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兄友弟恭四字,是父親教的(涉及雪團篇)
作者:沈嫿崔韞      更新:2023-06-20 15:10      字數:2231
  第194章 兄友弟恭四字,是父親教的(涉及雪團篇)

    雪團開始處處同他對著幹。

    教她念書,回頭她將書給撕了。

    讓她識字,她轉眼絕食。

    花樣百出層出不窮。

    即馨膽戰心驚之餘,日日還得擔憂雪團被崔韞處死了。偏偏這貓兒很頑強,她越搗亂,崔韞嘴角的笑意越深。

    即馨不明白。

    可她卻覺得這隻作貓可愛到她心尖尖開花。

    雪團的爪子不夠鋒利,撕書對她而言並不簡單。兩條小短腿壓著書,前蹄按住幾頁死命扯。

    一個用力過猛,成功撕了,身子也不受控製的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

    爺當時就在那裏看著。他倚在窗前,神色平靜。

    許是摔的有些疼,雪團揉了揉腦袋,還不忘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又很愛幹淨的拍打著沾上灰塵的毛。

    許是見它太可憐,崔韞便生了不忍之心。

    如此,為了方便雪團繼續撕,他便做起了翻頁的活。

    有人幫忙,自然也就輕鬆了。雪團湊上前,白嫩的牙齒咬住一頁。

    ‘撕’的一聲,是知識的聲音。

    崔韞再翻,她再咬。幾個回合仿若知曉被耍了,就跌跌撞撞的跑去門口抑鬱的望天。

    再說說絕食。那就更有意思了。

    雪團年幼,頓頓吃的不多,卻是一日得喂好幾回的。

    她又怎麽熬得住餓。

    偏偏意誌堅決,羊奶喂到嘴邊,她都不張嘴。

    為此即馨憂心忡忡,偏偏,崔韞毫不在意。

    “餓幾頓就老實了。”

    此話一處,雪團很有誌氣的更加抿緊小嘴。

    崔韞懶懶散散:“看你能和我強到幾時。”

    雪團高傲的揚起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爪子戳了戳癟癟的肚子。

    仰著的高貴頭顱一寸一寸往下垂。本性使然讓她鼻子往食碗那處嗅了嗅。又很要麵子的警惕去看崔韞。

    那時,崔韞沒看她,正提筆寫文章。

    沒看她,沒看她。

    那她就隻嚐一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好一番天人交戰。饑餓戰勝了理智。

    她高傲的走過去。隨後貓臉飛速的趴到精致的玉碗上,粉嫩的舌尖舔了舔。

    做完這些,飛快轉頭去看崔韞。

    沒被發現。

    於是,有了第二口,第三口。

    就在她滿足的拍打圓鼓鼓的肚皮時,玉碗空了。

    理智歸回的雪團:……

    她沉重的閉眼。

    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崔韞走過來。

    他一言不發的端起碗出去,很快又端了新的羊奶過來,放到原本的位置。

    崔韞也願意給自己的貓兒台階下,少年郎散漫道:“我呢,可以當做沒看見。”

    至此後,崔韞也沒逼她。讀書識字一事暫時擱淺。

    她便又恢複了悠閑,雪團白日老往院子裏跑。

    崔韞吩咐即馨看著,也沒阻她。

    起先,雪團隻是去院內花園裏曬曬太陽,暈暈乎乎的睡上一覺。

    到後麵,小奶貓跑到院門口,朝著外頭四處打量。

    終於,她嚐試的邁出一步,被即馨撥了回來。

    “別亂跑,雎院四處隨你逛。”

    即馨也沒個說話的人,往日孤寂的很,眼下好不容易院子裏多了個活物,即便不能說話,可每次同它說話,小奶貓好似都能聽懂。

    就譬如現在。

    “大公子不久前拒了太後賜婚,雖過了數日,然府內到底不太平,主院那邊老太爺,太夫人至今不曾表態。昨兒侯爺得知此事特地從軍營趕回府後大發雷霆。”

    她歎了一口氣。想到崔暘發怒的場景,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手腕粗的軍棍,就往大公子身上落。侯爺本就是武將出身,這一棍子下去——”

    雪團倒不知還有此事。

    她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即馨,做傾聽狀。

    “大公子後背全是血,血肉模糊。”

    崔柏狼狽卻跪的筆直。

    ——你可知錯?

    ——兒子隻想娶心儀的女娘,無錯。太後賜婚如何,便是皇上賜婚,兒子也要抗天命。

    ——我看你就是死不悔改!

    崔暘當時冷笑,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崔韞當即也顧不得禮數。他護住崔柏,跟著跪到崔暘跟前。死死按住軍棍。

    ——父親這是作何?是要將阿兄往死裏打嗎?阿兄的事,兒子從始至終都知曉,您若出氣,不若將兒子一起打了。

    這一句話顯然激怒了崔暘。

    ——好啊,好一對兄弟!

    崔韞絲毫不懼,他黑沉沉的眸子直直對上崔暘。

    ——兄友弟恭四字,是父親教的。

    眼看著局麵一發不可收拾,崔宣氏總算趕了過來。

    她發髻淩亂,顯然是一路跑來的。額間更是覓著汗,世家夫人的儀態蕩然無存,待瞧見崔柏身上的傷後,崔宣氏眼圈驀然紅了。

    她想去碰崔柏,卻又怕不慎扯到他的傷口。

    崔柏蒼白的唇動了動:“兒子不孝,讓阿娘掛憂。”

    崔宣氏忍不住哭了。

    這是她最省心的兒子,便是崔柏入軍營後,都不曾受過如此重的傷。

    再看崔暘,隻覺得這個男人疏離而可怕。

    他對她相敬如賓,可以不愛她。

    可怎麽能夠對親生子嗣下如此心狠。

    崔宣氏甚至在想,若崔柏是他同原配所生,是不是就不會受這種罪?

    她牙齒都在打顫。從未這麽恨他。

    “韞哥兒,扶你阿兄下去。請大夫給他瞧瞧。”

    崔暘嚴峻的麵容散開,反倒有片刻的不知所措。

    “殊予,這不過是些皮肉傷——”

    “侯爺!”

    崔宣氏打斷。

    “皮肉傷?是不是您將他打殘了,也是小傷?”

    她說話時,身子跟著踉蹌幾步,扶開崔暘伸過來的手。

    “您這是作何?”

    “兒子你不心疼,我心疼。”

    “你為父,自有管教之責,可你告訴我,他做錯了什麽?”

    崔暘的唇動了動。

    崔宣氏便定定的看著他,一字一字的問。

    “是他駁了太後?還是因為攸寧郡主之母同先夫人是故交?”

    這些事,即馨自然不清楚。她隻知曉,當夜,侯爺和侯夫人為此大吵。侯夫人這般溫婉的性子,為了大公子徹底發作。

    她低頭去摸雪團。

    “可別出去了,外頭當值的奴才個個都謹慎,生怕一並被牽連罰了。”

    說著,她又實在不解。

    “咱們主母,哪哪都好,怎麽侯爺他就是不上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