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你就不準備再向我低個頭嗎?(加更)
作者:沈嫿崔韞      更新:2023-06-20 15:10      字數:2523
  第568章 你就不準備再向我低個頭嗎?(加更)

    沈雉的臉驀然紅了。

    等一家人用了晚膳,沈雉就往書房趕。

    沈嫿追出去:“阿兄,你去哪兒?”

    沈雉眉眼難得有些春風得意:“我摯友不多,得給崔兄去信。總要請他來參加婚宴。”

    沈嫿:“嗬。”

    你的好兄弟,來豐州都沒通知你嗎?

    這兄弟情還真是岌岌可危。

    ————

    翌日,去老夫子那裏隻要不去暮春園,她都是坐馬車的也讓倚翠陪同。

    可等馬車駛了一半後,沈嫿卻讓車夫停下。

    她噠噠噠走在道路一側,有一下沒一下的和倚翠說這話。

    走了片刻,倚翠覺得娘子不太對勁,可沒等她深思,便驚訝出聲。

    “崔公子名下的宅子怎麽開著?這是住人了?”

    沈嫿絲毫不在意的翹起小拇指:“誰知道呢。”

    “沒準賣出去了。”

    “畢竟豐州小地方,他那種人物,怎麽還會過來,你說是吧。”

    倚翠:……

    不是。

    她看見即清了。

    也瞧見了緩步跨出門坎的崔韞。

    倚翠驚喜:“娘子,這——”

    “嗯?”

    沈嫿慢吞吞的看過去:“怎麽,此人你認識?”

    到嘴的話咽了下去。

    最是懂沈嫿心思的倚翠:“不認識。”

    沈嫿點頭:“我昨兒去夫子那兒晚了,被他好生一通訓。可得走快點,免得再落他口舌。”

    倚翠:……

    那就坐馬車啊!

    她就說,娘子怎麽破天荒起這麽早,還趕過來讀書!

    說完這句話,沈嫿看向崔韞:“昨兒剛見過,原來如今是你住在此處。”

    崔韞心累。

    就見前一刻還說要急著求學的女娘,低頭玩著腰間的荷包,說著他絲毫不想再聽的話。

    “這宅子前頭的主人,我也識得。”

    “不過都是些不相幹的人,也沒必要再提。”

    說著,她被人提了起來。

    身子騰空。

    “這是綁架嗎?”

    “請你進去坐坐。”

    “你的請,挺別致。”

    她被放在秋千上坐著。

    府內,已大變樣。收拾的極為雅致。

    崔韞問:“玉佩怎麽不戴了?”

    “不算什麽要緊的物件,我其實早就戴膩了。”

    “是嗎?昨兒還見你掛著。我還以為是日日貼身戴的。

    沈嫿忽而橫眉冷指:“我身上戴什麽要你管?”

    “這一年我想過來豐州,可實在脫不開身。”

    沈嫿捂住耳朵。

    他把她的手拉下來。

    “朝中局勢緊張,不少官員被抄了家。帝王猜忌嚴重,以我阿兄多年征戰辛苦,讓他在家中休養。”

    這一休就是一年。

    陽陵侯府上下,便無人入朝為官。

    如今的爀帝算是一手遮天。

    給一巴掌再給一顆棗。縱使他還不滿十五,可帝王以一句虎父無犬子竟讓他去大理寺辦事。

    自以為安撫了崔家和殺雞儆猴了朝野上下。

    崔韞官職很低。

    嗯。

    裏頭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薑兆,大理寺丞……任誰都能壓他一頭。

    “有些事和你說,也許你不懂。”

    “我父親自作孽不可活。而我阿兄便是出門都要同我阿嫂說上一聲。相較之下,誰對誰錯,誰的日子好過。我看在眼裏,也合該說個明白。”

    沈嫿眼兒烏溜溜的轉著。

    她想,好像不能怪崔韞。

    “我每月寫信,一封未落。”

    沈嫿氣鼓鼓的把頭轉到另一側。

    “也好意思說呢!有的人寄的信厚的不像話,有的人就是輕薄一頁紙。”

    她可是都要告訴他近日發生的趣事。

    崔韞:“大理寺辦的案,血淋淋的,你願意看?”

