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總是要有遺憾的

  一頓飯吃了個不歡而散，其中翠枝是最懵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好好的吃飯怎麽走了？”

  玉兒無奈的解釋，“我哥他，他可能不喜歡吃火鍋，咱們不用管他。”

  “不喜歡嗎？我記得他小時候可喜歡吃了。”

  “那不是小時候嘛！現在口味變了。”

  這解釋是不能騙過翠枝的，誰都能感覺出來哪裏是不對的，可是具體哪裏不對又說不上來。

  陸子銘感覺到謝言笙對他的不滿，他弱弱的開口道：“許是我打擾了大夥興致。”

  他起身就要走，翠枝急忙送著：“實在對不起呀陸公子，本來是想好好感謝你的，沒想到弄成了這樣。”

  “應該是我道歉才對，不知道今天這麽多人在，倒是壞了興致。”

  “不管你的事兒，言……皇上的脾氣你可能不大知道，他是生性冷淡了些，可也向來不會針對別人，我想今天就是他自己心情不好，再說你又沒得罪他。”

  “我……”頓了頓道：“我得罪了。”

  翠枝一愣，“你怎麽得罪他了？”

  猶豫著還是道：“皇上他屬意我娶公主，而我給委婉的拒絕了。”

  “你拒絕了？為什麽？”

  “葉掌櫃應該看的出來，公主她並不屬意在下，若是勉強應了，日後也不會幸福。”

  這一點倒是事實，“不過言笙他不是那麽小心的人，而且他向來寵溺玉兒，若是你不喜歡他絕對不會勉強，為這事兒他定然不會惱你的。”

  他才不會勉強玉兒嫁一個不喜歡她的人呢！

  “除此之外我也沒有其他不妥的地方。”

  “許不是因為你，陸公子不要放在心上，等改日有空閑了，我再單獨請你吃飯，今天實在是不好意思，誰知道這麽多事兒竟然都湊到一塊去了。”

  “沒關係，下次讓在下請翠枝姑娘吃飯吧？”

  “還是我請，畢竟是掌櫃不用掏錢。”

  “這，倒也是。”

  他沒有再說別的便告辭離開，本來今天是打算跟翠枝說清楚的，他這個人向來不喜歡遮掩，這麽多年，難得碰到自己喜歡的姑娘，他不想錯過。

  隻是沒想到今天會鬧了個這樣的不歡而散。

  “翠枝姐。”玉兒跑了出來，跟她道別道：“我得回宮去了，今天就不能陪你玩兒了。”

  本來約好的下午去轉轉的，可是現在全被謝言笙掃興了，加上左婉晴也心不在焉的，強行拉著她去玩兒也沒意思。

  “行，你們快些回去，記得多陪陪你哥，他許是壓力太大了些。”

  她並沒有認出喬裝過的左婉晴，隻以為也是一起過來的侍衛，所以沒有多打招呼，倒是交代大春，“好好照顧玉兒。”

  “翠枝姐放心，等過幾天我們再來看你。”

  人是回宮了。可是玉兒是越想越生氣的，“這個謝言笙真是過分，好好的帶他出去玩兒，他偏要掃興，不行，我得去問問清楚，今天到底是誰招惹他了？”

  大春攔住了她，“玉兒，你就沒覺出那裏不對嗎？”

  當時的常年，瞎子都看出來了，皇上是因為那個姑娘，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姑娘生氣，可是他什麽時候和她有瓜葛的？

  玉兒不解，“大春哥，你怎麽說話也拐彎抹角起來了，到底怎麽回事兒？好看出什麽來了？”

  “沒，沒什麽，估計皇上是為政務煩心，我們還是先不要去打擾了。”有些事兒跟玉兒說了反而不好。

  “什麽政務能忙的讓他飯都吃不安穩？明明前一秒還看到他和嫂子好了，結果說變臉就變了臉。”

  “玉兒還是不要煩心了。”

  這事兒就不是煩心能夠解決的。

  “大春哥，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你可不許瞞我。”

  “公主多慮了。”

  此時比玉兒更難受的大概就是左婉晴了，她心裏很難受，明明無數次想過皇上會遇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可是真的看到了，心又仿佛空了一般。

  她從未見過皇上如此失態過。他因為那個女人不能自控，想來就是太喜歡了，所以才不願委屈她來做妃子吧？

  她這個皇後位置到底是礙他事兒了。

  嬤嬤見皇後回來後就暗自神傷，不由得問道：“娘娘你怎麽了？不是說陪皇上出去遊玩兒。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這是皇後頭一次出宮，還是和皇上一起，她肉眼可見的看到了皇後的歡喜，所以就算是不合規矩，她還是沒有太過規勸，想著，這也是給他們夫妻培養感情的機會，可現在看來，仿佛不如她所想一樣呢！

