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女娘還是那般明豔動人,還有……遙不可及
作者:沈嫿崔韞      更新:2023-06-20 15:10      字數:2248
  第456章 女娘還是那般明豔動人,還有……遙不可及

    緊跟著,有人躍躍欲試。

    “沈娘子,上回,你同謝世子一道遷墳,舉止親密。他和崔侯,到底哪個才是你相好?”

    沈嫿沉默。

    “沈娘子,你將沈宅賣了的錢,全部用來施粥,豐州開了五處施粥的攤子。除了粥還有足以果腹的白麵餅。可是在為你母親積德?”

    沈嫿繼續沉默。

    接下來,她全部在沉默。

    直到。

    “沈娘子!你家棺材賣的貴了些,能便宜麽?”

    沈嫿不假思索:“你能死兩次嗎?”

    “買個九副,十副的。可否抹零?”

    女娘死死擰眉,欲言又止:“你家的人真夠邪門,走的還挺整齊。”

    人群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問話之人卻絲毫不惱,甚至得意:“瞧見沒!要問這種,她才會搭理!”

    很快,也沒人買肉了,五花八門卻沒有惡意問題朝沈嫿湧來。

    肉攤無人問津。攤主無語凝噎,跟著加入。他吼了一句。

    “沈娘子,買肉嗎!”

    這個世道怎麽了!

    沈嫿深深吸了一口氣。

    “影五,快走!”

    何儲不明白,事情為何會成如此田地。他變成過街老鼠,沈嫿卻備受歡迎。

    明明當初,他退婚時,沒幾人指責的不是。甚至慶賀他脫離苦海。

    如今徹底麵無全非。

    而,女娘還是那般明豔動人,還有……遙不可及。

    眼瞅著車輪滾動,他的心揪緊。下意識的追了上去。

    ————

    “那何儲,實在作嘔,若不是影五快,隻怕他是要追上來尋娘子。”

    入了廚房後,孫掌事氣的不成,菜刀狠狠的剁著菜。

    “尋娘子作甚?也不去尋麵鏡子照照,他也配?”

    “一個破坑,娘子嫌髒,不至於踩上兩次。往前念他讀書不宜,家中困難。夫人總命我送錢送糧,解他後顧之憂,得救濟時,何儲是那般清高總做推辭狀,他那老娘卻笑的諂媚,說著什麽日後出息定要孝敬嶽母的好話,當時不覺得如何,畢竟把他當姑爺。”

    “想著他真出息了,也會知感恩,他老娘是個難纏的,可到底會看眼色,二人自得敬著娘子。”

    “果然當局者迷,如今看來,是一個做紅臉,一個為白臉。如今過的艱難了,好日子到頭了,又轉眼念著我們娘子的好了。”

    倚翠幫她洗菜,也是忿忿。

    她對何儲的嫌棄隻會更深。更忘不了,年前娘子最難的時候,何家退婚時的落井下石。

    何母的那番話,她至今還記得。

    明明是見大房沒落了,忙著撇清關係。卻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將娘子貶的一文不值,字字都是娘子配不上何儲。

    這是無德!

    後,何儲尋上娘子,字句句不離心悅娘子,退婚未無奈之舉。更請求娘子寬宥他的苦衷。

    這是無恥!

    孫掌事又道:“娘子不在的這些時日,何儲來過一回繡坊,被李三用麻袋套上揍了一頓。”

    “要不是律法在前,他這樣的合該被打死。忘恩負義沒良心。”

    倚翠將菜洗好,就見女娘倚靠在庖廚外,風鼓起一片衣角,飄飄逸逸也不知何時來的。

    沈嫿好笑:“人家沒有良心,您老是讓他拍著良心說話過分了啊。”

    “何必為了區區何家計較而傷身?”

    她說的話卻足夠醍醐灌頂。

    “惡心的人,惡心的事,與我而言已早早避開,他們愈如此,無非是不如意。越不如意,在我眼前便愈發如螻蟻般狼狽。”

    “何母如此跋扈仗的是何儲,口口聲聲他兒子如何本事,可何儲隻能當一輩子的秀才,止步不前,翻不了身。她愈顯擺,時間久了,何儲落榜再落榜,必遭反噬。回頭孫姨且慢慢留著去笑話。”

    秀才之身在豐州百姓眼裏的確不一般,可若放到外頭,又算什麽?文采連崔韞萬分都不及。

    “避過了這種貨色,該是幸事。說起來,我還得謝他。”

    若何儲沒退婚,反倒陪她度過陰暗的日子,沈嫿嘴硬心軟,便是不知情愛,也會對他改變態度。

    不過這些,沈嫿倒沒往下說了。

    女娘慢吞吞:“我餓了。”

    再走近,看鍋都是幹淨的。

    她嘴一癟。

    “好啊,等你們做好飯,我怕是都能投胎了。”

    “呸呸呸!您是要長命百歲的,這種話可不能胡說。”

    孫掌事一看時辰:“屋內有點心,娘子先去吃些墊墊肚子。很快就好。”

    沈嫿在孫姨跟前一向很有禮貌:“我幫您燒火。”

    她像模像樣的剛在灶台前坐下。就聽一聲嘲諷的笑聲。

    “說這種話你虧不虧心?”

    鄭千喻往前也跟著沈嫿來過孫姨的家。沈嫿去盛京後她還時不時過來探望。故,對孫家人,也不算生疏。

    “就你這樣的,十指不沾陽春水,能燒什麽柴?別搗亂就是功德一件了。”

    見沈嫿清淩淩的眼眸,冷漠的瞥過來,她麵無表情可渾身上下寫著你完蛋了四個字。

    鄭千喻卻毫無畏懼。

    “怎麽,我還說錯了不是?什麽燒火說的輕巧,真要做,你沒準就開始挑三揀四了。”

    她學著沈嫿的語氣。

    “先用火折子點著草稈嗎,再放柴火嗎?”

    這是虛心求教的。

    “呀,手髒了,還不快打一盆水來。我全擦洗幹淨了在燒。”

    這是嬌柔做作又難得妥協甚至願意費勁去點燃潮濕草稈的。

    厚著眼皮追上來也要留著一道用飯的鄭千喻:“省省吧,就別留著礙眼了。”

    沈嫿卻沒搭理她一眼。

    她點開火折子。沒有半點怕汙穢的加柴。

    白嫩的手不小心觸碰炭火,變的黑兮兮。

    她眼皮跳了跳。念著鄭千喻在隱忍繼續手裏的活。

    一根,兩根,三根。

    塞滿了。

    女娘又抽出一根。

    做好這些,她緩緩起身,仿若幽靈般往外走。

    她平靜的不像話,又像是風雨俱來。

    最後,在鄭千喻麵前立定。

    女娘淺淺一笑。鄭千喻看的毛骨悚然。

    那髒的黑炭的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鄭千喻左右兩邊臉,按下手印。

    “我忍你很久了!”

    她沒撒手,捏著鄭千喻的臉,惡狠狠的抹勻上色。

    “愛吃魚嗎?”

    黑人·鄭千喻“……什……什麽?”

    沈嫿冷冷一笑:“我看你挺會挑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