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是府君
作者:喬懷瑾 喬寧      更新:2023-06-15 11:27      字數:2203
  第188章 是府君

    這也是某一天的夜裏,下半夜的時候他們的屋門就被敲響了。

    “殿下,代將軍來了。”

    喬懷堇歎了口氣,“知道了。”

    他準備起身。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喬寧在被窩裏麵動了動。

    “如果你願意的話。”喬懷堇說。

    喬寧坐起身,“我給你更衣。”

    喬寧也下了床,給他拿了架子上的衣服,喬懷堇的聲音響起,“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

    喬寧沒有抬頭看他,給他係著腰封,“沒有什麽不可以。”

    她給喬懷堇穿好自己拿了架子上自己的衣服隨他去了。

    代卓在書房裏麵逛著,看著進來的兩人,“見過晉王,王妃。”

    “將軍坐吧。”

    代卓當然也沒有客氣,“代將軍何故來蘇州找本王?”

    他看了眼喬寧,“喬嫣嬈已經給各部下了文書,天一亮,你就是亂臣賊子,蘇州將作為討伐之地,她已經召我回京,所有火力都將看準了你的蘇州,晉王,在下也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將軍能夠來忠告本王,已是本王的榮幸,可是將軍一定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代卓拍了拍自己的膝蓋,“果然什麽都瞞不過殿下,真是七竅玲瓏心,女子本就應該規束於深閨之中,而不是來過問這天下的事情。”

    “你是在反對女人治理天下?”

    喬寧早就在代卓說出這些話來的時候心裏生了一些憤懣。

    “是。”

    “可是代將軍,代家發跡,也是前麵幾任女皇的恩賜,女皇的功績,怕不是那麽容易抹去的。至少宋朝的繁盛,離不開那幾位女帝。”

    “的確這是無可厚非之事,可是殿下,你沒發現嗎?女子為帝,多存仁善之心,這些好意都將成為日後的禍端,榮昌帝裂土封侯,感念都是先帝之子,才惹來了現在這些局麵。”

    “所以將軍覺得別人善良都是錯的了?”喬寧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反問了代卓。

    “女人總會被東西羈絆,這是治天下的大忌諱。”

    “我覺得大人這是謬論了,大人做皇帝就必須狠絕麽?那麽如何又能做到愛民如子?儒書之中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宋朝幾百年的曆史,做出了功績的一皇三帝,其中女人就占了兩個。

    剩下還有幾個男子,誰又不是酒囊飯袋想著禍害天下呢?

    將軍如此排斥女子,難道將軍不是女子生的?我讀書,書中曾寫,最開始的社會,是以母係為主。”

    她將這些話痛痛快快的說了出來,女子為君,這件事一直都在被男子排斥,天下人看似乖順,其實內心想法多是如此。

    女人就應該束之高閣,做那個花瓶,做討好夫君的獻媚者,而不是同男人們並肩齊驅。

    喬懷堇看著她的側臉最後拍起了手掌來,“王妃所言甚是。”

    喬寧更是敢肯定了,喬懷堇是知道她是誰的。

    “王妃,你做那麽大的反應做什麽?不過還是如同以前一樣牙尖嘴利,晉王,在下的話已至此,能否抓得住機會就全靠你的造化了。”

    “本王明白的,將軍還是快些去上京赴命吧,我那個二姐不愛多等誰。”

    “那,告辭了。”

    “他是要幫你還是不幫你?”喬寧看著入了夜色之中的人,問了喬懷堇。

    “幫,可不會是他親自來了。”他眼裏都含著笑意,“寧兒剛剛的那一番話,倒是讓本王大受震驚,茅塞頓開。”

    喬寧也不再膽怯更或者隱瞞,現在老老實實說出自己的身份倒是沒有什麽,喬懷堇應當不會知道她的其他事。

    畢竟別人對她的理解都是,苟延殘喘,若是有兵力應該立馬就會發動的,幹什麽等那麽久,讓自己屈辱那麽久。

    喬懷堇這樣疑心的人,也是這麽認為。

    他覺得她沒有本事背叛他,隻能活在他的庇護之下吧。

    “晉王……”她話還沒說完,喬懷堇就噓了一聲,“什麽話都別說了,剛剛代卓的那一通話倒是將本王聽累了,什麽也別說了,該隨本王去睡了。”

    喬寧想不通,以前這個人總是千方百計的讓她說出自己是誰,現在她想說的時候,他卻千般阻撓。

    好像她不說他們就能一直這樣下去。

    喬寧的心中生了愧疚,所有人都騙著這個人。

    都將他利用一遭,都要把他打下地獄。

    喬寧走上去握住了他的手,“好,回去睡了。”

    攜手而去,下一次呢?又能否攜手而歸?

    “府君,聽聞上京的文書已經開始分發了,處死晉王妃。”

    “她是晉王妃,不是我姚梓君的女兒。”

    “府君呐,您還要硬撐到什麽時候?”

    姚梓君將手中的碗放在桌上,“你很了解我?”他看向呂良。

    “會給予孩子最需要的東西的,從來都是先帝陛下,是您,府君。”

    輕越侯嗤笑一聲,“那個丫頭已經和本侯恩斷義絕,我為何還要出手,以前不喜歡平陽那丫頭,現在……”

    “侯爺當真沒有為陛下和公主難過過?一絲一毫也沒有?侯爺……莫要又讓自己活在了悔恨裏麵。”

    姚梓君的手猛地抓住了那桌布,“呂良,言多必失。”

    呂良急忙跪了下去,將頭埋了下去,“奴才鬥膽,但是還請侯爺聽我說完,”他鼓足了勇氣抬起頭,“侯爺,遵循您的本心吧,何苦將自己為難了?陛下死後你潛入過皇陵多少次?平陽公主死的時候您又做什麽在僳河邊上燒紙放燈?周征的錯棋您又哪一步沒有糾正過?

    再多的恨怨都隨著陛下去了,您恨的也隻是陛下病重未曾告知您,從來都不是陛下……”

    姚梓君猛地將桌子掀翻,“呂良!立馬給我滾下去!滾!”

    他此時的模樣更像是被人戳了痛楚,那個他不願意承認的事情。

    一生好強的輕越侯從不肯承認自己被人拿捏住過。

    呂良站了起身,他的肩上還有白粥的米粒湯水,“侯爺好好想想吧,現在的新帝也是一個賢君的模樣,小殿下是沒活路的。”

    他說完,作揖退了下去。

    姚梓君氣喘籲籲,將所有椅子踢翻,一個四十多歲懷五十的男人,此時像一個孩子一樣發泄著自己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