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自作多情
作者:白安安      更新:2023-06-19 08:44      字數:2391
  第57章 自作多情

    薑臻深吸一口氣,對著顧珩說道:“我承認,我是有算計之心,但我是真心想和柳大哥在一起,連柳母都沒明著說反對,請問顧世子反對是何意思?”

    顧珩:……

    好一個巧舌如簧的女人!

    他磨了磨牙道:“思行是我的兄弟,我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一個心機女子勾上。”

    薑臻氣急,揚起手就想打他。

    當然,能打上顧珩的概率為零。

    顧珩輕鬆製住她的手,還順勢將她一拉,抱進懷裏,壓低聲音道:“氣急敗壞?想打我,可是長了膽子?”

    薑臻恨恨地盯著他:“顧世子很有閑情逸致,竟管起了別人的姻緣之事,莫不是想當那月老,隻是不知謝姑娘知道了又當如何?”

    他又開始捉弄她了,可恨自己竟不敢大肆張揚,被這個男人輕薄了多次,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並不敢叫人發現一絲一毫。

    她恨不得見他便遠遠繞行,可是這個混蛋,三番兩次找她的茬,迫不得已,隻能搬出謝婉華來,以此敲打敲打他,莫囂張行事。

    顧珩彷佛沒有聽見她的問題,忽地問道:“你就這麽想嫁?”

    薑臻一時跟不上他的腦回路,竟迷茫地點了點頭。

    不然呢?她來上京幹什麽的?

    他貼著她的耳廓,濕潤的氣息教她不安起來,就想把他推開,他把她禁錮得死死的:“你別妄想勾搭柳思行,有我在,不會讓你如願的。不過……”

    他壓著聲音調笑道:“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地收了你——”

    薑臻恨不得自己的耳朵是聾的,隔了好半晌才消化他的這句話:他可以收了她。

    笑話!

    收什麽?通房嗎?

    薑臻氣得渾身顫抖。

    顧珩看著她氣急的表情,壓低聲音道:“你三番兩次的,不就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麽?那你成功了——”

    薑臻的表情跟見了鬼似的,這真是離奇又荒誕的事。

    薑臻駭然笑道:“顧世子也太自以為是了,是!我卑微虛榮,妄想攀根高枝,但我告訴你,這世上還有我不想攀的高枝,比如你,顧大世子!我也是看不上的。”

    “你!”體內的火球忽地爆炸,顧珩覺得又是燒灼又是喘不上氣兒。

    他並不是自戀自誇之徒,覺得周圍的女子都要圍繞著他轉,但她一個商戶女,明晃晃地在他麵前勾搭他的兄弟與朋友,卻偏偏……對他視而不見。

    叫他心裏極不舒服。

    他也以為她是在套路自己,可是此刻看見她吃驚至極的表情和閃著怒火的眸子,他忽地明白,她是真的對他無意。

    “我勸顧世子莫自作多情了,還請以後離我遠一些,莫如今日這般過分,不顧男女之別,叫人心生誤會。”她在他的耳邊補著刀。

    顧珩猛地滾動了喉結,將那即將跳出來的黑暗情緒壓了下去。

    他定定瞧了她幾眼,半晌才鬆開了她的手,臉上又恢複了那股無情無緒的樣子。

    但平靜的湖麵往往能卷起驚濤駭浪,薑臻被他的眼神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薑臻虛脫般癱倒在躺椅上。

    ***

    北辰見主子從菡萏院回來後,便去了書房。

    他偷偷打量了下主子的神色,麵色平靜,眼神淡淡的,北辰倒是放下心來。

    也不知道主子是怎麽想的?

    府裏正住著個謝姑娘呢,他整日裏不假辭色,敬而遠之的,偶爾下盤棋談談畫,已是格外難得了。

    可偏偏主子總是關注著那菡萏院的薑姑娘。

    要他說啊,這薑姑娘除了容貌,實在是與謝姑娘沒有可比性呢。

    更何況這薑姑娘的心思連他都看得很明白,勾搭府裏的三公子不成,立即又換了個優質後生柳思行去勾搭了,明擺著就是攀附權貴。

    他抓了抓腦袋,想不清楚,幹脆不想了。

    又想起南星最近回信中提及的事情,便返身回書房稟報。

    一進書房門,北辰直直嚇了一跳。

    顧珩眼神無波地坐在那張蟠龍雕花大椅上,手中的一隻天青色鈞窯茶杯被捏得四分五裂,碎渣子都刺進了他的手掌心,鮮血蜿蜒著掌心流了下來,又滴答掉入地上。

    “公子——”北辰忙走上前,掰開他的手掌心,“公子,我去找藥箱,給您上藥。”說完,疾步走了出去。

    不一會,北辰抱著一個藥箱來了,他斂息為顧珩清理傷口,撒上了藥粉後,又用紗布纏了一圈,顧珩由著他包紮。

    他打量顧珩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公子,心裏有氣說出來就好了,何必為難自己。”

    “出去!”顧珩冷冷道。

    北辰又細細叮囑了兩句,退出去了。

    嗬——

    有氣說出來?他是有氣,可那口氣淤在他的心口,將他頂的難受。

    明麵上裝乖,皮下全是不馴服的野勁,滿腦子還都是勾搭男人的想法。

    這樣一個野心勃勃的女人,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與上京貴女自幼遵守的教條相悖,他鄙夷她的行徑,也蔑視她的品行。

    他原本以為,她對他也存了攀附的心思,夜深人靜的時候甚至想過,如果讓她知道他就是山洞中的那個人,那她會不會變本加厲,要挾他對她負責。

    當時他是怎麽想的?一定不能讓她知曉,免得她打蛇隨棍上,反倒助長了她的囂張氣焰。

    可哪裏知道,她對他根本無意,擺明了不屑於他。

    那些旖旎的夢境,原來是他對她的見色起意。

    他以為那隻是單純的夢境,後來去了幾次花樓,他不得不承認,那欲似乎隻認準了她。

    除了她,沒人能挑動。

    他也不得不承認,她對他的無意比對他的有意更令他難以接受。

    今晚,她又是如此不留情麵地削了自己的臉麵。

    他踱步至窗牖處,聞到了一陣似有似無的香氣,是窗前那棵淩霄花樹散發出來的。

    月光靜靜撒進窗扉,他近距離觀賞著眼前的淩霄花。

    淩霄花是攀爬能力非常強的一種花,隻需要將它的枝條埋進土裏,它就能順著藤蔓、柵欄或牆壁攀岩,甚至爬到牆的另一邊。

    他忽然覺得,她就像是眼前的淩霄花。

    忽地一陣微風吹過,他眼前的這朵淩霄花似乎要隨風飛去,他本能地伸出手,抓住了花枝。

    這一抓就徹底放不下了,他輕輕用力,花枝在他手中已經折斷,隨後被他緊緊攥在了手中。

    他回頭,走到書桌前,將這支花枝插在一龍泉窯青釉柳葉瓶中,瞬間為他的書桌增彩不少。

    他在書桌前坐下,靜靜地看著書桌上的添彩。

    這花可真美啊,本事也很大。

    她倒是會給自己找,柳兄那樣的人才,無論在哪裏都是會發光的,他怎麽能允許自己的朋友被她這樣虛榮的女子所玩弄,他值得更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