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命案
作者:謝煜安容音      更新:2023-06-14 15:16      字數:2163
  第90章 命案

    齊王走後,容音和謝煜安隨便吃了點兒東西便睡了個天昏地暗,再醒來,人已經在回城的馬車上。

    馬車裏墊了被子,躺在裏麵很軟和。

    謝煜安沒睡,手肘撐著馬車壁,支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容音還沒說話,肚子先一步咕咕叫起來,謝煜安摸出一個饅頭遞給她,說:“我還以為你會做噩夢,沒想到又打呼嚕了,挺響的。”

    聽到最後三個字,容音的臉頓時發燙,她接過饅頭咬了一口,含含糊糊的說:“我隻是太困了。”

    她的確沒有做噩夢,但她夢到了謝煜安,夢裏她又被薛晴然推進水裏,她拚命的掙紮呼救,最終卻還是沉入水底,在墜落的過程中,她看到了謝煜安,他負手站在湖邊,隻是悲憫的看著她,沒有打算出手相救。

    奇怪的是,夢裏的她並沒有因為謝煜安見死不救而心生怨恨,反而希望他能離得遠一點,再遠一點。

    傍晚,馬車才在侯府大門外停下,謝煜安被暗殺的消息已經傳開,謝秦氏和薑氏早早的在門口等著,謝煜安剛下車,謝秦氏就哭天喊地的衝過來:“我的兒啊,你沒事吧,那些遭天殺的怎麽敢對你動手啊,一個個良心都被狗吃了……”

    這次春獵不過半個月,再次聽到謝秦氏的聲音,容音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謝煜安沒有理謝秦氏,站在馬車邊朝容音伸出手,謝秦氏不滿的說:“兒啊,你都受傷了,還管她做什麽呀,她都這麽大個人了,難道還不會自己下馬車嗎?”

    衣服遮了背上的傷,謝秦氏隻看到謝煜安臉上有擦傷,上前就要捧謝煜安的臉,謝煜安偏頭躲開,冷聲嗬斥:“別碰我!”

    謝煜安的聲音挺大的,門守都聽到了,謝秦氏感覺沒麵子,見容音被謝煜安扶下來,陰陽怪氣的說:“我看你真的是命中帶煞,元宵節出門害我兒差點遇刺,這一次又是這樣。”

    容音腦袋微垂,柔柔的說:“母親,夫君身上有傷,不宜久站,還是讓夫君快些回屋休養吧。”

    謝秦氏橫了容音一眼,想叫人來扶謝煜安,謝煜安直接拉著容音往裏走。

    謝秦氏跟上,嘴裏還是不住念叨:“我聽說你們掉進一個山洞,在裏麵待了一天兩夜,現在夜裏還涼的很,你們肯定凍壞了吧,裏麵又沒有吃的,餓那麽久可怎麽受得住啊……”

    謝秦氏說著有些哽咽,謝煜安聽的有些煩了,直接命令:“閉嘴!”

    謝秦氏被嚇得肩膀一抖,張了張嘴,不敢再發出聲音,也不敢跟著了。

    回到破院,青霧和穀雨立刻迎上來,不等她們發問,容音搶先道:“我和侯爺需要補覺,沒什麽事不要來打擾,飯菜也不要太油膩,分量可以足一些。”

    這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飯,容音感覺自己可以吃下很多東西。

    說著話就要進屋,青霧急急的說:“夫人,容大人被抓了。”

    容音頓住,恍惚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青霧口中的容大人是她爹。

    她看向青霧,問:“他犯什麽事了?”

    青霧麵露難色,有些難以啟齒,穀雨急急的說:“他在攬月閣殺了人,被巡夜司的人當場抓獲。”

    攬月閣是昭陵最有名的煙花之地,周氏多年前就曾在這裏做歌姬,那時,容父是攬月閣的常客。

    但兩人成婚以後,容父就再沒有踏足過那裏了。

    “什麽時候的事?我繼娘來過了?”

    容音很快接受了這件事,一邊冷靜提問,一邊扶著謝煜安往屋裏走。

    穀雨跟著說:“侯爺和夫人走了兩日就出事了,夫人的繼娘沒來侯府,但這件事早就在府裏傳遍了,府上那些下人全等著看夫人的笑話,說的話可難聽了。”

    容父納了周氏做續弦,本就被人看輕,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更是令人不恥,穀雨不說容音也能想象府上的人會說出什麽樣的話。

    她點點頭,問:“我爹現在還被關在巡夜司?”

    容父雖然隻是個芝麻官,但也是官,他這次牽連的又是命案,巡夜司是無權處置的。

    “案子剛出,容大人就被關進大理寺了。”

    容音眉心微擰,巡夜司無權處置的案子,會先移交京兆尹,隻有案情特別重大才會移交大理寺或者禦史台,容父怎麽會直接被關進大理寺?

    容音察覺到不對勁,問:“我爹在攬月閣殺的什麽人?”

    “一個叫萱兒的歌姬,聽說她之前頻繁出入兵部侍郎大人的府邸,在容大人被抓之前,戶部侍郎的嫡子突發惡疾病逝了,坊間有傳言說容大人對侍郎大人怨恨已久,買通那歌姬毒害侍郎之子,又將那歌姬殺了滅口。”

    戕害同僚嫡子,案子的性質的確就不一樣了。

    容父在戶部任職,多年無升遷,說他對上司心存怨念也是有人相信的,但容音不信。

    她爹如果有怨念,就不會那麽認真的整理編撰手上的書稿,更不會一有空就跑到城郊莊子上和那些農戶一起耕種,觀察季節交替變化對農作物的影響。

    穀雨把前因後果說完,問:“夫人,你要回家看看嗎?”

    “不回,我剛剛不是說了我和侯爺要休息嗎。”

    容音回答得毫不猶豫,穀雨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問:“那這件事你就不管了嗎?”

    “查案是大理寺的事,我不過是個深閨婦人,難道能比大理寺更快查出真相?”

    “那你繼娘……”

    “她比我爹小五歲,又是半路夫妻,指不定一直盼著我爹死了好獨占家財,沒什麽好看的。”

    穀雨還想說些什麽,被青霧拉著退下。

    容音解了謝煜安的腰帶幫他換藥,紗布和肉粘到一起了,容音花了很長時間才解下來。

    傷處還沒結痂,有些地方又流了血,看著就疼。

    容音深吸了兩口氣才往上麵灑藥粉,謝煜安突然問:“你相信嗎?”

    他問得沒頭沒尾,容音卻知道他在問什麽,平靜的說:“我不相信,我爹那個人,一輩子都在跟筆杆子打交道,連雞都沒殺過,他沒有膽子殺人,他是被人陷害的,但要搭上侍郎嫡子的命,容家還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