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簽還是不簽

  　　溫兮兮又敲了敲，“小叔叔，你沒事兒吧？”

  　　依然沒有動靜。

  　　“小叔叔，你聽到了嗎？再不說話我進去了。”

  　　還是沒有動靜。

  　　溫兮兮長吸了口氣，按下把手打開了門，進去之後才發現顧楚霖覺一身濕的坐在馬桶上，神誌已經嚴重不清醒。

  　　“小叔叔！”

  　　“……”

  　　“小叔叔？”

  　　“……”

  　　怕他凍著，溫兮兮上前解開他的襯衫扣子，剛解兩顆手就被顧楚霖覺握住了。

  　　溫兮兮看向他，隻見目光迷離的看著她像是要說什麽，她等了許久他還是沒有開口。

  　　“先把衣服脫了，衝個澡睡覺，好嗎？”

  　　溫兮兮頭次哄人，語氣有些生硬，好在動作是溫柔的。

  　　顧楚霖覺愣愣地點了點頭，任由溫兮兮脫他的衣服。

  　　溫兮兮幫他洗澡的時候他嘴裏一直念著她的名字。

  　　“兮兮”、“小東西”、“兮兮”、“小東西”……

  　　一直循環不停。

  　　溫兮兮剛開始還會應兩聲，後來直接裝沒聽到。

  　　把他弄上床後，溫兮兮終於沒忍住跑回洗手間吐了出來。

  　　漱了口出來後，發現顧楚霖覺正坐在床上發呆。

  　　“你這是要幹嗎？”

  　　聽到溫兮兮的聲音，顧楚霖覺目光訥訥的看向她，“我有話要跟你說。”

  　　“嗯！”溫兮兮在床沿坐下，“你說！”

  　　“……”

  　　顧楚霖覺動了動喉嚨，怎麽也說不出口。

  　　此刻他終於明白溫兮兮當年為什麽說了一堆表白的話，獨獨沒有說那個人的名字。

  　　原來喜歡一個人到一定程度是說不出口的。

  　　想到這兒又覺得自己的心裏話沒有任何說的必要了。

  　　就要離婚了，小東西就要跟她心愛的人在一起了。

  　　“不想說就乖乖睡覺吧！”溫兮兮將他摁回就床上。

  　　準備離開時，被顧楚霖覺拽進了被窩裏。

  　　溫兮兮掙紮了兩下沒有結果，索性任由他抱著。

  　　反正也這麽抱過很多次了，而且明天就離婚了。

  　　就當是最後一次吧！

  　　“兮兮！”

  　　“嗯！”

  　　“小東西！”

  　　“嗯！”

  　　兩人反複了好幾次，顧楚霖覺才悶悶地說：“以後要是他敢欺負你，你就告訴小叔叔，小叔叔弄死他。”

  　　“嗯！”溫兮兮苦笑著應著。

  　　要是你欺負我怎麽辦？

  　　“小叔叔永遠是你的小叔叔、你的親人，有什麽事都可以告訴小叔叔。”

  　　“嗯！”

  　　“以後……有了寶寶可以叫我爺爺嗎？”

  　　“不可以！”

  　　應該叫你爸爸的。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哦！”顧楚霖覺把臉往她頸窩裏埋了埋。

  　　“對不起！”溫兮兮說。

  　　“為什麽對不起？”

  　　“要不是我，你早就跟沈夏在一起了，對不起！”

  　　“對，是你的錯”顧楚霖覺說。

  　　要不喜歡小東西喜歡到昏了頭，就不會在老爺子的強迫下娶她。

  　　有句話說得很對，最讓人難過的不是得不到的，而是曾經擁有的。

  　　如果她不曾嫁給他，他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得無法呼吸。

  　　許久溫兮兮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

  　　她會改正的。

  　　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顧楚霖覺醒來的時候床上已經沒了溫兮兮。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十點了，小東西會不會已經去上班了。

