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作者:陸晚謝景淵      更新:2023-06-19 16:52      字數:1649
  第8章

  陸晚全然愣住。

  接著,就見禦膳房主管屁滾尿流地跑上前來,指著自己與阿魚道:“就是她們,今天隻有她們在禦膳房裏鬼鬼祟祟,定是她們下的毒!”

  陸晚回過神來,大聲辯解。

  “我沒有!我去禦膳房隻不過是偷了幾個饅頭……”

  話未完,禦膳房主管打斷:“這幾日除了你們二人,根本沒有其他可疑人出現過!”

  “我沒害人……”陸晚慌忙搖頭否認,可辯解的話語卻是那麽蒼白無力。

  她仍懷著希冀,看向謝景淵:“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害人……”

  可謝景淵眼裏隻有冰冷的厭惡。

  隻有一句:“帶走!”

  陸晚的心霎時被凍結。

  陸晚和阿魚被下了詔獄,分別關押。

  獄中昏暗,各種臭味交雜,陸晚縮在一角,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這是她被帶到宮裏後,第一次阿魚不在她身邊。

  驚惶的一夜過去,開鎖鏈的聲響驚醒了本就睡不安穩的陸晚。

  “你可以出去了。”牢頭道。

  陸晚震驚不已,渾渾噩噩的走出了監牢。

  回清溪院途中。

  卻聽見幾名宮女嘖然議論。

  “今晨那個被處死在朝珠殿前的宮女,屍首還在呢。”

  “那也是活該,誰叫她心腸歹毒竟想害娘娘。”

  陸晚的腳步猛然停滯,如被雷擊一般。

  她跌跌撞撞跑到她們麵前,紅著眼問:“那宮女叫什麽名?”

  宮女嘲笑道:“不就是那個清溪院的阿魚。”

  “她主動招認自己心生忌恨起了歹意,瞞著主子在貴妃娘娘的膳食中下了毒……”

  霎時,陸晚隻覺靈魂離了竅,四肢百骸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轉身就向朝珠殿奔去。1

  遠遠地,就見朝珠殿前的血泊裏躺了一道孤零零的單薄身軀。

  真的是她的阿魚。

  陸晚癱倒在阿魚身旁,渾身顫抖不止。

  阿魚雙目緊閉,神情平靜,臉頰上的梨渦是再也森*晚*整*理看不到了。

  陸晚顫著手將阿魚緊緊抱在了懷裏,她想叫一聲‘阿魚’,蒼白無血的唇蠕動著,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她雙目紅得可怕,眼淚簡直如血淚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陸晚小心翼翼地背起阿魚。

  “阿魚,我帶你回家。”

  她要帶阿魚回家。

  走了沒幾步,竟碰見了謝景淵。

  他坐在聖駕上,居高臨下,與抬起頭的陸晚四目相對。

  陸晚未行禮,也不質問,更不激動吵鬧,甚至一句話也沒有,不過一瞬便低下頭,蹣跚背著屍體離去。

  謝景淵心口驀然一緊。

  剛剛那一眼,陸晚目中宛如一潭沉寂的死水,沒有任何光亮。

  第一次,那雙眼中沒有出現他的身影。

  “陛下,立後之事何時能夠定奪?”

  “黎國七公主絕不能為後!”

  太尉和丞相的爭吵升級到了朝堂,謝景淵心中越發煩悶。

  這晚,他終於下了旨意。

  陸晚被封為惠妃。

  旨意傳到清溪院,一眾宮人抬著賞賜進了門。

  “恭喜娘娘獲封!”

  清溪院一下多了十幾個宮女,院子再看不見一片落葉。

  禦膳房每日都送來新鮮熱乎的吃食,都是陸晚未曾吃過的。

  可陸晚從未感到如此孤獨,每日幾乎隻和院中阿魚的墳說話。

  “阿魚,我叫人為你做了幾身衣裳。”

  “阿魚,那些東西其實都不好吃,以後我們不饞了。”

  被封妃的第三天,陸晚去了禦書房。

  那日不肯通傳的侍衛如今一見她就立即前去傳問。

  陸晚走入殿內,卻見陸舒在給謝景淵磨墨。

  陸晚對此視而不見,徑直對謝景淵三跪九叩,又恭恭敬敬開口:“陛下,陸晚身份低位,不配為妃,請陛下收回成命。”

  謝景淵神色冷了下來。

  “陸晚,你還有什麽不知足?!”

  陸晚垂眸道:“陸晚無什麽不知足。”

  謝景淵胸中升起莫名怒火,卻聽一旁陸舒笑著說。

  “清溪院是偏了些,也不夠寬敞,奴婢們亦住不下幾個。陛下不若為妹妹換一處宮殿吧,朝珠殿旁的知悉殿便空著。”

  “妹妹有什麽需求直言便是,無需耍些小性子,陛下與姐姐都會幫襯你的。”

  聞言,謝景淵目中閃過一絲譏諷——原是嫌宮殿破舊偏遠。

  陸晚則直直看著陸舒,直看得她笑容僵住。

  才緩緩開口:“三姐姐,知悉殿是父皇為你建的偏殿,父皇那麽疼愛你,為何他被關起來這麽久你都不去看他?”

  陸晚是真的不解,這個問題在她心間盤旋已久。

  父皇不喜她,她便不去看他,但陸舒不一樣,她為何也能當做無事發生?

  語落,陸舒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當初姐姐悔了與陛下的婚約,這才落到我身上,姐姐那時不是說區區質子竟敢癡心妄想,癩蛤……”

  “陸晚!閉嘴!”

  陸晚還未說全,便被謝景淵厲聲打斷。

  謝景淵目中冷意比殿外的漫天冰雪更甚。

  “來人!惠妃出言不慎,以下犯上,將她帶出去,在殿前跪上一日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