    他的日子,平淡無奇。

    沈嫿突然覺得,崔韞也挺冤的。

    就聽他冷笑一聲問。

    “如今我這個不太相幹的人,你可想起來了?”

    “還差一點。”

    崔韞:“你幾歲了。”

    女娘很驕傲的告訴她:“十歲。”

    他歇了和她提及玉佩的深意。索性起身。

    “送你去夫子那兒。”

    沈嫿茫然一瞬。

    “這就完了?”

    “你就不準備再向我低個頭嗎?”

    “我都說了還差一點了!”

    是什麽錯覺,讓你覺得漾漾很好哄了?

    崔韞睨她一眼。

    “留著,再過幾年。”

    沈嫿覺得這個人多多少少有點毛病的。

    ————

    沈雉大婚那日。著一身喜服,溫潤如玉騎在高馬上,噙著不自知的淺笑,身後是長長的迎親隊伍。

    街上不少人看著。

    說什麽的都有。

    ——“排場可真大。娶的不過是個尋常人家,何必呢。”

    ——“關你屁事,人家就是有錢。沈小娘子不久還用銀票烤魚吃,且酸去吧。”

    自從上回不歡而散,沈族老就沒得到半點好處,他兒子好賭,家產早就敗光了,如今外頭還有不少追債分。此刻他臉上陰沉沉的。

    “虧他讀的是聖賢書,讀書再好又如何?父親尚在牢獄,不心疼也就算了,竟好意思成婚?”

    “一大把年紀就知道編排小輩。臊不臊?”

    “你知道什麽?這幾日經過沈家門口的道士,都說府內黑氣繚繞,為大凶之兆,得辦喜事。沈公子不娶妻,難不成讓年幼的沈小娘子嫁人?”

    沈族老氣急敗壞:“這種話你信?”

    路人不說話了。

    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是嗎?

    他們最後一定會信。

    因為等沈巍死了,就是其業障太重,導致衝喜失敗。

    沈族老放話:“如此子孫,自私自利,隻顧自己。我沈家是絕對不認的。”

    沈嫿也不知從那兒冒出來的。

    “這可真是太好了。當誰稀罕呢。”

    “可見今兒的是雙喜臨門。”

    “來人呢,把這惹事的老東西扔出去,瞧了就晦氣。”

    說著,沈嫿眉眼彎彎。

    “今兒我家中大喜,諸位皆可入內喝杯喜酒。不來用飯的可去前頭領一份糖糕。”

    崔韞備上厚禮如期而至,沈雉見著人後再一次感動。

    他想,崔韞一定是為了他急忙忙趕來的。

    新人拜了堂,牽著紅綢跨出門檻。

    一陣風襲來,將新婦頭頂的蓋頭吹起一角。露出片刻精心打扮的麵容。

    鄭千喻在一旁叫的正歡。

    “你阿嫂真好看!”

    她還不忘自誇一聲:“回頭我成親,定然也不差的。”

    她見身邊的人沒反應,當下推了推。

    “怎麽愣著不說話啊?”

    沈嫿凝滯了許久。她緩慢的轉過頭。

    “我好像見過阿嫂穿喜服。”

    那一刹那間,有副畫麵在腦中一閃而過。

    蕭瑟瑟如今日般被打扮的人比花嬌。

    她深深的看著自己,麻木的像是透過她再看別人。

    ——“是沈家妹妹嗎。”

    最後紅著眼,想要反抗,卻被蕭家人千勸萬勸的推入花轎。

    花轎內,是壓抑的哭聲。

    鄭千喻噗嗤一聲笑開。

    “說什麽胡話?”

    沈嫿也覺得自己糊塗了。她搖搖頭,拋開不再去想。

    鄭千喻偷偷摸摸湊到沈嫿耳邊:“說起來,我也想嫁人了。”

    沈嫿嘲諷:“有這個閑工夫做夢,不如多幫你阿爹賣一袋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