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當真晦氣
作者:沈嫿崔韞      更新:2023-06-20 15:10      字數:2254
  第454章 當真晦氣

    兩人身後是兵隊,木箱足有七箱,裏頭記錄了著衡州這些年每一筆爛賬。

    衡州那些涉險礦山一事的官員,也全部被看押入獄,派了人看守,就等這次爀帝如何處置。

    崔韞為了趕路,風塵仆仆,可幹淨整潔,金仲沒他講究,相比之下,反倒是後者連著幾夜未眠,邋遢追上來的。

    金仲:“難怪你小子招女娘喜歡。”

    “可我就不明白了。為何那些爺們都維護你。上回你連夜跑去豐州一事,就因為你那表妹會展的事。我向謝珣發牢騷,怎麽說我同他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竟然不罵你,還護著你!”

    “這件事不知為何又傳到那位耳裏。”

    那位是姬謄,兩人心知肚明。

    金仲說起此事,就是一肚子的苦水。

    “他竟然特地寫信過來,讓我莫多管閑事!”

    到底是誰多管閑事!

    他還要再說什麽,崔韞卻是嫌他聒噪加快車速,快他一步入了城。

    金仲:……什麽君子如玉,都他老子是假的!

    在他麵前裝都不裝!

    入宮後,爀帝翻看著那些寫的清清楚楚的罪證,險些一口血湧上來。

    這些時日,他對太子,四皇子失望不已。

    竟瞧不出,是最厭惡誰了。

    姬妄可是他重心栽培的兒子!便是太子都比不得!

    可他卻私開礦,將衡州徹底收入囊中。為的是錢嗎?隻怕是招兵買馬!

    還遠不止這些。

    便是科考舞弊,也有姬妄的手筆!

    衡州官員子弟,八成全部身負功名!這又是如何的人情往來?

    簡直不能細想。

    而前段時日,謝珣調查周章平的事事,又聽他令查了整個刑部。

    姬甀私下的動作可不比姬妄少。

    他還沒死呢。

    就這麽等不及?

    爀帝怒火中燒,重重一拍桌子,嚇得殿內服侍的奴仆全都嚇得伏地。

    崔韞:“官家息怒。”

    金仲:“官家息怒。”

    爀帝如何息。

    可他還在糾結,他顧慮的多,也不知該不該處置。下決定前,總要細想利弊,再行事。

    他努力平複呼吸。也不能在臣子麵前發作,反倒失了體麵。

    “這次,遣你們二人過去,也算犯險。”

    崔韞立一處:“為官家分憂解難,是臣之責。”

    金仲卻是粗聲粗氣:“可不是。當初要將那些人押入牢獄,要不是派去的人夠多,全是戰場裏廝殺過來發。隻怕都要被護著那些罪臣的衙役兵士,抵著矛相對。”

    “不過,真要算的話,還是崔侯涉險。整隻手險些被廢了。”

    “臣當時見著,都嚇得夠嗆。”

    金仲就是說給爀帝聽的。

    崔韞受傷的事,可沒刻意攔截消息。爀帝還能不知?可自入殿一來,他卻沒問上一句。

    狗皇帝。

    爀帝還挺想崔韞廢了的。

    可眼下,他做心疼狀。

    “怎麽不早說,快宣太醫來瞧瞧。”

    “你若是有事,朕如何能向你祖父交代,向崔家交代!”

    “無礙。”

    崔韞溫聲道:“區區小事,未傷及根本,不值在官家麵前提及。”

    相互虛偽一番,這才出了皇宮。

    金仲:“三皇子定了雅間,不如一道過去用飯?”

    “金將軍去便是。”

    金仲壓低嗓音:“這次去了不少人,你好歹也見見。”

    崔韞翻身上馬:“告辭。”

    見他說走就走,金仲忙追上去磨的口幹舌燥,一路來到陽陵侯府。也沒見崔韞改主意。

    崔韞:“有勞金將軍護送。”

    他作出邀請:“可要入府喝杯茶再走?”

    金仲:……

    “你這人如此孤傲。”

    “仕途是走不遠的!”

    他便是再有能耐,待三皇子登基,手上能臣多了,誰還會記得他!

    等他屁顛屁顛跑去酒樓雅間。那裏滿滿當當坐著不少人。

    謝珣捏著酒盞,抬眼看來:“就等你了。”

    金將軍正要去謝珣邊上坐下,卻不料姬謄親自起身來接他。

    金仲受寵若驚!

    然後,姬謄無情的擦過他,去看他身後。

    見空無一人,他擰眉。

    “崔韞呢?”

    金仲沒敢說,崔韞怕是不待見他,他是個好人,也看中崔韞的本事。自然幫著說話:“府上有事,他也是相當為難的,本想著過來同您喝上幾杯把酒言歡,卻奈何來不了,故無奈之舉特地讓我幫著說一聲。下回見您定賠罪。”

    這話……

    漂亮!

    姬謄:……

    他聽懂了。

    崔韞不待見他。

    ————

    沈嫿這邊,是傍晚時分回了豐州。

    正撞見孫姨從淳氏繡坊出來,手裏提著早間買的菜,往家中趕。

    最近兒媳病了,她得趕回去做飯。

    沈嫿撩開車簾。

    漂亮的腦袋探出來。去打量孫姨籃子裏的菜。

    “要做櫻桃肉和燉魚嗎?”

    “我怪想吃的。”

    孫姨正要說話,可不遠處一道嗓音卻蓋過了她。

    “這一塊肉,竟要三十文?便宜些,十五文我就拿了。”

    肉攤主斜著眼:“買不起就滾。”

    何母罵罵咧咧。

    “看不起誰呢!”

    何儲在一旁勸:“阿娘,您莫動怒。”

    何母有意顯擺:“我兒子是秀才,這個年紀的秀才可不多見。”

    “算命先生都說了,他是文曲星轉世,拜官宰相的命格。”

    她叉腰:“他吃你家的肉,算起來還是你沾光!下回再見他,你隻有跪在地上喊老爺的份。”

    “不要給臉不要臉!”

    這種話,何儲聽的多了,並不覺得有錯。

    文弱書生與有榮焉的挺直腰板。

    攤主:“滾!”

    兩人被買肉的人潮擠了出來。

    何母臉色很難看。

    “一群沒長眼的貨色。”

    “早知道當初還不如讓沈嫿過門,她有錢,再不堪總能調教老實,不像你那媳婦,除了識字,她還會作甚!家裏米缸都被她吃的見底了。這幾日還說想吃蛋,做她春秋大夢去,那些雞蛋娘得給你攤餅吃的!”

    何儲聽著難受。

    他也覺得,他不該如此。

    沒了沈家接濟,他越來愈窮。

    他沉沉的吐了口氣。

    卻不料一抬眼就撞見女娘鄙夷的視線。

    她愈發美了。

    何儲愣愣的看著。

    不像周芝芝,有了身孕後,整個人鼓了起來,何儲還是喜歡纖細的。

    沈嫿甩下布簾,就見何儲紅了眼圈,深情款款的凝視她。

    “當真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