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成功入職

  　　當眾人反應過來時，那盞吊燈已經在和地麵的撞擊中化身齏粉，尖銳的燈柱插入木地板數公分，而蔡誌旺被我推倒在一旁，堪堪避開這場災難。

  　　回到數秒鍾前，我的體內爆發出一股莫名的力量，它帶著我一瞬間就來到了蔡誌旺眼前，而這轉瞬即逝的變化還沒來得激發出他下意識的反應，我手中捏起一股空氣，化為氣彈，瞄準吊燈，硬生生將它撞離原有的軌道。

  　　HR尖叫一聲，步子都要邁不穩了，她越過我趕忙扶起蔡誌旺，“老板，老板你沒事吧？受傷了沒？”

  　　蔡誌旺拍拍手心的灰，啐一聲，“媽的，剛才沒戴安全帽，差點就沒命了。”

  　　那HR看見蔡誌旺沒什麽大礙，轉頭罵起前台，“你不長眼睛啊，一天到晚不做事，還想不想幹了！不想幹就滾蛋！”

  　　前台姑娘頻頻低頭之前，連連說對不起，先是把安全帽遞給蔡誌旺，又去拿掃把清理碎片，她路過我的時候，我分明看到她眼角有淚。

  　　HR訓了前台之後神清氣爽，可一看見我，鼻孔又張大幾分，“你怎麽還不走？”

  　　我看她一眼，冷哼一聲，裝作要走的樣子，但如我所料，還沒來得及邁出第二步，就被蔡誌旺留住了。

  　　“欸，小姑娘別走。”

  　　我回過身來看他，蔡誌旺說：“剛才多虧你了，你是我們公司新員工？”

  　　HR趕緊插話，“沒有，不是我們員工，今天來麵試的，麵完了就讓她回去了。”

  　　“來麵試的，麵得怎麽樣？我看她挺不錯的。”

  　　HR一聽這話，眼珠子一轉，笑得更燦爛了，“老板就是會看人，我也覺得她不錯，正準備發offer呢。”

  　　不過片刻就欣賞了一出大變活人，可我沒打算就這麽饒過HR，“是嗎？可這位HR剛剛好像說我和貴公司企業文化不太匹配。”

  　　“邵青，這怎麽回事？哪裏不太匹配？”蔡誌旺眉頭一皺。

  　　“哪有，我是說人家學曆不錯，說不定選擇的機會多。”

  　　這邵青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蔡誌旺想了想，轉而對我說，“小姑娘，我看你人不錯，實話告訴你，我們這裏機會多，成長空間大，都是年輕人，你要是來這裏，以後不會後悔。”

  　　蔡誌旺言辭鑿鑿，仿佛自己開的是世界五百強大企業，可神情我不喜歡，可我等的就是這麽一句話，“我是挺滿意的，一進來就感覺自己回到了家，就是……”

  　　我欲言又止，視線在邵青身上看來看去，她堆起一個更諂媚的笑容，順著我的話就下台階。

  　　“滿意就最好了，都是緣分。那我現在就去發offer，做五休二，早九晚六，工資嘛，和大家一樣，我們公司對畢業生是一視同仁的，我都會寫在郵件裏，對了，你最快什麽時候能入職？”

  　　“明天。”

  　　“好，那就明天。”

  　　這份工作就在一場菜市場買菜的氛圍中敲定了，我臨走時特意回頭望了一眼，看見一排排伸出來的腦袋正往回縮，其中靠窗戶的那一塊，有一顆我熟悉的腦袋，短劉海、微卷，頭發分成四六分，深棕發色。

  　　那是嚴羅，他對我眨眨眼，我默認那是在誇我。

  　　晚上的時候，我和嚴羅約著聊一下今天的進展，他問我為什麽會和HR吵起來。

  　　我大說特說，嚴羅一臉淡定，隻是時不時點點頭附和我。

  　　“難道她沒為難你？”我問。

  　　“沒有，她沒讓我填表，隻是聊了一個小時，最後讓我入職了。”

  　　“什麽？！她一定是見色起意！”我義憤填膺，沒料到還有這麽一出。

  　　嚴羅噗呲一聲，“不會，你白擔心了。”

  　　我見他一副不上心的樣子，有些著急，“你別掉以輕心，你的法術連我的一成都沒有，小心被霸王硬上弓！”

  　　“真不會，因為我說我結婚了。”

  　　我楞在原地，是了，認識嚴羅這麽久，好像隻是在看一本書的封麵，這本書有多少頁，寫的什麽內容，都沒有深入了解過。

  　　“你……結婚了？”我對自己的合作夥伴真是了解太少。

  　　“是啊，之前沒告訴過你，很震驚？那你結婚了嗎？”嚴羅反問我。

  　　想到那個人，我語氣有些低落，“算……結了吧，但不是你以為的那種。”

