的桃花眸柔和下來,唇角笑意遮不住,“夫人,是在生氣嗎?”

    她隻有在生氣時,才會一口一個侯爺地來刺激他。

    “侯爺說話真有意思,我生哪門子的氣?”慕雲歡依舊帶著笑容,眉眼卻有些冷。

    瞧著她嘴硬不肯承認的模樣,沈離夜肯定了心中的猜測,一雙深邃瀲灩的眼眸,如同無垠的深海,危險而極具吸引力,定定地看著她:“夫人,是在氣本侯去了青樓。”

    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慕雲歡撞上沈離夜深沉的眸光,安靜又洶湧地對峙著。

    沒人說話,靈均從鬼醫那搶了顆糖,屁顛屁顛地跑到慕雲歡身邊,眨巴著大眼睛:“歡歡,吃糖。吃糖就不生氣了。”

    “連靈均都能瞧出夫人在生氣。”沈離夜嗓音清潤起來,磁性又柔和,與之前在青樓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慕雲歡把糖給了靈均,讓他去跟鬼醫玩,自己則是哼笑一聲,故作無所謂道:“有什麽可氣的?左不過你們這兒的男子都是如此,三妻四妾,得隴望蜀。亂花漸欲迷人眼罷了。”

    剛說完,她就瞧見沈離夜幾個箭步就到了自己的麵前。

    瞧著他那萬般莫測的神色,慕雲歡隻能一步接著一步的後退。

    誰知道慕雲歡往後一步,沈離夜就往前逼近一步。

    沈離夜不怒反笑,內勾外翹的桃花眸稍稍彎起,眸中瀲灩的微光像是漫天紛飛的桃花,輕佻又多情。

    那雙眸子看著慕雲歡心跳漏了一拍,她臉上笑容褪去,慌亂地看著他:“你你你,你幹嘛?明明是你去逛青樓,你還想動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