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擋你路了,還是礙著你了?
作者:沈嫿崔韞      更新:2023-06-20 15:10      字數:2238
  第546章 擋你路了,還是礙著你了?

    經此一事,用膳時分,沈嫿將沉甸甸的金鐲子,就往學堂裏最沒存在感的又推辭無果的徐清清腕間套,所有人看在眼裏,說不羨慕是假的。

    張萩扯著帕子,氣都氣飽了。

    她往前說沈嫿壞話是背地裏的,無非是不敢惹她,而周芝芝,她可不怕。

    這會兒,哪裏還顧得上吃飯,張萩幾步走過去。

    “真是心大,周芝芝,你還有胃口啊?”

    “別的不說,學子裏頭薛夫子可是最疼你的。如今看來,教出一個白眼狼。”

    女娘們竊竊私語中斷,全都唰唰唰放亮看了過來。

    此話不假。

    薛夫子的確對她最照顧有加。

    可……這不是應該的嗎?

    她可是女院裏麵最出色的小女娘。

    薛夫子不對她好,說得過去嗎!

    也就老夫子昏了頭了,一視同仁,便是對那胸無點墨的沈嫿,他每次都樂嗬嗬的。

    甚至……

    周芝芝敏感,覺得老夫子更喜歡沈嫿多一層。老夫子每次誇她,也隻是夫子對學子的看好和滿意。可每次他斥責沈嫿,卻多了份長輩對無賴小輩說不出的親昵感。

    她想,肯定是沈家給了老夫子不少好處。

    要不然,沈嫿這種刁鑽的女娘,他圖什麽?

    在所有人的審視下,周芝芝當下紅了眼圈。她哽了哽,凝噎道:“我……我相信夫子是無辜的,也信縣老爺能洞察秋毫。”

    “阿萩,今日一事波及到你,我在此處給你說句對不住。早知顏料回會扯出那麽多的事,我權當丟了,不該找的。”

    她用帕子擦擦眼眶裏要掉不掉的淚。

    “也罷,算是我之過,你莫同我計較可好?”

    以前,張萩有多欣賞她,現在就有多厭惡她。

    她!總算明白,為何鄭千喻私下叫周芝芝絕世小白蓮了!

    哭什麽!她欺負周芝芝了?

    還有什麽叫做權當丟了。

    張萩冷笑,要說沈嫿是女院當之無愧的一霸,那她就是一直被壓製的二霸。

    她當即放話。

    “打今個兒起,誰和周芝芝交好,就是同我張萩交惡。”

    馬上有人應和。

    “我可不想再和她說半句話了。裝什麽可憐,要不是沈嫿運氣好,這會兒也不知被如何冤枉。”

    “是啊,要是我,為了不被趕出書院,都得嚇得直接點頭認了。”

    “周芝芝也是,怎麽能吃的那麽香。幾輩子沒吃過飯一樣,實在是沒良心,我看平時多半是裝的。”

    甚至有人開始較真。提及別的事。

    “這麽一想,哪裏都不對勁,去年沈嫿生辰,她穿戴的極為漂亮,羅裙,首飾昂貴的不行,梳的發髻也精致,你們可還記得?”

    怎麽不記得。

    她們當時可酸了。

    可也不算意外。

    酸歸酸,可審美在線,到底是差不多年紀的女娘,嘴裏不說,可心裏還是止不住的誇。

    那時的周芝芝說什麽。

    ——浮華奢靡,縱情享樂,世上不艱辛的窮苦百姓太多了。她實屬不該,我若是沈嫿,合用這些去接濟百姓。

    當時她們覺得周芝芝實在太無私了!

    如今想來,隻覺得可恥。

    慷他人之慨。

    這會兒,也不知誰說了一句。

    “沈家有錢,她穿金戴銀怎麽了,吃十兩,五十兩一塊的點心怎麽了?擋你路了,還是礙著你了?家境好難不成還成了罪過?”

    張萩冷笑:“那也不能怪人家。誰讓她家裏清貧,說什麽也就一張嘴的事。”

    “我還以為多高尚呢。”

    周芝芝愕然。

    她已經放下身段了,張萩為什麽還不放過她?

    她眼裏蓄滿了淚。下意識去找平素和她最是親近的阿喬。

    阿喬卻因上回街上的事對她早生芥蒂,當下扭過後去,和別人說著話。

    鄭千喻看的正起勁。

    “鬧的好!”

    “往前那小白蓮陰陽怪氣的很,如今可是遭報應了。”

    沈嫿饒有興致的看著。

    這個世間永遠都是這樣。

    周芝芝好一翻煞費苦心,才被捧高,如今摔下來不過彈指間。

    耐人尋味的卻是。

    在一個人站的最高時,所有人對她的要求和期盼就越過常人。

    在外人眼裏這個人隻有一點缺陷時,也許她的方方麵麵都會拿出來一件一件掰扯。所以周芝芝不能犯一點錯,但凡讓人抓住半點把柄,地下就是萬丈深淵。

    可相反,若這件事若落在沈嫿身上。

    吃飯怎麽了?無人會去計較。

    因為,這就是沈嫿會做的事,不足為奇。

    周芝芝隻能好,不能差。

    沈嫿差,但凡她有半點好,必將轟動一時得誇讚。

    所以她遭遇這種事後,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覺得。

    沈嫿這種半點虧都不吃的人,怎麽能夠遭遇這些?

    “怎麽不說話?”

    鄭千喻:“這是又在想什麽壞呢?”

    “隻是在想戲曲裏頭,幽怨淒淒的一句話。”

    “什麽話。”

    沈嫿慢吞吞:“眼見他高樓起,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榻了。”

    ————

    此處離堂間頗遠,女娘間的吵嚷被隔絕於外。

    崔韞冷淡的嗓音且慢條斯理。

    “所以,那顏料周家女本帶去後山,是你趁人不妨,回堂間陷害沈嫿?”

    薛夫子仍舊不敢起。緊繃的弦徹底斷了。

    “那又如何!”

    “她無才無德,就不該待在承德書院!”

    隻是他沒想過會出現崔韞,以至於後果不是他能承擔的起的。

    他原先也隻是想給沈嫿一個教訓,把人治理的服服帖帖。

    留在身邊,也能好好出氣。

    偏偏沈嫿打死不認。

    那囂張的嘴臉,讓人厭惡。

    他就生了將人趕走的心思,免得回回瞧見,心裏膈應。

    這一句話,屋內三個人都變了臉色。

    崔韞嘲諷的斜睨著他。

    沈雉麵有怒容。

    “我還沒找你們薛家,你倒是尋上門了。”

    “也是可笑,你薛家怎麽好意思,在我麵前如此!”

    雖不在公堂,可沈雉也在劉縣官麵前跪下來。

    “我家漾漾不過是個八歲不知事的女娘,薛夫子枉為人師,更誤人子弟,惡人行徑所為,沈家絕不和解。”

    “你知道什麽?”

    薛夫子也顧不得劉縣令在,破口大罵。

    “你們沈家狼鼠一窩,有幾個是好的!”

    “沈巍呢?他是沒臉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