  左婉晴搖搖頭，“嬤嬤，你說我是不是不該坐在這個位置上？”

  “娘娘可不敢胡說，這皇後的位置沒有誰比娘娘更合適了，再說這後宮被你打理的挑不出任何錯處，你怎麽會不應該坐這個位置呢？”

  “可是皇後也該是能和皇上並肩同行的人才是，本宮到底是差一些的。”

  她看得到皇上的身影，卻觸摸不到。

  “娘娘這是怎麽了？是不是皇上說了什麽？你和皇上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如果連你他都不滿意，真不知道天底下還有誰能配上這個位置。”

  她隻是得到了這個位置，卻到不了他心裏的位置。

  是呀！一開始不就知道的嗎？不是自己都說過的，哪怕一輩子隻能遠遠看著她也不後悔。

  打起了精神道：“去給丞相遞封信吧！”既然知道皇上心思在哪兒，她也就不用盲

  目猜測了。

  這輩子隻要看著他開心，她就知足了。

  才一吩咐完，她就有些頭暈起來，可能是出去玩兒的累了，嬤嬤忙問：“娘娘身子不適，要不要傳太醫？”

  “不用了，就是出去累了，本宮歇歇就好，你記得把信交給丞相。”

  “是。”

  禦書房。

  謝言笙越發心煩，他知道不應該這樣，可是越是自控就越是控製不住自己，心裏不自覺的就浮現出錦瑟和陸子銘的畫麵。

  他還是無法做到坦然麵對的，有些感情注定不可能，他從一開始就不該心存貪念的。

  謝言笙把自己關了半天就出來了，他是個通透的人，有些事兒很容易想通，隻是想通容易放下不容易，所以他找大春過來陪他聊聊。

  大春還是問道：“皇上是因為那頓火鍋心煩的嗎？”

  “大春，你向來都是不會多嘴的。”

  “可這次皇上也是真的上心了。”

  他沉默著沒有否認，他就是上心了，他是頭一次對一個女子動心，那種動心讓她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是活著的。

  “屬下不明白，您是皇上，既然有心那就把她接進宮來不好嗎？皇後她那麽賢德，必然不會為難了她。”

  他搖搖頭，“不是皇後的問題，是她……她那麽自由自在的人，我若強行把她放進宮裏，那才是真真的傷了她。”

  就是因為喜歡所以才要克製。

  “我看得出來，她也是喜歡皇上的。”

  這話讓謝言笙愣了一下，“怎麽會，她身邊都有陸子銘了。”

  “沒有呀！陸子銘和她不認識的，上次是湊巧遇見，這次也是，他們之間好像最多是打聲招呼吧！我看那個陸子銘倒是衝著翠枝姐的還差不多。”

  “你說什麽？”

  “皇上不知道嗎？”

  沒人跟

  他說他怎麽會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呀！怎麽了，皇上以為她和陸子銘嗎？他們倆可不熟的。”

  聽了這個消息他竟然有些開心，然而開心過後又是沮喪，就算沒有陸子銘又怎樣，他們終究是不能靠近的關係。

  “皇上既然那麽喜歡，為什麽不試著爭取一下呢？萬一她願意為了皇上留下呢？萬一，她不在乎這些虛假的名分呢？”

  謝言笙臉色沉了沉，“可是我在乎，我不能那樣自私。”

  他見過自己爹娘經曆過的苦楚，所以更加不願讓她也去經曆一遍。

  “皇上也是想著試試放下的滋味了嗎？當初勸玉兒的話就不用屬下再給皇上敘述一遍了吧？”

  “你算了吧！朕什麽都明白，隻是不甘心而已，明明那麽近就快觸摸到了，偏偏又夠不到。人都是貪心，越是知道要不到，就越是想躍躍欲試。”

  “皇上既然什麽都明白了，那屬下也就不多說什麽了，人生在世總是留下一些遺憾的，豈能盡如人意呢？”

  他苦笑，“大春通透，朕以前倒是沒有發覺呢？”

  “屬下這是想的開。”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春，朕想和你一起去趟邊關。”

  此話一出大春愣了，“邊關是有動蕩，可也不至於要皇上出馬的，皇上隻管交給屬下就是，屬下定不辱使命。”

  “朕不是不信你，隻是也想去戰場看看，更想試試朕的能力。”

  “皇上三思，國不可一日無君，還是等日後有了太子皇上再考慮禦駕親征吧？”

  “若是先前朕確實不願考慮，可是如今他回來了，他回來了朕就可以離開，再說，朕也著實想試試自由的感覺。”

  不管是打仗也好，還是做什麽都好，隻要不是在這兒困著，他便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