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婚前財產公證
作者:餘深顧銘昊      更新:2023-06-23 10:33      字數:3270
  第三十章 婚前財產公證

    餘深愣了愣,指尖微彈了一下,手中的棉被就這樣掉落在床沿。她沉重地轉過身,看著顧銘昊,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多少錢?”顧銘昊上前一步,更加逼近餘深。

    餘深抿緊了唇,回答道:“三千萬。”

    一個天文數字說出來之後,餘深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開口了。一向高傲而自信的她,談到錢的時候,竟然變得這麽卑微。

    她終於明白一個人的自尊原來在沒錢的時候是多麽地奢侈。

    “給餘建國的?”顧銘昊挑眉,因為餘深開的數字跟餘建國上門威脅討要的數字是一樣的。這個曾經為了不讓他注資餘建國而爬上他的床的女人,現在竟然這樣低聲下氣。

    餘深點頭,她明白顧銘昊在等她一個解釋,但她此時卻無法解釋得清,因為她自己真得太矛盾了。

    想讓餘建國死的是她,想救餘建國的仍然是她。

    餘深自嘲地笑了笑,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心機很重?先在你麵前表現得視金錢如糞土,現在又獅子大開口?”

    “我沒那麽想。”顧銘昊沉聲回答著,“明天讓餘建國到我公司來找我。”

    餘深一聽顧銘昊願意幫忙,頓時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此時無聲勝有聲。隻見顧銘昊直接進了浴室,很快就聽到了浴室內那“滴滴答答”的流水聲。

    當他從浴室出來時,看到餘深將他睡的枕頭搬到了床上,不過是在另一邊,也就是他睡在她的腳邊。

    “怎麽了,今晚準備以身抵債?”顧銘昊的調侃讓餘深瞬間臉紅了起來。

    她有點結巴地回答道:“你……你不是說腰疼嗎?沙發的確睡得不舒服,反正床這麽大,你睡一邊,我睡一邊,隻要心正,怕什麽。”

    “你還真相信男女之間有純友誼?”顧銘昊擦拭著頭發慢慢地走到床邊,瞥了一眼餘深,說道:“幫我吹一下頭發。”

    換成平時,餘深肯定會甩給他一個大白眼,現在他出血本來幫餘建國,吹頭發這種小事,她會服務得很到位。

    想要把頭發吹成什麽形狀都可以,吹成埃及金字塔都沒問題。

    餘深替顧銘昊吹著頭發,一邊輕撩著他那濃密的黑發,一邊想著到時這個債務要怎麽還掉。

    畢竟她跟顧銘昊隻是一紙合同的關係,拿了他這麽多錢,不得一輩子被他欺壓?

    “在想什麽?”顧銘昊突然發問,餘深恍然一下,不解地“嗯”了一聲。

    “嗯什麽嗯?”顧銘昊手臂一伸,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沉聲說道:“你倒是移個地方吹呀,開著熱風一直吹這個角落,毛都快吹焦了。”

    餘深愣了兩秒,立馬將電吹風關掉,發現剛剛失神想事情,的確把顧銘昊的那一角落頭發吹成了卷毛。

    隻見他不斷地摸著,估計頭皮都快烤熟了。

    餘深下意識地探過頭,輕輕地吹著氣。

    隻見顧銘昊抬頭望了她一眼,見她竟然用嘴巴給他吹時,他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無奈地低聲說道:“都說孕婦會變傻,我看一點都不假,好好一個律師,再怎麽說也是知識份子,如果剛剛頭發燒起來,你以為用嘴巴吹兩下就能滅火了?”

    “我承認我傻了,我以為跟你借三千萬,你會挖苦我起碼一個星期,可你這麽快答應真得讓我有點受寵若驚。”餘深實話實說。

    從她做律師以來,一直負責的都是離婚這種民事案件,見慣了男人一有錢就拋棄糟糠之妻的情況。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進入婚姻之後,單純的,善良的,勤勞的,到最後都會變味,直到離婚了,還要彼此互捅一刀的都有。

    所以餘深能夠這麽輕易地跟顧銘昊結婚是有原因的。

    經過愛情沉澱,山盟海誓的婚姻都能被瓦解,那還有什麽可值得期待的呢。

    餘深不解,她跟顧銘昊明明是假夫妻,可他為什麽願意幫她這麽多?

    她不得不承認,顧銘昊雖然外表冰冷,還有些毒舌,但是他的心不壞,越是越處,發現他的人格魅力的確有點吸引人。

    “對了,你今天不是說要跟我領結婚證嗎?”餘深低聲問著,如果一紙婚書能夠幫顧銘昊刺激到心愛的女人回到他身邊,也算是她為他付出的一點努力吧!

