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你們昨夜,可……睡一張榻?
作者:沈嫿崔韞      更新:2023-06-20 15:10      字數:2225
  第314章 你們昨夜,可……睡一張榻?

    此地,謝珣窘迫的一刻也不願待了,他一言不發握住女娘的手腕,扯著沈嫿入了女娘的屋子。

    然後,抬手重重關上房門。

    做好這些,他怔愣無神的將背靠在門上,腿都是軟的。頭疼欲裂,也不知過了多久,還沒法消化這一切。免不得長長一歎,就花光了所有的力氣。

    作為兄長,他真該死啊。

    女娘揉了揉尚且犯困的眉心。到嘴的言辭卻止於唇齒間,若是謝珣再得知她有孕,一茬接著一茬,隻怕得瘋。

    好一番斟酌後。她才動了動紅潤的唇瓣。

    “這天還沒塌呢,阿兄無需過多介懷。”

    她清醒而沉靜:“我要做的事誰也攔不住,心如明鏡似的,自早與他講話攤在明麵上講的明明白白。阿兄如今身份足以同他比肩,也就是我的靠山。日後會如何我不知,也沒法算出。可住一間屋又如何?最後答不答應還得看我。”

    謝珣不聽她說還好,一聽她的話,心髒又開始不合常理的顫動。

    所以,你拍拍身子,就能轉頭拋棄人了?

    “你怎如此兒戲?”

    他眼皮跳了又跳。

    “且同我說實話,和他糾纏多久了?”

    沈嫿抬起手指,認真的算了算。

    女娘黑潤清亮的眼眸,裏頭仿若永遠都能粹著萬千星火。

    阿娘曾言。

    ——漾漾的眼,比著世間萬物都要純粹通透。

    謝珣別過眼,他突然又不舍得說她了。

    “罷了,別數了。”

    多一天,心髒疼一次。

    女娘無辜的看著謝珣。又希罕的摸了摸早已插回鞘的劍。

    “阿兄大打出手,可是被我氣狠了?”

    謝珣一頓:“你氣我的還少嗎?”

    很快,他低聲安撫:“適才有人窺聽。”

    這一層樓,住著的人不算多。也就陽陵侯府,輔國公府,以及禦史府。

    舒禦史為人端正,家風亦是如此,定不會是他。

    至於樓下樓上若是聽到動靜,怕也不會在特殊時間特地出屋看。便是看了,也要顧及同僚之情,上前勸架。

    思來想去,多半會是皇家的人。

    沈嫿聞言,微微一愣。

    “他知道嗎?”

    他無非指的是崔韞。

    “若是不知,隻怕也不會特地激怒我。”

    而他拔劍,一是難平心頭之恨,二是將計就計。

    兄妹倆說好話,他這才腳步虛浮的走出去。

    崔韞氣定神閑的站在原地,身姿筆挺如鬆如鶴。眉眼冷清,若觸不可及的皎間月。周身的氣度不凡,透著清貴漠然。

    窺者已離去。

    “崔韞。”

    “即便你是被迫之人,可這種事隻會是女娘吃虧。”

    “她便是再頑劣,你還會沒本事出不了屋?我是不信。可見她是羊入虎口,正中你下懷。”

    崔韞微微一笑:“我會娶她。”

    謝珣深深看他一眼。

    “我來並不是要聽你說這話。”

    他冷笑:“我隻是告知你一聲,她若願意進崔家的門,我自不會阻撓,可她回頭若不願,亦或是婚前一日臨時反悔,即便沈家人站不住理兒,可我如何也會站在她那邊,崔家會如何?你會如何,留下的爛攤子又該會何?這些都不會在我的考慮之中。也隻能對不住侯爺的一腔深情了。”

    言下之意,被甩你活該。

    崔韞神色自若。

    有這麽一個兄長,也難怪沈嫿在豐州城橫著走。

    “你們昨夜,可……睡一張榻?”謝珣欲言又止,問的很艱難。

    崔韞扯了扯嘴角,所言不知是真還是假。

    “發乎情,止乎禮。”

    他抬了抬眼皮,嗓音寒涼,卻又透著那丁點兒甚至可以忽略不計的恭敬:“大舅哥寬心。”

    謝珣忍了忍,掉頭就走。

    而這邊的動靜很快,被人傳到爀帝耳裏。

    君王身著龍袍,威嚴赫赫。

    “你是說,他二人為了個女娘大動幹戈?”

    應公公跪到地上。

    “小德子親眼所見,自不會有假。謝世子是犯了殺心的,最後劍都抵在了崔侯脖間。”

    爀帝不動聲色的放下茶碗。

    鬱鬱的心,總算窺得片刻的清明和爽快。

    這些時日,他如何不知謝家同崔家走的過近。

    而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帝王頂著一張凜然正氣的天顏。蕭疏軒舉,湛然若神。他開懷一笑,無外時是長者對後輩的慈愛。

    “別看這兩人平素行事穩妥,尤其是崔韞,泰山崩於前都能麵不改色,便是朝中那些老臣都不如他。這也是朕願意提拔他的原由,可卻忘了,他不過十九,到底還是年輕氣盛了些。”

    他顯然忘了,當年他是需要崔韞權衡勢力。

    應公公忙奉承:“崔侯有今日,是皇上擇賢。”

    爀帝取過一旁的茶盞:“崔謝兩府,說是朕的左膀右臂也不為過,如何能為此小事生了罅隙?回頭朕得說說他們二人。”

    說著,他又想起那些糟心事。

    徹查那事,至今沒有眉目。就和不惑那般,一點兒線索都沒落下。

    總不能為此事,一再耽擱下去,隻怕禦書房案牘上的公文,又得堆滿了。

    ————

    翌日,再次啟程。

    太後不宜舟車勞頓,留了太醫和攸寧郡主一並照看。還有主動請纓的靜妃。爀帝又安排了不少宮奴和兵士。

    馬車已停留在外。

    沈嫿走的很小心,深怕踩著裙擺,走路摔了而動胎氣。

    謝珣低聲:“你可——”

    女子懷胎不易,要讓崔韞伺候的沈嫿道:“我上陽陵侯府的馬車。”

    謝珣親眼目送她走遠,袖擺被人扯了扯。

    崔絨仰著臉:“不要失落,本郡主賞臉與你一道。”

    謝珣痛苦的閉了閉眼。

    沈嫿上了馬車後,就找個了最舒服的姿勢躺下。避免顛簸,車上早鋪滿了厚厚的毛墊。

    她抿著唇又支身,靠著車壁半坐,女娘很會享受的在後腰墊了軟枕。

    做好這些,正逢崔韞撩開車簾俯身入內。

    他還沒坐下,就見沈嫿拿腔作調道。

    “想吃酸的,快給我剝個橘子。”

    崔韞睨她一眼。

    毫無疑問,沈作作又開始了。

    “酸?”

    他坐下,骨節分明的手伸向果盤:“這可就難辦了?”

    女娘蹙眉:“什麽難辦?”

    他眉目舒朗,懶散道:“酸兒辣女,可見你我頭胎是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