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不該執拗的

  皇上的捷報送的越來越少了，這就說明前方戰事又開始吃緊起來，左婉晴很不安，隻能叫來丞相問問，“爹，這到底怎麽樣呀？仗都打了多久了？怎麽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丞相重重的歎了口氣道：“唉！你應該也能猜到的，並不是很好，所以我們還是要做準備。”

  “爹，那皇上會有危險嗎？他，上了戰場就是會不管不顧那種，女兒真的擔心……”

  “皇後。”丞相打斷道：“這些事兒都不必你操心，你隻管照顧好孩子，照顧好自己就是了。”

  “怎麽能不操心，爹爹，外麵到底怎麽回事兒，你和我說說清楚好不好？你不說我也無法安心。”

  “你我都不在戰場，真的什麽樣誰也不知道，隻是肯定是沒那麽好，要不然我們必然能得到消息。”

  別人得不到消息她信，可是丞相怎麽可能得不到消息，他肯定會是第一個得到消息的人。

  “爹爹，你就告訴我，這場仗是不是今年也結束不了？”

  “總之，皇後不用勞心，一切有皇上，還有太上皇，我們隻管耐心等待就好。”

  耐心等待，說的輕巧，可是實在是磨人，她知道爹爹肯定是故意擋了消息的，他不想讓她知道，在他心裏，當然是想著他女兒外孫好好的才好。

  從丞相這兒問不出什麽，本就心急，又見玉兒也坐不住了，“皇嫂，皇兄半年沒給我來信了。”

  她拍著玉兒的手安慰，“沒事兒，過幾天就會來的，玉兒再等等。”

  “皇嫂上次也是這麽說的，你就告訴我是不是皇兄那邊不好？不要什麽都瞞著我好不好？”

  左婉晴也是一臉無奈，“我也很想知道，我也想知道是不是不好，可是，我什麽消息都得不到，丞相他什麽都不

  肯說，玉兒我們隻能等待。”

  “怎麽會？怎麽會連皇嫂也沒有消息？”玉兒心裏更亂，這幾天她總是心神不寧的，總覺得有什麽事兒要發生了。

  營帳裏。

  謝言笙已經幾天沒合眼了，他還在商量對策，葉青羅實在看不下去道：“言笙去歇歇吧！”

  “娘，這耶律容太卑鄙了，什麽下作手段都用，我必須得重重的反擊回去。”

  “你這樣下去，別說反擊，隻怕自己都要累倒了。”知道他也是聽不進去的，拿來了湯道：“總要喝一些湯暖暖身子吧？”

  其實錦瑟是來送過了，他不肯喝，如今葉青羅親自端到麵前，他隻能拿過喝下，“娘，我沒事兒。”

  “嗯！我知道你沒事兒，你一定會打勝的，我相信言笙。”

  話還沒說完，就覺得頭有些昏沉，葉青羅扶住他，“來，坐下來歇歇再說。”

  這一躺下，他就沉沉的睡了過去，錦瑟急忙拿來毯子，“皇上醒了不會急吧？”

  “那也不能由著他，這麽下去鐵打的身子也得熬壞了。”

  錦瑟在邊上照顧，葉青羅也能去看看李北辰，這爺倆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這仗越發越愁人，李北辰看葉青羅過來，輕輕靠在她身上道：“青羅，我覺得這次我們怕是也要脫層皮了。”

  這是耶律容堅持要打的原因，他有手段，他不怕。

  “沒關係我陪著你脫層皮，我們一定可以回去的。”

  “是，我答應你的，一定要把你們都帶回去，我們一家，一個也不能少。”

  他們心心念念的團圓過年還沒實現呢！

  “耶律容防備的厲害，我們的信也送不出去了，玉兒她們一定會很擔心的。”

  “是呀！一想到把玉兒一個人留在宮裏就覺得對不住她，她是最想

  一家團圓的了。”

  “要是言笙能早點給她找個歸宿，也許我還真不這麽擔心了。”

  李北辰詫異的看著她，“你竟然也會有這種想法？”

  “你根本就不懂當娘的心，以前自然覺得她無憂無慮的在我們身邊一輩子才好，如今我們都不在身邊了就覺得她身邊應該有個人陪著她才對。北辰，我們早晚都是要離開她的。”

  “是呀！以前覺得可以陪她很久很久，如今才知道生死難料，我們應該為她多考慮一些的。”

  夫妻倆難得有這麽愜意的時候，就坐在一起，哪怕不說話都覺得很美好。

  然而這樣的美好很快被打破，敵軍偷襲，李北辰甚至都來不及跟葉青羅告別就衝了出去，“青羅，好好躲在這兒。”

