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和首輔大人一起出頭

  皇上皺眉……這不是都談好了，他都疲憊準備休息了，這晏首輔又有什麽事情了？

  他隻能歎息說道：“晏首輔，還有何事？或者明天再朝堂上談論也行。”

  晏青川道：“關於國子監招收女弟子的事情。”

  皇上直接擺手道：“這事情你不用想了。別說什麽貧民家的女弟子，就連很多大臣的女兒都沒有辦法去。那個地方，名額隻有那幾個，我能讓幾個女孩進去讀書，已經是給你最大的臉了！”

  蘇知意是第一次看見皇上這嚴肅的樣子，跟方才所展現出來的比較，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一開始她以為晏青川知道今天發生的事……還有點發抖，幸好不知道，不然的話這梁子要徹底結下了。畢竟她冒用別人的名義，作威作福。

  不過看樣子，這事情晏青川已經提過好多次了，皇上對他都反感了。

  晏青川繼續說：“微臣認為，國子監可以擇優錄取。不能僅限於那幾個名額。”

  皇上要發飆了，這個時候蘇誌遠過去火上澆油。

  道：“晏首輔，皇上有他的考量。這事情你提出倒是容易，可是出台之後意味著什麽？皇上要麵對多少的壓力？其他大臣會允許？”

  “總之，微臣認為不適合！”

  皇上聽了這話，冷哼一聲，道：“首輔大人下去想清楚吧！”

  這氣氛冷得就像是冰一樣。但是蘇知意坐不住了，這是唯一能發聲的機會了，以後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

  今天遇見了安姝這樣男扮女裝被暴打出來的女子，以後萬一有無數個呢？

  她想起來就生氣。

  所以也不管不顧地站出來，站到蘇誌遠麵前，道：“皇上，臣女有話要說。我不讚成你和阿爹的觀點！”

  她直接把自己想說的說出來了。

  沒什麽大不了的，這個時候憋著不說，跟那些縮頭烏龜又有什麽兩樣？

  蘇知意捏著拳頭，直接對著皇上說道：“皇上總說一切都是為了百姓好，一切都是想要讓他們過更好的日子。但是您的這些百姓，是不是不包括我們女子？”

  “我知曉，自古以來，你們男人統治著順啟朝，統治著家庭，衝鋒陷陣。我們女子所作的就是在家裏。在你們認為，我們就是可有可無的角色。甚至覺得不過是附屬品。”

  “但是身為女子，我覺得不是這樣的。距離我們很遠的朝代，有花木蘭替父從軍，有公主為國家大義犧牲和親，也有掌家的女子。更有很多大家閨秀，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見，不想就像木頭一樣被人安排。”

  “知道我們順啟要發展，要更好。那麽為什麽不讓那些有識之士，獲得更多的關注呢？女子也不是無能的，女子也不能就是被你們所有人看不起。”

  蘇知意一口氣沒有停歇，就把這些話全部都說出來了！

  她不是不想停下來，是不敢停下來，就怕停下來皇上就不讓說了！

  所以反正一鼓作氣說完，然後道：“我讚同晏首輔所說，有競爭才有進步，采用這樣的方式，自然是相對公平的。民女說完了。”

  此時此刻的地板上，就連掉下一根針的聲音都聽得見。誰都沒有說話，安靜得出奇。

  蘇誌遠瞪了蘇知意好幾眼，但是她都視而不見，這次就稍微任性一下吧……

  不過，皇上的臉色更難看了……

  蘇誌遠直接急眼了，對著蘇知意說道：“你瞎說什麽！不準亂說！什麽都不懂你跟皇上說啥！”

  “還不趕緊跪下！認錯！”

  蘇知意本來是很剛的，她說出來就不準備認錯了！

  但是蘇誌遠擠眉弄眼、五官亂飛，朝著蘇知意投過來一些暗示。

  所以蘇知意十分願意跪下，然後很虔誠地說道：“皇上，民女膽大包天，知錯了！”

  蘇誌遠不等皇上說什麽，就吼道：“你現在這樣在外麵丟人現眼，想過我的感受嗎？！”

  “我一個老父親，我沒有教導好你，才讓你在皇上麵前亂說話！一切都是微臣的錯啊！”蘇誌遠聲音很大，滿臉都是悔意。看上去就像是做錯了什麽大事一般。

  他做戲做夠了，對著皇上說道：“微臣實在是該死，可否把這死孩子帶回去！嚴加管教，家法伺候？！”

  皇上像是不經意般說道：“嗯。”

  然後蘇誌遠拽著蘇知意，跑得比兔子她爹還快！

  要不是嘴巴裏念叨著：“閨女！你簡直太不懂事了！養不教父之過，回去我也自省！”

  “……”

  蘇知意伴隨著這樣的聒噪聲一直跑到宮外，她唯唯諾諾一句話都不敢說。

  上了馬車之後，管家和車夫坐在外麵。

  管家道：“大人，沒有異常。”

  說了這話之後，蘇誌遠的大吼怪叫才戛然而止。然後整個人的表情都冷淡下來。

  好像剛剛那個放聲大哭的人不是他一般。

  表情收回來之後，他變得比誰都嚴肅，一下子氣得把點心塞到嘴巴裏，大口大口地嚼。

  蘇知意小心翼翼地說道：“阿爹，我剛剛衝動了一點。”

  他把點心吞下去，道：“一點？隻有一點點？你簡直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你爹我，年輕的時候也不敢這樣啊！不對，我二十二歲，現在也年輕！”

  “對，阿爹也帥氣俊朗。”蘇知意跟著附和。

  “嗬！住口吧你！別以為說好聽的我就不會對你說什麽了！你說說，你認錯到底是錯哪裏了！”

  蘇知意想了想，還是固執地說道：“阿爹，我沒錯。”

  “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這些話我都憋在肚子裏好久了。他們好多都不把女人當人看！還有那種世家，女子就是生育的工具！”

  “我就是命好，我遇上了阿爹才會被寵著，但是別人不一樣啊！”

  蘇知意又開始義憤填膺起來。

  蘇誌遠這會兒本來是想要大聲嗬斥，但是想到小姑娘之前也經曆了太多東西，或許是真的遭受到不公平的對待了。

  所以隻能歎了一口氣，真是，上輩子欠她的啊！還有為啥要把這個麻煩領回來啊！

  內心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蘇誌遠歎了一口氣，道：“你錯了！不是你出發點錯了，而是你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