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代價

  　　李朝亮慌亂地掐著李母的人中，驚恐地呼喚道：“媽，你醒醒，別嚇我。”

  　　餘深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對母子，她轉身直接想離開的時候，聽到李朝亮在她身後吼道：“餘深，現在的這一切都是你計劃的，你故意把我媽氣成這樣，對嗎？”

  　　餘深背對著李朝亮，原本她是不想回頭說話的，可李朝亮到現在仍然死不悔改，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的這種無賴行徑，讓她不由得怒火狂燒著。

  　　她轉過身，瞪著李朝亮，冷聲說道：“我如果不把餘然的死告訴你媽，到時你媽問餘然去哪兒的時候，你肯定會編個荒唐的理由來誣蔑餘然。”

  　　“你胡說八道什麽？”李朝亮低吼著。

  　　“我胡說八道？”餘深諷刺地看著李朝亮，“當初你背叛我，你卻告訴你媽，是我背叛你，可想而知你這個人永遠是狗改不了吃屎。所以，我絕不能讓餘然的死變成你的另一個謊言，你應該為你的謊言付出代價。”

  　　“我媽是無辜的。”李朝亮嘶啞地衝著餘深顫抖地申訴著。

  　　“是，你媽是無辜的，那你為什麽不拿手機叫救護車？”餘深冷諷，“你媽還有救的可能，可餘然就沒有那個機會了。”

  　　“餘深，我現在沒錢，我媽……”李朝亮話還沒說完，就被餘深給打斷了。

  　　“李朝亮，你還以為我是以前的餘深？”餘深漠然地看著李朝亮，“你是一個男人，自己解決問題。”

  　　餘深離開了，她雖然想袖手旁觀，可最後還是讓人暗中給李母辦了入院手續，可惜在李母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徹底的癱瘓，無法自理了。

  　　而李朝亮也因為欠高利貸，被人砍了三根手指，被新聞爆了出來。一個好好的家庭就這麽散了，這或許是餘然沒想到過的。

  　　餘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陽台邊，看著星空那輪孤獨的彎月，她在回憶著跟顧銘昊的點點，以前的開心，不開心，一幕幕都呈現在那有限的空間內。

  　　此時寶兒緩緩地走了進來，到了陽台，輕輕地拉著餘深的手，說道：“媽媽，你在想什麽？”

  　　餘深看著寶兒，欣慰地揚起嘴角，“媽媽在想以前的事情。”

  　　“什麽是以前的事情？”寶兒喜歡問一些餘深都不知道要怎麽回答的問題。

  　　她想了想，略有所思地說道：“就是很遠很遠的事情，有些都想不起來了。”

  　　“媽媽是不是老了，所以有些想不起來了。”孩子的天真讓餘深有點無奈，她輕輕地將寶兒攬在懷裏，輕聲說道：“寶兒長大了，媽媽當然就會老了。”

  　　“寶兒不要媽媽森*晚*整*理老。”孩子一聽，傷心地抱著餘深。

  　　“小傻瓜，媽媽不是一下子就老了，等寶兒長大了，媽媽才會老。”

  　　“那寶兒不想長大了。”

  　　寶兒話一落，餘深感慨地看著她，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孩子的世界永遠是簡單的。

  　　就在這個時候，餘深的手機響了一下，她看了一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直接拿起來接聽。

  　　“怎麽了？”餘深問。

  　　“天林知道我檢查的結果了。”木木低沉地在手機那頭說著。

  　　“他怎麽知道了？”餘深詫異。

  　　“我自己坦白的。”

  　　“為什麽？”

  　　“我一直失眠，每天看到天林回來，我莫名的有罪惡感，餘深，我再不坦白，真得會瘋，我活得好累。”木木重重地鬆了口氣，繼續道：“現在我覺得輕鬆一點了，真的，最起碼麵對顧天林的時候，我不用想太多了。”

  　　“你公公知道了嗎？”餘深試探性地問著。

  　　“不知道，天林沒告訴他。”

  　　“那天林有沒有說要怎麽辦，以後的路要怎麽走？”餘深關心地問著，木木是個好女人，兜兜轉轉這麽多次，終於找到一個好男人，卻要麵臨這種問題，老天爺對她真得不公平。

  　　“他說不生沒關係。”木木話一落，餘深淡淡地“哦”了一聲。

  　　她尊重他們夫妻的所有選擇，沒必要糾結生孩子的問題。

  　　雖然話這麽說，餘深當初也因為查出來不能生孩子，而跟顧銘昊離了婚。這就是說別人容易，說自己難的原因。

  　　“餘深，不管怎麽樣，我想生。”木木聲音異樣著，“我想有個自己的孩子，天林也是，他今天說到不生沒關係的時候，我哭了。”

  　　“換成我，也會哭的，這說明天林是真得愛你。”餘深感同身受。

  　　“所以……我更應該為了他生一個。”木木哽咽著，“你這幾天有沒有空，陪我去谘詢一下試｜管嬰兒的事情，可以嗎？”

  　　“你不會是往這方麵考慮吧？”餘深震驚。

  　　“不然呢？”木木反問，“要我順其自然嗎？我不能等，我怕等我都送去火化了，都沒孩子。”

  　　餘深沉默了，她看著正在她懷裏的寶兒，此刻孩子那雙又大又清澈的雙眸正緊緊地盯著她的時候，她莫名地點了點頭，回答道：“好，我陪你去。”

