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微醺
作者:白安安      更新:2023-06-19 08:44      字數:2556
  第131章 微醺

    卻說顧珩下值後,被錢鈺拉著去一雅致酒肆喝酒。

    那錢鈺卻是個話癆,當著顧珩的麵,將他這次江南一行所遇到的豔事都吐了出來,一臉的春風得意。

    顧珩的情緒卻瞧著有些低落,他一杯一杯的喝著酒。

    奇怪,原本他的酒量是很好的,大抵是心裏有事,幾杯酒水下肚,就覺得腦子有了醉意。

    錢鈺為人看似不著調,但實則心細如發。

    他看著顧珩失落的眉眼,咂摸著嘴道:“你怎的了?何事讓顧大世子這般失神?”

    顧珩抬眼看他:“你說——如果犯了錯,對方一直不肯原諒你,該怎麽辦?”

    錢鈺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飲了一杯酒,結果酒還沒完全下肚,竟是笑岔了氣:“好啊好啊,你顧大世子也有今天,你說的是個女人吧?她是誰?這世上還有不捧顧世子臭腳的人,我真想認識認識她——”

    顧珩冷冷地看著他。

    錢鈺忽地頓住了,八卦道:“你說的,莫不是住在你家的表妹吧?”

    又“啪”的一聲,拍了拍桌子:“當時我瞧她就是個有能耐的,但沒想到能耐有這麽大,把顧世子都收服了——”

    錢鈺難得看見顧珩吃癟的樣子,笑得厲害,又開始向顧珩賣弄他的泡妞經驗:“俗話說,一物降一物嘛,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對女子別太給對方臉,不然以後蹬鼻子上臉,有你苦頭吃……你看——你現在不就在吃苦頭了嗎?”

    顧珩皺眉,舉起桌上的一杯酒,就想潑過去。

    他也是犯了蠢,居然能向錢鈺討經驗。

    上次也是他說的“欲迎還拒”吧,差點將自己帶到溝裏去了。

    錢鈺忙求饒:“別別別——我是說真的,女人嘛。你若喜歡她,就多哄哄她,女人都是心軟的。當然也有那些心硬的女人,觸了她的逆鱗,是怎樣也好不了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顧珩一怔,愈發憋悶起來,又連著喝了好幾杯酒。

    錢鈺每次見顧珩從來都是沉穩有加,胸有成竹的模樣,如此這般倒真是第一回見。

    難得好心安慰道:“你是男人,何必為了一個女人這般,不如眼不見為淨,放手算了,世上體貼溫柔的女子多了去了。”

    顧珩苦笑一聲,喃喃道:“我要是真放她走了,她不知有多開心,隻怕很快就跟了別人,把我忘得幹幹淨淨……”

    說完,又看了看天上掛著的月亮。

    時辰不早了,她還等著他。

    如今,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她的解藥。

    他想起北辰向他稟報,她拒絕了那盆並蒂牡丹。

    她是個聰明的人,不會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扶著酒桌站了起來,對著錢鈺擺擺手,“走了!”

    錢鈺“哎”道,“才來,怎麽就回呀——”

    顧珩帶著一身酒氣回了溫泉山莊,南星見他醉意明顯,便跟著一道過來了。

    顧珩走進室內時,薑臻已梳洗完畢,散著頭發坐在窗牖前。

    顧珩步伐不穩地走近她,這是他頭一次喝酒體會到頭重腳輕的滋味。

    薑臻已聞到了一股酒味,回頭看他:“大表哥,你這是喝了多少酒。”

    他蹲下身子,摟住她,將頭埋在她的頸窩:“喝了一點點,在等我?”

    薑臻臉上浮現尷尬。

    她可不就是在等他麽!

    顧珩盯著她,她的眼裏有羞澀,有藥物上浮時生成的媚色,看他的目光,分明將他當成了一個工具人,她的眼裏,沒有對他絲毫的愛意。

    心下慘然,又舍不得讓她求自己,隻好堵住她的唇,將她從椅子上抱起。

    皎潔的月光,灑了一地的清輝。

    他喝了酒,有些控製不住力道。

    她沐浴完,身上香氣撲鼻,他深深嗅了滿口。

    身體越衝動,靈魂越空虛。

    為什麽,為什麽她如此狠心?