    “想通了?”顧銘昊蹙眉。

    餘深點頭,“想通了,一紙婚書而已。”

    “餘深,我知道這麽做對你……”顧銘昊見餘深眉頭緊蹙,並不是很情願,他的心莫名地沉了一下。

    他不想逼迫她做她不願意的事情,畢竟她是一句律師,那個自信美麗的女人。不能因為錢而抹殺了她身上這些憂點。

    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餘深打斷了。

    “沒事,你忘了我是律師,我不會讓自己吃虧的,當然我也不會占你的便宜。”餘深故裝不以為意地笑著,“到時我們做份婚前財產公證。”

    “婚前財產公證?”顧銘昊打趣地看著她,問道:“怎麽,你是怕我瓜分了你的錢?”

    餘深搖頭,沉臉說道:“顧銘昊,你明明知道做婚前財產公證是為了保護你。”

    “餘律師,有種信任叫人品,我希望你是那種人。”顧銘昊淡淡地說著,“不管我們兩個將來會不會像今天這麽愜意的聊天,我都希望你把我當朋友。”

    朋友?

    餘深落寞地笑了笑,一個辦了婚禮,也許會領結婚證的朋友,這輩子估計也隻有他一個人吧。

    不過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餘深自然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朋友。不過就算是我相信自己的人品,我也怕別人會用我來威脅你,所以這份婚前財產公證,我肯定要做。”

    顧銘昊知道餘深倔,他默默地點頭,應了聲:“隨你吧!”

    餘深淺淺地笑了笑,說道:“頭發還濕著,我幫你再吹吹。”

    “你別故意再把其它地方吹卷了。”顧銘昊狐疑地望著她。

    餘深尷尬地笑著,努力地抑製著嘴角的笑容說道:“知道了,我會很小心地把你每根頭發都拿起來嗬護的。”

    “那倒不用,你要是一根根嗬護,這輩子都吹不幹。”顧銘昊挺享受這種逗嘴的樂趣,他發現跟餘深在一起的時候,他原來還有那麽一點點幽默感。

    在她麵前,至少他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一種莫名的放鬆,好像認識多年的感覺。

    自從懂事開始,顧銘昊就肩負著顧家的始命,直到大學畢業之後,他放棄繼續深造而回到公司,然後擔起一切後,幾乎沉默寡言。

    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忙碌的工作讓他已經沒有時間去跟任何人耍貧嘴了。

    餘深小心翼翼地吹著他的頭發,說道:“今天我爸吞安眠藥了,我送他去醫院洗胃。”

    顧銘昊身子明顯僵了一下,應了一聲:“是嗎?”

    “就算再恨他,我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餘深解釋著,她低低地垂著頭。

    顧銘昊下意識地轉身,直接奪過餘深手上的電吹風,說道:“我自己吹好了,我真不想明天變一個發型。”

    餘深抱歉地點點頭。

    顧銘昊斜眼望著餘深,她那漆黑如瀑布一般的長發低垂著,遮住了她大半張臉,有些蒼白的臉帶著絲絲的窘迫,正拘束地站著。

    “好了,別站著了,去洗個澡,早點睡。”顧銘昊輕拍了一下餘深纖細的手臂囑咐著,他自己走到一旁,吹幹了頭發之後,將電吹風收好。

    餘深在走進浴室的時候,聽到了顧銘昊手機的聲音,他警惕性地看了一眼餘深,然後立馬走到陽台上去。

    餘深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後,顧銘昊仍然還在陽台上。

    她知道,肯定是那個叫凡的女人打來的,所以他才會有那麽多話題可聊。

    換成他們,話不投機半句都嫌多。

    餘深上了床,拉起被子側著睡,床頭那昏黃的燈光輕輕地灑在臉上,而她卻無法正常入睡。

    她在想,顧銘昊跟那個女人在說什麽?會不會談論到她,會不會跟那個女人說,他們要去領結婚證的事。

    餘深發現自己似乎開始在乎顧銘昊了,所以現在才會這樣緊張而難以入眠。

    很快,外麵結束了通話,顧銘昊從陽台走進房內的腳步聲雖輕,但在寂靜的夜晚,還能能夠那麽清晰地傳入耳內。

    餘深能感覺到顧銘昊坐到了床上,他渾厚而又磁性地聲音壓低地響起,問道:“睡了嗎?”

    “嗯。”餘深下意識地應了一句。

    “後天我們去領結婚證。”顧銘昊低聲說著。

    餘深又淺淺地“嗯”了一聲,她心中百感交集,萬千感覺擁擠在胸口,難受著。

    顧銘昊上了床,拉起被子蓋上。

    餘深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入睡了,以前壓力再大,她也能沒心沒肺地睡著,可自從跟顧銘昊扯上關係後,她總是容易失眠。

    第二天一早,餘深昏昏沉沉地起了床,她望了一下睡在另一邊的顧銘昊,輕輕地掀開被子,慢慢地下了床。

    她走進浴室,微眯著眼看著鏡子中那個頭發有點淩亂的自己,拿起牙刷的時候,手一顫,牙刷直接掉地上了。

    她彎下腰去剪的時候,不知道是彎得太急促的原因,她起身的一刹那,視線突然漆黑了一下,整個人直接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