  　　自從餘然死後，葬禮簡單地辦了一下，餘深回到顧家後，幾乎足不出戶了。

  　　她為了木木，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然後陪她去檢查。開了藥後，需要一大堆的後續工作，隻知道不是一簡普通的事情。

  　　餘深知道木木為了要一個孩子，即使千辛萬苦，她也要咬牙堅持。

  　　可是她沒想到要一個孩子會那麽困難，一次次地失敗。餘深每次看到她在醫院外痛哭流涕的時候，都替她心疼。

  　　時間一天天過去，木木決定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餘深照樣陪著她。然後送她回去，再回家。

  　　每次陪木木去醫院的那天就特別的累。她一個人去浴室洗了個澡，然後上床之前拿了一本關於商務經濟的書，正準備上床休息的時候，突然肚子沉了一下，悶悶地疼著。

  　　餘深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肚皮，特別的硬，不過應該屬於可以接受的疼痛。

  　　她上了床，向右側躺著，沒幾分鍾後又出現這種情況，她沒什麽經驗，寶兒是緊急剖腹產的，醫生在她的產檢記錄上寫著“高危”，而且一直囑咐她，如果有哪裏不舒服，要第一時間到醫遼。

  　　現在算算，離預產期還有三周，應該不可能這麽快就發動了。

  　　所以餘深不以為意地再看著書，越看越不對勁，整個肚皮一直在動，今天肚子裏的孩子似乎有點異樣，煩躁的感覺。

  　　餘深伸手拿了一下手機，撥打了顧銘昊的電話。

  　　“怎麽了？”顧銘昊還在公司，正在跟客人進行網上洽談。

  　　“你在忙嗎？”餘深小聲地問著。

  　　“是，有個會議。”顧銘昊沒聽出餘深語氣中的不對勁。

  　　“那你忙吧！”餘深直接掛了電話，立馬打電話給李院長，讓他幫忙安排一下，她馬上開車去醫院。

  　　餘深換了衣服下了樓，今天似乎什麽都不順，原本顧家是有司機的，沒想到今天司機竟然請假。

  　　李嬸問餘深什麽事，她卻不說，有可能是她自己多想，到時轟動全家卻是空歡喜一場就鬱悶了。

  　　所以餘深她隻能自己開車去醫院，在李院長的安排下，主任醫生給餘深做了檢查，直接判斷是宮｜縮，現在已經五分鍾一次。鑒於餘深第一次是緊急剖腹產，而且時間間隔兩年不到，不建議順產。

  　　但是剖腹產必須要有客屬的簽字，否則不能進行這場手術。

  　　正當餘深想跟醫生商量讓她自己簽的時候，沒想到顧銘昊匆匆地趕了過來，一進門，兩頰的汗水不斷地滴落著，聲音帶喘地問道：“我沒來遲吧！”

  　　“剛好。”李院長淺笑。

  　　“你怎麽來了？”餘深不解地看著顧銘昊。

  　　“你這話說得好奇怪，我老婆生孩子，我還不能來了？”顧銘昊剛調侃完，立馬朝李院長致謝著，“謝謝你通知我過來。”

  　　“謝啥，我看到餘深一個人開車過來，還以為你們又吵了。”李院長打趣地說完，眼睛迅速地轉到餘深的臉上，“生孩子不能一個人過來的，我們醫院負不起這個責任。”

  　　“我知道。”餘深低低地應著。

  　　“特別是顧銘昊的孩子，我如果不跟他說，到時非拆了我們醫院不可。”李院長慈祥地笑著，他將目光轉向一旁的主任醫生，說道：“馬上安排手術。”

  　　“好。”

  　　在手術齊全之後，餘深被推進了手術室。這一次的她清醒地知道自己的肚皮被割開，雖然不疼，可是那種感覺特別強烈。

  　　孩子在十分鍾左右的時候，一聲清脆的啼哭聲讓餘深莫名地感慨著。

  　　“恭喜，九點十六分，男寶一枚。”醫生話剛落，餘深怔住了。

  　　男寶？

  　　她記得好像是女寶，怎麽會是男寶？

  　　“是兒子嗎？”餘深再次問了一聲。

  　　“是的。個頭不小，等一下去稱了就知道重量。”醫生話說完，餘深眼眶通紅了起來，心裏卻無比得開心。

  　　兒子，是個兒子。

  　　當孩子抱過來給餘深看的時候，她清楚地看到孩子那醜醜的樣子，頓時愣了一下。她跟顧銘昊的顏值算是數一數二的，為什麽孩子會這麽醜？

  　　“來，媽媽親一下寶寶。”護士抱了過來，餘深嫌棄地蹙眉親了一下。

  　　孩子被抱出去了。

  　　剖腹手術仍然繼續著，可這時的餘深慢慢地感覺到了一絲涼意，當手術結束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渾身上下越來越冷，特別是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當她出手術室，被安排到獨立病房時，她看到顧延宗也來了，還有木木跟天林，一整間病房都是人。

  　　木木上前，羨慕地說道：“餘深，我看到寶寶了，好可愛。”

  　　餘深有點無力地點頭，眼皮重到她硬撐著，“我好困，也好冷，想睡一下。”

  　　“哦，好好好。”木木愣了一下，替餘深蓋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