    她到底要懲罰他到什麽時候?

    結束後,顧珩拽住她的掌心,十指相扣,彷佛這樣能讓她打開心房。

    半晌,院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是門房的仆役。

    含珠兒的聲音傳來:“有什麽事麽?世子已經歇下了。”

    這段時間以來,顧世子每日都會來找姑娘。

    二人一到夜晚便膩在一起,也不避諱,時常能聽見旖旎之聲。

    她每次進屋收拾時,那淩亂的床榻,那滿室特殊的氣味,無不昭示著自家姑娘和世子發生了什麽。

    心下也是戚戚然。

    那仆役是北辰剛買過來的,嗓門大:“含珠兒姑娘,剛南星大人有急事出了山莊,叫我拿解酒藥給夫人,說是公子喝醉了,讓夫人伺候著把藥喝了。”

    那門房一心以為顧珩和薑臻是高門大戶裏的夫妻,這是出來泡溫泉呢。

    “夫人”兩個字,就連含珠兒都愣了下。

    呐呐地接過藥包。

    仆役抓了抓腦袋,轉身也就走了。

    “夫人”二字,躺在房中的兩人自然也聽到了。

    薑臻正趴在床上,看不清表情。

    顧珩眼裏卻有了笑意,他看著她。

    盈盈燈光下,她的頭發鋪散,散發著曜黑的光澤。

    每次***後,她身上的香氣愈發濃厚撲鼻,纏繞在他的鼻尖,絲絲縷縷地將他纏住,讓他逃無可逃。

    他的視線又下移到她小巧的耳垂上,她的耳垂生得可愛又幼嫩,燈光下,可以看到一層細細的絨毛,叫人情不自禁地想到早春田野裏初生的卷耳。

    他忍不住,將頭探上去,用牙齒輕啃著她的耳垂。

    薑臻忍不住一顫。

    “你聽到了是不是?”他問道。

    薑臻這才將頭轉向他,輕聲道:“你放心,我會裝作什麽也沒聽到。”

    顧珩猶如被人打了一記悶棍:“阿臻……若我說那也是我的真心話呢。”

    薑臻閉了閉眼睛:“阿臻一向識得自己的身份,不會去肖想不該想的人。”

    他忽地憶起最初時,他是如何對她說的?

    “你簡直是白費心機。”

    “我二弟三弟純善,如今隻不過被你的皮囊給騙了,我勸你認清自己的身份。”

    “你若再使手段,莫怪我不客氣。”

    “柳兄身世雖然不顯,但娶妻也是要精挑細選的,一些輕浮的女子戴上麵具,柳兄涉世未深,難免識人不清,我作為他的兄弟,自然是要為他斟酌一二的。”

    “投懷送抱?莫非這又是你的新伎倆?”

    一字一句,鼓吹著他的耳膜,顧珩感覺呼吸不暢,心裏酸澀極了。

    他頭一次體會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受。

    “阿臻,我錯了,你真的不肯原諒我麽?”顧珩嘴角發苦,看著那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人。

    “表哥何錯之有,本就是阿臻恬不知恥,意圖勾引府上的公子。表哥沒錯,事到如今,阿臻已無心情愛,此次中毒,多虧了表哥給我解毒,表哥也不吃虧,是不是?”她慢慢睜開眼,朝他展顏一笑。

    “你不是一直就想要我嗎?怎麽說,阿臻也算是個美人呢。”她笑容盈盈。

    顧珩卻猛地坐起,胸膛上下起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他一把掀開絲被,光著腳往淨室而去,不一會,便穿戴整齊,掀門而出。

    力道之大,將門撞得“哐當”作響,反彈了幾下,才安靜下來。

    薑臻卻鬆了一口氣,閉眼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