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們離婚吧

  　　第二天，蘇晚寧去律所找了劉叔，讓他幫自己擬一份離婚協議書。

  　　“你說什麽？”本來開心於蘇晚寧的到來，悠悠哉哉喝茶的劉叔驚呼一聲。

  　　劉叔放下手中的茶，麵色變得嚴肅起來，“到底怎麽回事？是不是那臭小子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不關他的事，是我懷孕了。”看到劉叔誤會了，蘇晚寧連忙開口解釋道。

  　　“懷孕是好事啊，做什麽要離婚？”劉叔不解，他有些不明白現在這些年輕人腦袋裏都在想些什麽。

  　　蘇晚寧嘴唇蠕動著，想說又不知怎麽開口，最終，她眼一閉，輕聲道：“孩子不是他的，但我想生下來。”

  　　“什麽？”劉叔震驚地看著她，似是不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最終，他歎了一口氣，“那孩子父親是誰？”

  　　“我不知道……”蘇晚寧潸然淚下，驚惶、委屈在這一刻湧上心頭。

  　　她也想知道那個人是誰，他就像個定時炸彈一樣，冷不丁的就炸一下。

  　　看見她流淚，劉叔一下就慌了，他忙抱住蘇晚寧，輕輕拍著她的背，像一個父親在哄受了委屈的女兒一樣。

  　　“小晚，不哭了，不哭了。”劉叔柔聲哄勸著，“我們離，劉叔這就給你擬離婚協議書，不哭了哈……”

  　　他越哄，蘇晚寧的淚水越是止不住的流，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劉叔的心抽痛抽痛的，他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也不懂怎麽哄人，隻能繼續搜刮著貧匱的言語哄著她。

  　　“等孩子生下來，劉叔幫你帶……”

  　　……

  　　待劉叔說到孩子是男是女，起個什麽名字好時，蘇晚寧破涕而笑，啞聲道：“劉叔，孩子都還沒出生呢，你就想這麽長遠……”

  　　看到她止住了哭，劉叔一顆七上八下的心可算落到實地了，開玩笑道：“小晚還是笑起來最好看，剛才哭得都變醜了。”

  　　“我這就去給你擬離婚協議書。”開完玩笑話，劉叔也沒把正事忘記。

  　　“嗯。”蘇晚寧悶悶地應了聲，心裏突然有些不舒服。

  　　按照蘇晚寧的要求，劉叔很快就把離婚協議書擬出來了。

  　　剛打印出來的文件，還帶著點溫熱，蘇晚寧一頁頁翻看過去，確認無誤。

  　　“謝謝劉叔。”

  　　“謝什麽，以後有什麽事就和劉叔說，不要藏在心裏。”想起蘇晚寧剛才泣不成聲的模樣，劉叔忍不住叮囑幾句。

  　　“我知道啦！”不想他擔心，蘇晚寧笑著應下了。

  　　她把協議書收進包裏，又和劉叔閑聊了會，這才起身離開。

  　　回到家後，蘇晚寧又細細看了一遍離婚協議書，像是下定了最後的決心一般，她在簽名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隨即，她把協議書放到抽屜裏鎖好，後麵就等裴明硯回來簽字了。

  　　可接下來的幾天裏，蘇晚寧竟是沒能在家裏見到過一次裴明硯。

  　　她找來阿一，詢問了幾次，得到的回複都是，少爺還在公司處理事情。

  　　這天，蘇晚寧吃了醫生給開的安胎藥，迷迷糊糊睡下了。

  　　似是有什麽在觸碰自己，她費力地睜開眼睛。

  　　眼前，赫然是多日不見的裴明硯。

  　　他眼底一片青黑，下巴更是冒出了一片黑色的胡茬。

  　　憔悴，卻又帶著一種成熟男人的韻味。

  　　裴明硯握著蘇晚寧的手，看見她醒來，臉上有著歉意，“很抱歉吵醒你了，可是我真的好想你。”

  　　雖然阿一一直有向他匯報著蘇晚寧的情況，但他被公司事務纏身，一直沒能回來，心中卻是一直記掛著蘇晚寧的。

  　　一得了空，他就馬上趕回來看蘇晚寧了。

  　　不過是一句簡單的想念，男人低沉的嗓音卻仿若在說這世間最美好的情話。

  　　蘇晚寧抬手撫上男人青黑的眼底，語帶心疼，“這幾天累壞了吧？”

  　　“嗬。”男人輕笑一聲，“沒有，看見你我就不累了。”

  　　他笑得開心，蘇晚寧想到等會要發生的事，有些不忍。

  　　但最後，她還是堅定了自己的選擇，正聲道：“明硯，我有事和你說。”

  　　“什麽事？”裴明硯依然笑著。

  　　蘇晚寧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抽出，下了床，打開抽屜，拿出了裏麵的離婚協議書。

  　　看著蘇晚寧的動作，裴明硯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慌亂，這股慌亂在蘇晚寧開口的那一刻達到了頂峰。

  　　“我們離婚吧。”蘇晚寧冷靜開口，離婚協議書被她放在了裴明硯身前。

  　　“為什麽？”裴明硯忍著怒意，想要蘇晚寧給他一個解釋。

  　　明明剛才還是柔情蜜意，為什麽她現在能說出離婚這麽狠心的話，裴明硯不明白。

  　　白紙上的“離婚協議書”這幾個字，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心裏在叫囂著撕碎它。

  　　他匆匆從公司趕回來的一腔情意，都在這一刻，被蘇晚寧的無情熄滅了。

  　　“我想要一個健康的丈夫，想要一個可以在我生病時陪在我身邊的丈夫。”蘇晚寧忍著心痛，一字一句地說著傷人的話，“顯然，這些你都做不到。”

  　　男人臉上血色褪去，變得灰敗。

  　　蘇晚寧側過了臉，不忍再看他。

  　　沒有歇斯底裏，裴明硯手緊緊攥著輪椅扶手，腿上的肌肉在顫抖，但他依然語氣平靜，“我不會同意的。”

  　　聞言，蘇晚寧隻是一怔，隨後自顧自地說道：“我已經簽好字了，你也簽上就可以了。”

  　　說罷，蘇晚寧拉開衣櫃，開始收拾自己的衣物首飾。

  　　“我說了，我不同意。”裴明硯紅了眼，他抱住蘇晚寧的腰，不讓她再有動作。

  　　他壓住心中不斷湧上來的暴戾，按捺下想要把蘇晚寧關起來的念頭。

  　　蘇晚寧放任了男人的動作，沒有說話。

  　　“你不是說過，每天都要做不一樣的點心給我嚐的嗎？”裴明硯搜刮著兩人的回憶，啞聲說道，“我才吃過桂花糕、綠豆糕、杏仁酥……還有好多沒嚐呢，你不能說話不算話的。”

  　　“對不起，我失諾了。”蘇晚寧拉開了他的手，“明硯，放開我吧。”

  　　“我們，好聚好散。”

  　　蘇晚寧不停地告誡著自己，不能心軟，不能心軟！

  　　她不能讓一切都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