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試探明白了,就陪著演呢
作者:沈嫿崔韞      更新:2023-06-20 15:10      字數:2210
  第566章 試探明白了,就陪著演呢

    午膳是在夫子這邊用的。

    沈嫿難得沒為難崔韞,她低著頭,小口小口吃著,心不在焉的聽著崔韞和夫子談著史記。

    碗裏很快多了道她愛吃的櫻桃肉。

    沈嫿捏著筷子的手一緊。若無其事的再去看給她夾肉的人。

    崔韞察覺她的視線:“到底是收了錢的。我總要做些什麽。”

    這也是。

    見他還挺上進。沈嫿很給麵子的吃了,開始頤指氣使:“再給我夾一塊。”

    “再來碗湯。”

    “我還要糖醋荷藕。”

    崔韞回應老夫子的話,倒不忘滿足其要求,最後將女娘眼皮子底下的藕給也給她夾了過去。

    “你沒手嗎?”老夫子多次被打斷說話,氣的吹鼻子瞪眼。

    沈嫿反正很舒坦,她眉眼彎彎。

    “我有錢。”

    然,等她再說話時,崔韞不理她了。

    沈嫿:?!!

    見她一頭霧水,崔韞微微一笑。

    “畢竟比別人隻多了一個銅板,我也隻能做到這份上了。”

    “要不,沈娘子再給點?”

    沈嫿想,這種人是知道坐地起價的。

    師母見狀若有所思。

    若非崔韞身份高貴,她想,兩人應當是極配的。

    等用了膳食,沈嫿喝了點花茶,休息片刻,便被老夫子叫去背書。

    等下堂時,她才滿血複活的哼著小曲兒出來,清脆的喊一聲。

    “墜姐兒走了。”

    沈墜朝她跑過去。

    師母愛養花些花花草草卻不想崔韞對此也略知一二。

    崔韞的一二在她這邊就是七八了。

    她認真記下其所言恍然大悟:“我倒不知,還要注意這些,平素都是放在外頭,不曾太注意風吹日曬。想著也就每日澆澆水,還能比養孩子精貴?難怪買來總活不長久。”

    她說完,即便意猶未盡,倒也沒留人。

    “行了,你也走吧。”

    崔韞起身:“家中有養花草方麵的書,這次不曾帶出門,回頭給您送來。”

    沈嫿輕蔑的就聽見師母被哄的心花怒放:“那敢情好,你如今在豐州,得閑就過來坐坐。”

    “不成,他在是會吵著我讀書的。”

    崔韞本要婉拒,一聽這話,他扯了扯唇瓣:“那就叨擾了。”

    沈嫿:……

    當真可惡啊。

    看著人一行人走遠,師母止不住的笑了,隨後又擰眉。

    “這孩子,當真就忘了崔公子?”

    老夫子沒好氣:“忘?我看分明是明白裏頭裝糊塗。”

    “她記性比誰都好。往前讓她背的書,我從不給她鞏固,那是因為她早就記到心裏,無需我多此一舉。”

    “別人都說她靜不下心來,同她說東她扯西,和她說明兒早點來,她轉頭說早上吃的生煎味道不錯。牛頭不對馬嘴。可就是這樣的人,坐下刺繡就是一整日,何曾聽她嚷過一聲苦?但凡她樂意上進,那周家芝芝,如何比得上?”

    “也不知那生煎到底多好吃,明兒給不給我帶。”

    說著,他頭疼不已。

    “當初我在女院留意沈嫿,無非就是其無雜念心思最是純淨,還有的就是記性好,更能舉一反三。”

    偏偏,沈嫿就聽她想聽的。

    每次堂間,趴著睡,隻要聽他罵人就能醒來睜眼。

    師娘聞言:“不可能吧。”

    “她精怪著呢,要我看,八成是猛足了一口氣,故意刁難崔公子。要不然剛識得半日的人給她夾菜,她那嬌貴模樣肯吃?”

    “我那一盤棋,下的時間夠久了。她愣是在邊上坐著,換成往常,早就趁著機會逃課了。”

    師母聽的好笑。

    “那崔公子可知?”

    “他?”

    老夫子沒好氣:“你當他不是在試探?”

    “一個心思比一個深!”

    “試探明白了,就陪著演呢。”

    這次回去,不去暮春園,故,抄的是近道。

    而這途中,得巧要經過崔韞當時買的宅子。

    當初,也是圖個方便。

    這座宅子,崔韞其實是讓即清去買的,當初走的急,沒來看過,不過選址是他在圖紙上親自定的。

    他腳步微微一頓。在這條街上,認了出來。宅子沒人打理,也長久無人居住,府外枯葉一地,已有敗落之跡。

    “阿姐。”

    沈娘子一直留意崔韞。

    “他到底送不送我們回去?”

    沈嫿輕描淡寫:“你阿姐給的少,夾菜夾一半,自然送也送一半了。”

    這句話沒有刻意的收斂,不清不重,也不知是說給沈墜聽的,還是說給後麵的人聽的。

    沈墜若有所思。

    她小臉皺了起來。

    “若是小生在,定然要護送我們到的。”

    “阿姐就不該聘他。”

    沈嫿也覺得這錢花的冤枉。

    她牽著人往前走。

    就在這時,拐角處衝過來一個人,神色狼狽,像是落了難的公雞。

    是何儲。

    這幾個時辰,他經曆了從未有過的苦楚。

    他可是最注重修養的人,平素自持清高,如今卻要硬著頭皮一家一家的求。四處籌錢。

    他開始埋怨起何母。

    惹誰不好,非要去惹沈家。顯然忘了,當初何母計劃時,他有多歡喜和支持。

    也不知怎麽了,往前與何家交好人家,全都閉門不出,不願見他。

    縱使他挨家挨戶的敲門。可一文錢都沒到手。

    最後,隔著一道門,舅母無情道。

    ——“我就明擺著告訴你,便是無人上門警告,我也不會借你一個子。這些年來,你們母子從你舅父手裏拿了多少錢?當真可笑,就因你比你幾個表兄聰慧,合著不讓他們去書塾讀,卻要供著你這個外姓人?”

    ——“你舅父是個胡塗的,我可不糊塗。”

    ——“你阿娘如今在那種地方,就是為娼!她不出來,你是沒法走科舉的。既然如此,為何全家還要緊巴巴過日子,為你欠一屁股債?”

    ——“往後莫來了,我嫌丟人,也隻當沒這門親戚,”

    他知,舅父定然在家,如今由舅母出麵,這是直接舍棄他了。

    家裏能變賣都變賣了,卻是杯水車薪。

    到最後,孝子何儲也不知,他的執念是去救阿娘,還是被牽連不能科考。

    “沈嫿。”

    他袖口下有寒光乍現。何儲衝了過來,提著匕首朝沈嫿去。

    “你沈家毀了我,我就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