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他若配漾漾,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作者:沈嫿崔韞      更新:2023-06-20 15:10      字數:2242
  第384章 他若配漾漾,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等改了陸路後,又行了幾日,總算駛入豐州地界。

    許是時隔太久,女娘的指骨泛白撩開布簾。聽著熟悉的鄉音,她卻生了濃濃的陌生。

    崔韞捏著那一縷發絲,想了想,他道:“我將影一留給你。”

    沈嫿:“我身邊的人夠多了。”

    崔韞也清楚,謝珣在沈嫿身邊安了不少人。也就沒堅持。

    “謝世子給你的玉牌為貼身之物,你且收著,若非萬不得以莫拿出來。”

    “豐州城有我留下的暗樁,隨時聽你差遣,影五知曉如何聯係。”

    謝珣叮囑時,沈嫿嫌他囉嗦,可崔韞說這些,明明沒分開,女娘就有些舍不得他了。

    她抿了抿,意有所指:“衡州離豐州若是快馬加鞭,隻需兩日的功夫。”

    你空了!就來看我!

    她很含蓄。

    崔韞自然聽懂了,可他去衡州,便是富商南陵楊家嫡子的身份,是爀帝給的,通關文書,路引,一切證明身份的物件,隻會比真的還真。不會暴露。

    這也算是一場硬仗,調查的同時,得再想法子以新身份周旋結識衡州官員。

    當年,他將大理寺上下治的服服帖帖,可是花了數年。自然,官場沉浮,如今的手段和謀略先前無法較之,可他這些年也有所收斂。

    人的鋒芒不能過剩。

    往往一個月就能破的案子,他總是會特意遲上小半月。

    這次更不會例外。

    隻怕不取得信任前,不少人盯著他,他確有千百種方法可以隱藏行蹤,可到底還是謹慎為好。

    “沈嫿。”

    他沒回應。隻是彎著唇角,慢條斯理道。

    “你好歹克製些。”

    “我還沒走。你就念著下回了?”

    “若是許久不見我,豈不是得思之如狂?”

    沈嫿瞪他一眼。

    “那你何時走。”

    崔韞笑意淡了些許:“不好耽擱,明日就得走。”

    “若是有事,隻管讓影五傳信。”

    說著,他將一枚玉佩掛到女娘腰間。

    “這玉,表嫂嫂也有。”沈嫿很快認出。

    “嗯。”

    “先帝所賜,當年阿兄一塊,我一塊。阿兄成親時,給了阿嫂下聘。”

    沈嫿聽明白了。

    她嘴角克製著不往上翹。

    “不讓我用阿兄的玉牌,原來打著這個算盤。先是一線天,再是一風堂,最後是先皇所賜之物,表哥,你是真舍得。也不怕我最後甩臉走人,不認賬了。”

    崔韞已許久不曾聽到表哥這個稱呼。

    尤其她笑吟吟的親昵的說著話。

    一時間竟有些回味。

    “怕。”

    沈嫿沒想到他會這般說,當即有些怔。

    崔韞將玉佩係上,又輕撫女娘衣裙的褶皺。眼眸沉沉,裏頭仿若蘊了簌簌白雪,他坦坦蕩蕩的輕啟唇瓣。

    “怕你沒心沒肺,所以隻能拿著些俗物獻上,你若敢收,我便敢送,左右掏不空家底。”

    女娘總是懵懵懂懂的,是他卑劣,試圖將她一同拉入欲海。

    可明明可以哄騙她,念著她不懂,就要了她的身子,可沒有。

    在這方麵,女娘就是一張白紙。

    他對所有人都狠,包括自個兒,看偏偏舍不得沈嫿。不願讓她過早經曆情事隻恐傷身,也不願再沒成親前欺負她。

    扶持姬謄,這條路的確如祖父所言,不得不為。

    可若他出了事。

    至少……

    能給女娘留一條退路。

    沈嫿向來是順著杆子往上爬的:“你名下到底有多少產業?”

    好勝心讓她止不住的攀比:“你多還是我多。”

    崔韞清楚她手裏的產業,倒不隱瞞:“我。”

    沈嫿:???

    她想到一線天價格的昂貴,還有一風堂繡品翻倍賣,仍舊有一群上趕著去買的。也同樣有一股吸引,讓她掏錢再掏錢。

    可也不至於!!

    許是猜到她的心思,崔韞嗓音淡淡,可所言卻是無情。

    “不止一風堂和一線天。”

    “維楨不才,養傷的那幾年,隻顧著賺錢了。”

    沈嫿:???她瞪大眼。

    偏偏崔韞又給她一擊。

    “也就近些年鬆懈了不少,可底下的掌櫃是親手所挑,能力不錯,盛京街頭那些租著的鋪子近三成是我名下。”

    用的自然是匿名。

    盛京城外,也有涉及。

    他手下的掌櫃都是親自所挑,一切出麵的事全由影三代為管理。這些年擴充再擴充,分鋪生意也極好。

    沈嫿惱怒一瞬,很快又想開了。女娘隻會揮霍,更是不生半點羞愧。

    她指尖戳了戳崔韞的衣擺。

    “你的就是我的。”

    “嗯,總得拿出誠意養最嬌貴的女娘。”

    這一日,他一直順著女娘。

    沈嫿止不住的得意,可等馬車在山腳停下後,瑩白的小臉又垮了下來。

    崔韞下馬,再將女娘一道抱了下來,裙裾層層疊疊,在空中甩過一抹好看的弧度

    “我阿娘當時如何下的葬,我都快忘了。”

    隻記得眼淚一顆一顆往下砸,捧著新泥朝棺槨上撒。

    一行人走著山路。

    空中飄起如綿的細雨,崔韞撐著傘,虛虛扶著女娘腰身。避免她不慎踩滑。

    沈嫿來到此處,仍舊紅了眼。

    “怎麽有燒灰?”

    沈嫿蹙了蹙眉,再看邊上沈雉那邊,也有紙錢燒過的痕跡。

    崔韞聞言,環視一周,視線落在最邊上的沈巍墳前,那邊沒有。

    “大抵是前幾日繡娘來過。”

    沈嫿沒精打采的應了一聲。

    她點燃火折子,燒著各種紙錢。

    其中不少金元寶,是她旅途中親手疊的。

    倚翠她們一行人遠遠的看著。

    火光燃起。

    她抬手觸了觸墓碑上的字。很輕很輕的道。

    “阿娘,阿兄沒死,他如今可厲害了。”

    那字是她親手刻的,很醜。

    她的餘光至始至終沒有留在不遠處沈巍那座墳上絲毫半點。

    崔韞將一疊疊瓜果點心奉上。

    他聽到女娘用更輕的嗓音道。

    “他是您未來的姑爺。”

    “阿娘,您瞧瞧。”

    那是女娘在生母麵前才有的依賴和靈動俏皮。

    “他若配漾漾,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崔韞悶聲笑開。

    聽到這一聲笑,沈嫿當即噤聲。

    也不知學多久,她轉頭對身側一道跪著,神色恭敬燒著紙錢的崔韞道神秘兮兮道。

    “我阿娘說,你撿到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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