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漾漾,你非要同我別扭嗎
作者:沈嫿崔韞      更新:2023-06-20 15:10      字數:2236
  第101章 漾漾,你非要同我別扭嗎

    沈瞿黑臉:“沈嫿!你當真是要一意孤行斷絕往來嗎?”

    沈嫿卻不願在與他多費口舌,緩步朝裏去。

    倚翠冷冷道:“娘子受的蹉跎還少麽?繼公子怕是忘了,上回將我們娘子臉上砸出血來,若不是侯爺贈藥,怕是要留疤。”

    女娘的容貌那般重要,何況是她們娘子。

    “用不到我們娘子,便將她往死裏陷害,用的著了,就眼巴巴上門求了?合著全天下的好事都讓你一人占了。”

    沈瞿在二房時,要看所有人的臉色,自坐上大房繼子後,除了沈嫿還有誰敢這般對他說話?便是繼母沈薛氏,也得掂量著來。

    倚翠是沈嫿身邊伺候的,她所言自然便能代表沈嫿。

    族老氣的直發抖:“沈瞿,你瞧瞧,便是這種刁奴將漾漾帶壞的!”

    漾漾往前再刁鑽,可在他麵前到底是收斂的。

    他受了一肚子氣,訓斥不了沈嫿,自然撒到沈瞿身上。

    “上回她要驅散院裏的奴才,換了一批新人,我就說過不該應!偏你縱容。”

    沈瞿不說話。

    可麵部閃過一瞬間的扭曲。

    倚翠看向族老。

    “這是狗咬狗了?也是有趣,這些年老爺對族老可有半點不敬?老爺去後,族老又做了什麽?打壓老爺的女兒,還偽裝成一副以大局為重的聖賢模樣,如今再用一張恬不知恥的老臉登門,還自稱伯伯。”

    說到這裏,她都氣笑了。狠狠啐了一口。

    族老聽的怒火中燒,這些年他德高望重,誰敢在他麵前這般羞辱:“大膽!你不過一個婢女!”

    偏偏隨從像是提著小雞仔般,他雙腳離地實在不能上前教訓。

    這邊的動靜,很快小巷的住戶紛紛來了門,看了過來。

    倚翠穩了穩絮亂的呼吸:“婢女怎麽了?雖是家醜不可外揚,可你們算什麽家人!娘子姓沈,是因老爺姓沈。哪家族老似你這般,貪婪無饜假仁假義。”

    “敬你是長輩,可你是哪門子的長輩?偏還敢上門托大。”

    倚翠罵夠了,心下也暢快不少。

    而她前頭說的話,小巷的人都聽了個清楚。

    “人麵獸心,這種事也做的出來?就這樣也配當繼兄?”

    “一個族老怕是要上天了。”

    “那叫什麽上天,我看是歸西比較妥當。”

    ‘砰’的一聲,梨園的門徹底關上。

    很快,小巷徹底安靜了下來。

    沈嫿鬱悶到了極致。

    她身上的氣壓一直很低,尤其再見了道貌岸然醜惡嘴臉的兩人後,驟然向下墜。

    親眼看著前世死死將她拿捏擺布的人,被隨從驅趕的狼狽,沈嫿卻生不出多少痛快。

    其實……挺沒意思的。

    可及笄禮還得繼續。

    院外擺了厚厚的軟墊,沈嫿向東正坐。倚翠奉上羅帕和發笄。成媽媽正要手裏拿著象牙白玉梳,正要跪坐,又聽一陣敲門聲。

    ‘哐哐哐’

    許是前頭的事,以至於院內所有人臉色都不大好看。

    可沈嫿她清楚,沈瞿最要顏麵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再來了。

    不是他還會有誰?

    沈嫿抿唇:“去開門。”

    倚翠隻能應下,沉重的院門再度打開。她看清來人後,麵色一滯。

    尤箐穿的清清爽爽,盤的頭發比以往隆重些。

    她對上倚翠的視線。

    倚翠這張嘴倒是比以前利索了不少。想來是在沈嫿身邊耳濡目染了。

    也是,沈嫿那張嘴啊,才是真的得理不饒人。

    隻是這回很顯然,沈嫿倦了,許是小娘子真的難受。

    “誰啊。”

    沈嫿背對而坐,悶悶的問了一聲。

    尤箐:“我。”

    沈嫿一個激靈,連帶著背脊都直了不少。

    她扭頭。

    “你來做甚?我上回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你同他們有什麽區別?”

    “轟出去,我不想看見她!”

    隨從一時間也不知該不該攔,尤箐卻是徑直上前。她將沈嫿的頭給扭了回去。

    “老實些。”

    沈嫿:“……”

    尤箐又對一旁的成媽媽道。

    “梳子給我罷。”

    成媽媽躊躇,可見沈嫿死死抿著唇卻沒有跳起來炸毛,不免猶豫兩難。

    可尤箐的氣場太大了。

    以至於她同尤箐對視兩眼後,遞了過去。

    沈嫿冷嘲熱諷:“以前不見得管我,如今貼上來做甚?還是說見了我,你拾起了些許良知?”

    眼下的她,渾身上下都帶著刺。

    尤箐掩下眸中的神色。言辭冷漠如常。

    “我要良知做什麽?讓你寬宥?”

    手下的墨發烏黑柔順。尤箐還記得那時的她,一得閑便給沈嫿梳最繁瑣的發髻,將女娘打扮的漂漂亮亮。

    “及笄便不是小女娘了,我也不瞞你,這些年,我的確有愧疚,可這愧疚不足以讓我去豐州尋你。”

    “眼下能見你,大抵是緣分還未斷。”

    沈嫿咬唇。

    袖下的手也緊緊攥起。

    其實,尤箐是知道她的。

    在這世上踽踽獨行,實在活的太累了。

    隻要尤箐說一句對不住,亦或是抱著她說後悔了。她會原諒的,真的會原諒的。

    她盼著這世上多一個人來疼她。

    也希望尤箐能揉著她的腦袋,像以前那樣笑吟吟道:“漾漾又去哪兒惹事了,不妨說說。尤姨絕對不說出去。”

    可尤箐沒有。

    她親手將沈嫿編織的夢踩碎,然後可笑又矛盾的告訴她。

    緣分未斷。

    這又算什麽呢。

    “不用你來。”沈嫿板著臉揮開尤箐的手。

    尤箐:“來都來了,總不能什麽都沒做,灰溜溜的走。”

    沈嫿:……

    聽聽!這是什麽話!

    她自然不願配合:“與我何幹?”

    “我可不是讓你消遣的玩意兒。”

    尤箐輕輕一歎。

    “漾漾,你非要同我別扭嗎?”

    沈嫿身子一僵,不再掙紮。她死死抿著唇,眼圈不由有些紅。

    尤箐見她老實了,心口卻像是缺了一塊。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她念完這句話,跪坐席上。為沈嫿梳頭加笄。做完這些,尤箐再洗手複位;倚翠緊接著奉上發釵。

    尤箐隻看了一眼,隨後從袖口出取出一枚金簪。瞧著款式還是多年前的。

    及笄禮是極為繁瑣的。

    處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