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至死

  　　喬寧熠未來王妃的身份一身養蠱得到了苗疆的支持，幫助喬懷堇喬懷堇不敵，喬寧獨自前往苗疆衛喬懷堇說兵

  　　喬懷堇在軍營裏麵看著眼前的沙盤。

  　　玄策彥說，“殿下，再過不久我們就能拿下冰河關，從而取得兗州，吳地就有一部分為我們所控。”

  　　喬懷堇的藥來得很猛，喬源熠像是措手不及。

  　　但是一切好像都很順利。

  　　玄鳥卻道，“殿下，吳王詭計多端不得不防。”

  　　“饒是再多詭計，現在吳地已經淪陷了許多，也讓他元氣大傷了。”雷群分析了起來。

  　　喬懷堇卻隻是淡淡地說。“但是小心些不會錯，玄鳥，進取冰河關的時候你掩護玄策彥，雷群，你繞過黑林到冰河關的背麵去等著，周亥，你注意吳王的動向。”

  　　他們各自點頭，紛紛退出了營帳，周亥想了一下，說，“殿下，你真要初寧為王妃？”

  　　喬懷堇將一個旗杆插在了山峰上，“是。”

  　　“殿下，許多事屬下不宜多說，但是初寧萬萬不可。”

  　　“周亥，你知道我是說不聽的，下去吧。”

  　　周亥隻得退了下去。

  　　喬懷堇和喬源熠的這一戰打了兩天，次日，大捷的消息傳到了蘇州。

  　　喬懷堇成功拿下冰河關奪去兗州，並且斬殺了喬源熠一將。

  　　今日便要回蘇州來休整一番，再去兗州長驅直入吳王的腹地。

  　　喬寧目光投向那已經幾日沒有人住過的屋子。

  　　越明他們應該也會做好準備了。

  　　整個晉王府又熱鬧了起來，按照規矩今日是要大擺宴席犒勞將士的。

  　　喬寧自然夾在其中，一道準備。

  　　喬懷堇又要回來了，又要來折磨她了。

  　　喬寧疲憊的想著。

  　　誰知道她剛將瓜果擺上，隱隱約約像是聽到了嗩呐之聲。

  　　蘇州城哪位達官顯貴死了？

  　　她剛走幾步，就見紅嶺步履匆匆的出了門。

  　　紅嶺不在，她就是自由的。

  　　喬寧自然也跟著出去了。

  　　尋著嗩呐聲而去，是城外。

  　　她心中一緊，忙登上了城樓。

  　　兗州大捷，卻是哭喪了一片白回來。

  　　那白色的經幡在寒風之中翻滾，她看的真切。

  　　有人扶著棺木，往蘇州城來了。

  　　前行衛是玄策彥，他聲音有些哽咽，“堇王回城！”

  　　喬寧在那些人裏麵尋找著喬懷堇，誰都在，唯獨沒有看到喬懷堇。

  　　怎麽會是晉王回城？

  　　她身形一晃。

  　　“他說……誰回城？”她抓住了一個士兵問。

  　　“晉王……”

  　　玄鳥快馬往蘇州來，“晉王薨！蘇州人士統統跪！”

  　　喬寧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下的城樓，她攔在玄鳥的馬前，“誰薨了？”

  　　她說誰薨了？

  　　玄鳥看著徐徐而來的靈駕，下了馬，神情悲哀，“晉王殿下在天石坑遇到了吳王的偷襲……”她頓了頓，“粉身碎骨……”

  　　喬寧像是呼吸不過來了，粉身碎骨……

  　　喬懷堇死了……

  　　她說，喬懷堇死了。

  　　她先是緩緩地走，隨後越走越快，衣袂飛揚，碰到了那人的棺槨。

  　　扶棺而進的人是周亥，“寧姑娘，還請讓開，這是晉王的靈駕。”

  　　“請開棺驗屍。”

  　　她不相信，喬懷堇就這麽死了。

  　　“寧姑娘，你別這麽無理取鬧。”雷群眼中有了殺意。

  　　“請開棺驗屍！”

  　　她的聲音響徹雲霄。

  　　雷群已經拔刀，喬寧眼神冰冷。

  　　“我是未來的晉王王妃！我有資格來命令你們！晉王遺令，我為晉王王妃，請了二公主做了主婚人！”

  　　她的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鈍痛蔓延。

  　　“胡言亂語！”雷群罵道。

  　　周亥伸手擋住了雷群，“初寧所言不假，晉王曾提及過。”他又看向喬寧，“寧姑娘，你做好準備了？”

  　　喬寧嗯了一聲。

  　　周亥像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開棺！”

  　　抬棺的將士隻能拿了東西將釘上的棺槨打開。

  　　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不是他，不是他才好。

  　　棺蓋打開，裏麵的人，當真是粉身碎骨。

  　　像是拚湊了許久才把這個人勉強拚上，麵目已經看不出來了。

  　　喬寧趴在棺槨邊上，若是旁人看了這樣的場景早就昏厥了，她卻在那一堆屍塊裏麵尋找，她在尋找著那隻手，喬懷堇的左手虎口以上有一顆紅色的痣。

  　　“你住手！”雷群準備將她拉開。

  　　周亥卻輕輕地搖頭，雷群不懂，為什麽周亥現在什麽事情都依著這個女人。

  　　“周亥！”

  　　“隨她去吧……”

  　　喬寧看到那顆痣的時候，整個人往後倒去。

  　　真是喬懷堇……

  　　真的是他。

  　　周亥立即道，“合棺！莫要驚擾了殿下！”

  　　喬寧一個人坐在地上，看著他們又把他封上。

  　　原來那樣足智多謀的喬懷堇，就這麽死了。

  　　她跌跌撞撞的起身，雙手扶住了棺槨，她極力的維持著自己的冷靜了。

  　　是她詛咒他，讓他怎麽不去死。

  　　現在他真的死了。

  　　可是她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讓喬懷堇去死的。

  　　喬寧的牙關打顫，“我來……我來扶棺。”

  　　她扶著這個棺就能再次被他握住雙手一樣。

  　　蘇州百姓恫哭。

  　　她在哭聲裏麵，茫然至極，又像是痛麻木了，沒有知覺了。

  　　喬寧一生好似都在送別。

  　　這一次她又跪在了喬懷堇的靈堂上。

  　　她一句話也不說，穿著孝衣，靜靜地看著火將那些紙錢吞沒。

  　　“喬懷堇啊。”此時已是後半夜，整個靈堂隻有她一個人守著。

  　　她的聲音沙啞了，“喬懷堇啊，你怎麽就死了呢？”

  　　喬寧像是突然暴怒，抓了一把紙錢扔了進去，發泄著她對這個人的死亡的不滿。

  　　隨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的哭聲從指縫中流露。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

  　　明明這個人都給她灌了曼陀羅了，已經絕到這個地步了。

  　　為什麽還要哭呢？

  　　可是他也會抱著她，可憐至極的祈求她，和她道歉，讓他愛她。

  　　他這樣的人能夠學會愛人已經很難了，最後卻是在祈求她愛他，讓他原諒他，可是他又做錯了什麽呢？

  　　趙元卓的死是她一個人的錯嗎？

  　　可是她總得找一個人怪罪啊，於是他就成了那個可憐蟲。

  　　他到死是不是都覺得自己恨他。

  　　他在死的時候想的又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