  話音還在，人已經不見了，葉青羅連囑咐的話都來不及說出口。

  營帳又空了，耶律容最喜歡用這種打發，打的人措手不及。

  還好，這招數他們早就有了防範，每次都損害不大，可是就是伐人，晚上都不能好好睡，這樣下去，沒被打垮，就要被拖垮了。

  李北辰是後半夜回來的，他一身疲憊，罵著耶律容陰險，就會玩兒這種背後偷襲的事兒。

  葉青羅安慰他，“先不管他了，你先去歇一會兒，他這才打完不可能再來的。”

  “那可不一定。”

  “那我就替你守著，總之快去吧！”

  總是要休息的，再這麽下去誰也頂不住。

  見葉青羅一臉心疼，也不想她太過擔心，他還是去塌上休息了一會兒。

  夜總算是靜了下來，一邊是兒子一邊是丈夫，她心裏的期望是什麽誰都知道，隻是沒有人可以幫她，這次隻能自渡。

  飛燕是跟著一起去打了仗的，她在後麵救治傷員又耽誤了一會兒，回

  來時就看到葉青羅一人站在夜下，滿目惆悵。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上前道：“青羅姐，這些都會過去的。”

  “飛燕，你後悔嗎？如果當初沒有選擇李北辰，說不定這片疆土上也有你的名號了。”

  耶律容那麽惜財的人一定會重用她的。

  “我不後悔，我從生來做的一切決定都不後悔，唯一後悔的可能就是試圖隱瞞你的病情，青羅姐，我……”

  “你不用說，我都知道的，你是為李北辰好，我都知道，其實是我們欠了你，這些年你是因為我們才甘願被困著的。”

  “不是的，是我自己想被困著。”

  說實話沒有人能夠困住她，如果她想走隨時都可以，可是她自己願意被困著，她不知道離開那座城，她還有什麽念想。

  這些年一直支撐著她的就是尋找到他們，說實話離開的時候她真的漫無目的，她知道大人肯讓她走，就是不想她繼續被困。

  可他不知道，這些都是她心甘情願的，她一輩子被困著都沒有關係。

  越是這樣，葉青羅就越是心存愧疚，“飛燕，你不該那麽執拗的，你勸過玉兒，應該知道的。”

  她笑了笑，“我和玉兒不同，青羅姐，我知道你們是怎麽認為的，可是在我心裏，大人永遠都是大人，她是我的上司，我效忠於他，僅此而已。”

  其他的都是她自己的問題，她知道問題在哪兒。

  偏偏心裏柔軟的不行，嘴上卻是最硬的，玉兒忍不住可以哭，可以傾訴，可是飛燕呢？

  她永遠都是這麽理智，克製，“飛燕，來的時候李北辰就說了，你該回去的，哪怕回去照顧玉兒也好，同樣的話，我還想再跟你說一遍，飛燕，你已經消耗了十年時間了……”

  不能再消耗了，這也

  是李北辰的意思。

  飛燕歎了口氣，“又要讓我走了，你和大人都是，用了我了就叫來，用不到了就讓我走，你們這樣不是更傷我？”

  “是呀？我們確實對不住你。”

  相信李北辰也是做了許多心裏鬥爭的，他不想驚動飛燕的，不到萬不得已，他根本不想打擾她，她好不容易走了，就應該讓她走的遠遠的。

  可是他那個時候沒有時間去布局了，一邊是他的兒子，一邊是他的妻女，他誰也放不下，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飛燕，隻有她。

  “你不要跟我道歉，大人也不要道歉，如果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別動不動讓我走，我不會走的，除非死在這兒。”

  “飛燕，你不可以胡說。”

  “你們不胡說，我就不會胡說。”

  她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她的深情讓她曾經一度想著讓李北辰真要了她，沒關係，如果非要是兩個女人，是飛燕的話也沒關係。

  可是李北辰說，如果那樣，他就辱了飛燕，也辱了她，是的，飛燕那麽好，怎麽能叫她在一個不愛她的人身上蹉跎一輩子呢？

  見她愣神，飛燕拍了拍她道：“青羅姐，別想了，你隻要知道我現在很好，我還要和你們一起打勝仗回家呢！到時候好好看看玉兒，我想她了。”

  葉青羅伸手去摸她的手，才發現手上全是傷口，“你怎麽給別人上藥不知道給自己上藥？”

  “害！我這皮糙肉厚的沒事兒，不用上藥一會兒就好了。”

  “什麽叫一會兒就好。”

  飛燕的手是粗糙的，明明是個小姑娘卻每日拿著長槍揮灑，如此手怎會不粗糙？

  “飛燕，你家大人有你，是有福氣的。”

  “才不是，大人有你才是福氣。”

  她不過是個合格的屬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