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有些累了

  這次謝言笙遇刺，自然是要鬧出點動靜的，當然幕後下手的也浮出水麵，禦史大人蘇羽，這些年念著他父母的情義，謝言笙一再給他機會，隻是他似乎魔怔了，一心想要拿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蘇羽被抓隻覺解脫，當官？他沒有好好當官，也是覺得沒意思，聽那些人叫他青天大老爺他都覺得可笑。

  這數十年行屍走肉的日子，總算是過到頭了。

  可是謝言笙就是不解，“為什麽？蘇大人明明有才能，有仁愛，如果踏實的走來，那麽丞相之位非你不可的。”

  可是他卻偏要偷偷培養勢力，去做一些不可能的夢，他還是問出來了，“蘇大人，可是真想坐上這個位置？”

  本來麵如死灰的人突然輕笑起來，“位置？什麽位置都沒有意義的，謝言笙，你也不必多言，殺了我就是。”

  他沒有接話，隻是不急不慢道：“你不知道吧？我娘，已經有消息了。”

  這話終是叫他微微觸動，不過很快又恢複冷色，“那又如何，她終歸是李北辰的妻子了，我再也尋不回她了。”

  “你早就知道她不是她了，你知道，所以這些年也並沒有糾

  結他們的去向，一開始你也是真心輔佐朕的，朕看的出來，你想替我娘護著朕，可是後來，後來為什麽就不肯了？”

  他有些不耐煩著：“這世界上那有那麽多為什麽的事兒？沒有原因，根本就沒有原因，就是我自己貪心了，想要的太多，可皇上您又太過吝嗇，所以我才出此下策的。”

  這話謝言笙根本不信，蘇羽根本不是個貪心的人，就算到了今天，他身上穿戴吃用都是極其節儉的，他根本不是為了這些。

  “告訴我，是誰在背後策劃的這一切？”一開始知道是他，他就覺得肯定是他身後有人的，所以他沒有急著打草驚蛇，而是慢慢調查，可是事與願違，他一無所獲，而蘇羽又偏偏的安耐不住了。

  “沒有誰，一切都是下官自己所為，皇上不必再問。”

  再問也都是這個結果。

  謝言笙搖搖頭，“你不說，那朕就叫你好好活著，讓你等著我娘回來，讓你去麵對她，親口告訴她，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調查他很詳細，自然知道他為何和他妻子一直無子，後來又因何和離，更知道他直到今天書房都還掛著他娘的畫像

  。

  雖然知道，如今回來的不再是他真正的娘，可就算隻看著那張麵孔，怕他都是無從麵對的吧？

  “言笙，沒有意義的，我知道你很聰明，也善於洞察人心，可是這次你真的錯了，一切都是我做的，就是我，我跟李北辰，所以想毀了他一直想守著的東西，就是我一手做下的。”

  “蘇叔叔。”這是他頭一次這樣稱呼他，其實說起來他也確實稱得上他一聲叔叔，“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乎著我娘，她這一生過得很苦，好在有你這樣一個人惦記，我想她是高興的，可同時她一定是最不願意看到你走到今天這種地步的。”

  “別說了，我都告訴你別說了，沒有意義，沒有任何意義。”

  “我娘她，到最後嘴裏喃喃念著的還是阿羽，阿羽……”說完這句話他看到蘇羽眼淚在流，他又補充一句：“當年你回來，我以為我娘一定會跟你走的，她一直等著你來帶她走的，可是那時候我不知道，她已經不在了。”

  蘇羽肩膀在抽動著，這是他一輩子的遺憾，他沒有早點回來，沒有及時帶她離開，他恨自己更欺負青羅的那些人。

  “我不知

  道那個人拿了什麽做為交易，讓你心甘情願做下這些錯事兒，可是我想說的是，我娘對你的感情是真的，而你也曾經真的辜負過她，這一輩子誰對誰錯都說不清了，你若還抓著過去不放，那就是連累了自己。”

  “與過去無關，皇上真的想錯了。”

  他特別強調才讓謝言笙更加確定他就是因為放不下過去的事兒，可是那些事兒真的就能讓他這樣失智嗎？

  他不肯說，謝言笙也不想再問，讓人先把他押了下去，於此同時一向看好他的左丞相也已經在禦書房門外候著了。

  他不明白明明那麽好的學子，當初來了京城也被先帝給予高位，為的就是把他當成棟梁之才，甚至那時候他的位置都要僅次於他了。

  所有人都在提醒讓他提防著他，可是他卻偏偏喜歡這個踏實能幹的年輕人，即便是後來皇上一再打壓他，也是他在中間幫忙說話。

  他這兩年確實不如先前那般上心效力了，可也不至於就要做出謀害皇上的事兒呀！

  如今證據確鑿，左相也隻覺十分惋惜。

  他進來見了皇上就再不會被別的情緒控製了，直接開門見山，“皇上

  ，蘇羽他罪大惡極，刺殺皇上，其罪當誅。”

  本來就是，隻有把蘇羽重重的處置了，才能做到震懾作用，這事兒真不能拖延。

  “可是左相有沒有覺得，他這刺殺朕的理由不夠充分呢？”

  他沒有覬覦皇位的意思，也沒用貪財的心思，更沒有那麽多的野心，為什麽就能說反就要反呢？

  “確實臣也想不明白，蘇大人原先也是個難能可貴的人才，不知道如今怎麽就成了這樣。皇上難道懷疑他身後另有其人嗎？”

  左丞相他是信得過的，所以並沒有隱瞞，“不錯，朕懷疑他背後還有著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最近身邊的人接二連三出問題，有可能是出自同一人手筆，隻是這個人會是誰，如今又藏在什麽地方？

  “皇上要不然再著人查查，若是真的背後另有其人，那這人也未免可怕了一些。”

  謝言笙點點頭，“所以蘇羽朕還想再留上幾日，外麵的事兒就交給丞相大人處理。”

  就是堵住那些大臣的嘴就靠他了，左丞相也不推辭，“皇上盡管放心就是。”

  直到人都走盡，謝言笙才揉了揉眉心，他真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