  　　走出房間他才知道小東西正坐在餐桌旁等他起床吃早飯。

  　　顧楚霖覺看了眼桌上已經涼透了的皮蛋瘦肉粥、煎餃和湯包，伸手在發呆的溫兮兮眼前晃了晃。

  　　“呃！”

  　　“你什麽時候起來的，早飯都涼成這樣了。”

  　　“……”溫兮兮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她壓根就沒睡。

  　　“不舒服嗎？”

  　　顧楚霖覺想摸一下她的額頭被躲開了，手在半空蜷縮了下，默默地收回了。

  　　“我拿到廚房熱一下”溫兮兮說，“我材料都準備好了，直接過去辦手續就行。”

  　　顧楚霖覺瞬間沒了胃口，“不用了。”

  　　“……”

  　　溫兮兮拿盤子的動作頓住了。

  　　他就這麽等不及要離婚嗎？

  　　著急得連頓早餐都不吃了嗎？

  　　“好！”溫兮兮彎了彎唇，“我們走吧！”

  　　顧楚霖覺愣了下，然後點頭應了聲。

  　　兩人一上車高助理就察覺出不對勁，聽到民政局的地址後，他就開始小心翼翼，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進去後才知道人還挺多，顧楚霖覺皺著眉看了眼手表，“人太多了，排到我們差不多該午休了，下午再過來吧！”

  　　“我網上預約了”顧楚霖覺看了眼窗口的顯示屏，“我們前麵還有兩對，很快的。”

  　　“……”

  　　為了離婚她還真是做足了功課，居然提前預約了。

  　　顧楚霖覺舌尖抵了抵一側臉，不大高興地坐到等待區的椅子上打開手機。

  　　剛坐下就聽到有人叫了他一聲，他抬頭一看是沈夏。

  　　顧楚霖覺扶著她坐下皺了皺眉，“你怎麽來了？”

  　　“我身份證戶口本都帶來了，我媽說今天是個好日子”沈夏高興地說。

  　　好日子？

  　　他都要離婚了，算什麽錘子的好日子。

  　　顧楚霖覺看了眼溫兮兮，略苦澀地說：“是嗎？”

  　　“嗯，特別適合結婚”沈夏晃了晃手中的號碼牌，“今天預約結婚的人特別多，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號。”

  　　溫兮兮也跟著彎了彎唇，心像是有什麽東西被人挖走了一樣，空落落的痛。

  　　現在這麽看，顧楚霖覺和沈夏還真挺相配的。

  　　小醜最終還是她自己。

  　　接下來兩人聊了什麽溫兮兮一句都沒聽進去，眼睛一直盯著叫號屏看，屏幕上寫著什麽她已經反應不過來。

  　　惟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心上鈍鈍的痛。

  　　直到沈夏叫她，“兮兮，到你們了。”

  　　到窗口坐下來，工作人員照慣例進行著最後一次調解。

  　　劈裏啪啦說一堆，溫兮兮聽著煩躁得不行。

  　　“您別說了”溫兮兮冷冷地看向工作人員，“我們不需要調解，您直接辦手續吧！”

  　　見顧楚霖覺不說話，沈夏插了一句，“是啊！您直接辦手續就行。”

  　　工作人員皺眉朝沈夏看去，有些厭惡地說：“這是工作流程，都已經進行到離婚這一步了，兩分鍾都等不及了嗎？”

  　　顧楚霖覺彎了彎唇，“您說得對，您接著說。”

  　　工作人員見溫兮兮一臉不在乎的淡漠，張了張口還是放棄了，拿了兩張紙分別讓兩人簽字。

  　　顧楚霖覺不知是不是出於職業習慣拿到手先看了起來，而溫兮兮則看都沒看就簽上了名字。

  　　簽完之後轉眸看向顧楚霖覺，像是一種無聲的催促。

  　　這時顧楚霖覺腦子裏出現了兩個不同的聲音。

  　　一個說，別簽、千萬別簽，隨便找個理由拒絕，簽了你捧在手心裏的小東西就是別人的了。

  　　另一個說，簽吧！放小東西走吧！你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