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真的走了

  離別總是要麵對的，那天晚上謝言笙徹夜難眠，同樣睡不著的還有葉青羅，她知道兒子在外麵，所以也出來了。

  母子倆就站著不說話就能明白彼此心意，葉青羅還是歎道：“也不知道我的這個決定對不對？言笙呀！回去後凡事跟你爹爹商量著來，你不要總是那樣排斥他，他……很想幫你的。”

  這孩子總是喜歡把一切都背負到自己身上，他太累了，他們看著也心疼的。

  謝言笙笑著安慰道：“你不要總是為我擔心，我沒事兒的，凡事也有分寸，倒是李北辰，我會讓他盡快來陪你們的。”

  不然留著娘和玉兒在家，他總是不放心的。

  “言笙，你老實跟娘說，你是不是還是堅持要去上戰場的？”

  他頓了頓，有些回避這個話題，“娘，下次你回京就要抱孫子了，到時候你幫我好好教教孩子。”他會心的笑了笑，“要教的像我一樣優秀才好。”

  不正麵回答不就是答案嗎？

  “言笙，一定要去嗎？”

  “別擔心，娘，我答應你一定會回來，我們一家人還要一起回來這裏呢！”

  “好，我相信言笙，我相信你。”

  “還

  有玉兒，這些年是我把她寵壞了，她有些任性，不過娘還是要操心著，如果遇到合適的人，還是要把她嫁出去的。”

  “你呀！家裏的每個人你都想了一遍，怎麽就是不肯想想自己呢？言笙，你也要照顧好自己，你也是馬上要當爹的人了。”

  “我，可能也不會是個稱職的父親……”說完又苦澀的笑了一下，“好在有娘，有娘在，我就不擔心了。”

  “言笙，我不喜歡你這樣說話，總覺得你這次去了就不打算回來一樣，我不要你多要強厲害，我隻要你平平安安。”

  他和北辰一起承受或許會好一些，這也是她留下來的原因，隻是希望他們父子倆，能夠並肩前行，千萬不要再出別的差錯。

  “我知道了娘，兒子定然不讓你失望。”

  他已經籌劃許久了，確實不能再耽誤了。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要出發，玉兒躲在屋裏不肯出來送他，他知道小丫頭在生氣，以後不能哄著她了，不過也好，有娘在身邊，她應該也會很開心的。

  婭茹進來屋裏抱了抱她，“公主，等我成了親就去京城等你，你一定要早點回來。”

  她還是哭了，

  “婭茹……”

  “公主，你別哭，你哭了我就舍不得走了。”

  就算再不舍，還是要說再見的，直到馬蹄聲聽不到了，她才飛快的跑了出來，馬車已經不見蹤影，她哭的不能自己。

  “玉兒，照顧好自己。”

  謝言笙他真討厭，他知道她一定會出來，他非要等著她，非要看到她哭的樣子。

  “我討厭哥，我討厭你。”

  “玉兒乖，很快就會見麵的，哥答應你，不會叫你等太久的。”

  他還是上前抱了抱她，想安慰的話放在嘴邊說不出口。

  “哥，帶我回去好不好？我等爹爹了，我想和哥一起回去，我們去京城團聚也是一樣的，好不好？”

  “玉兒乖……”

  他眼眶有些紅了，怕再多說兩句自己就會心軟，於是騎上馬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大春是和他一起的，他也想安慰玉兒卻沒有那個身份，也沒有靠近的勇氣，隻站在一旁無助的看著她掉眼淚，他心疼了又疼。

  大春還是回頭看了一眼才走的，他知道不光是玉兒在哭，他娘也哭的不輕，可是沒有辦法，這家總是要離的。

  直到人走遠了，才看到遠處一位身體佝僂

  的老人緩慢的走來，玉兒一眼就認出那是大春的奶奶，曹老太太。

  大春娘是不想搭理這老太婆的，一看到她就會想起過去的不愉快，偏偏老太婆偏要上前和她說話，“玉蘭呀！我聽他們說，大春這就要走了，我拿了點幹糧給他路上帶著吃。”

  現在想起她孫子了，需要她的時候，她都做什麽了？

  大春娘隻冷冷道：“不用了，大春已經走了，這些就留著你自己吃吧！”

  “走了？”老太太臉上肉眼可見的失落，嘴裏喃喃著：“怎麽就走了？他還說了抽空了要來看我的，怎麽都不來呢？怎麽就走了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說著話就要哭起來，大春娘有些不耐煩了，“現在又在這兒哭什麽？你又不是隻這一個孫子，你愛的那麽孫子不都在你身邊嗎？有這功夫好好疼他們就是，我們大春沒有福氣，從前不需要你疼，如今也不需要。”

  老太太聽了，哭的更厲害一些，這是她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她這樣和她說話，“對不起玉蘭，我知道我從前做了許多錯事兒，讓你們母子吃了很多苦頭，可是你要相信，我真的是愛大春的，我真

  的愛他。”

  她要是有能力，她恨不得把大春養在自己身邊，可是她不能，她也要靠幾個兒子養著，她不敢對她們母子太好，怕那幾個兒子有話說，她……不是故意的。

  陳年舊事，提了也沒什麽意義，大春娘也不想和她去計較，“行了，有生之年你還能見見大春你就該知足了，我曾經走的時候，是想著讓你死也不能再見大春了的，你運氣好，還是見了。”

  不管怎樣的借口，那些傷害存在了就是存在了，怎麽也說不過去的。

  她點點頭，也沒有什麽可狡辯的，“是了，能看到他長大我已經很知足了，玉蘭我們曹家得感謝你，是你把孩子養的那麽出色，他是我們曹家最出息的孩子了，我看著都覺得欣慰。”

  諷刺的是，從前都看不上的孩子，偏偏最有出息，那些被她們寄予厚望的孩子，一個個的都沒出頭，這都是命。

  大春娘沒好氣著：“你不用在這兒謝我，他是我兒子，我當然會好好養，而且不是為你們曹家養的，我和我的兒子，早就和你們曹家沒有任何關係了。”

  老太太也不反駁，反正不管怎麽說吧！那都是她們曹家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