  　　“我以為的那種？是哪種？”

  　　嚴羅和曲羊他們接觸得少，自然不知道我結婚的事，可這要我怎麽解釋？我哪裏能告訴他我是差點被淹死的時候，被人帶到陰曹地府去和閻王結了婚，而我至今還不知道閻王到底為什麽非要娶我。

  　　我撓撓頭，打算敷衍過去，“光結了婚，還沒扯證。”

  　　嚴羅少有的頓住了，他很快恢複過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這麽聰明，以後遲早要知道的，於是我岔開話題，“我今天在吊燈上看到那隻小鬼了，看著隻有一點點大，可能才出生沒多久。”

  　　“嗯，我也感覺到那裏的陰氣有些重，可如果隻是個小鬼，沒道理會有那麽重的陰氣。”

  　　“那你的意思是，不止一隻鬼？”

  　　“那麽小的孩子，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那家公司，而且鬼通常不能離去世之地太遠，說明他生前一定是有人帶他來的，那誰能帶著新生兒來公司呢？”

  　　話說到這裏，我和嚴羅對視一眼，脫口而出，“是他媽媽！”

  　　嚴羅擺擺手，“有這種可能，但真相不一定如此。”

  　　我托著下巴，說：“不管是誰帶他來的，另一隻鬼肯定也走不遠，可能就躲在公司某個角落，而且兩條人命是大事，不會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正是，現在下一步要做什麽，你心裏有數了嗎？”

  　　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對著嚴羅輕挑眉，讓他等我的好消息。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為了避免別人生疑，我強烈要求和嚴羅分開去公司，他不置可否，隻提醒我別遲到了。

  　　我心中不屑，我怎麽可能遲到，沒想到他一語成讖，路上極堵，又突然下起大雨，我最後一路狂奔才勉強踩點。

  　　我拿出紙巾擦擦濕掉的發尾，看見前台也是渾身濕漉漉的，正在桌麵上翻找什麽。

  　　“在找紙巾嗎？我這裏有。”我遞給她一包紙，她連聲道謝。

  　　“謝謝你，欸，你是昨天那個來麵試的？”

  　　“對，我麵試過了，現在是你的新同事了。”

  　　“歡迎歡迎，我叫譚麗麗，他們都喊我譚譚。”譚麗麗長著一張蘋果臉，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也會彎成弧形，看著極為討喜。

  　　“我叫陰晴，以後還請你多多關照。”

  　　“不用這麽客氣。”

  　　我和譚麗麗寒暄著，想從她這裏入手，去打聽之前這裏是否發生過命案。

  　　眾所周知，前台是公司的廣播站，大大小小的事就沒有她們不清楚的。

  　　“譚譚，我今天剛上班，對周邊也不熟悉，你今天中午有空嗎？不如我們一起吃？”

  　　眼見聊得不錯，我向譚麗麗發出飯邀，可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插了進來。

  　　“這才剛上班就想著吃中飯了，陰晴，你倒是挺會聊啊。”

  　　又是這個邵青，原本譚麗麗就要答應了，可她一見這個HR，立刻縮著腦袋坐了回去。

  　　邵青輕哼一聲，像是在罵譚麗麗是個慫包，她四指彎曲敲敲桌麵，對著譚麗麗不客氣地說：“譚麗麗，做事要用心，你上班時間還和新同事聊天是不是太閑了？”

  　　譚麗麗委委屈屈，又不敢回懟，“邵姐，我想起老板還有份文件要複印，我先把這個做完。”說著，她抱著一遝文件往後麵的辦公室去了。

  　　留下我和邵青硬碰硬。

  　　我哪會願意讓邵青抓住我的把柄，於是乎先發製人，“邵姐，我今天剛入職，這不碰上下雨了，就在這裏整理一下，想等下給同事們留個好印象。”

  　　“哼，算你識相，跟我走。”

  　　邵青帶著我一路穿過走廊，來到一張靠窗的桌子麵前，外麵的陽光堪堪照在電腦屏幕上，看著刺眼。

  　　“沒別的位置了，你就坐這裏。”

  　　工位滿是灰塵，就連紙巾都是灰撲撲的，我暗地裏吐槽邵青也就隻有這點手段。

  　　我忍下這口氣，這位子再差，好歹對麵就是嚴羅。

  　　邵青又指著我附近的男生說：“小吳，這是新來的，你們領導沒來，你先帶帶她。”

  　　說完，邵青也不看我們，徑直走向嚴羅，她手搭在嚴羅的肩膀上，說話的聲音陡然變得甜膩。

  　　“誒呀，上了兩天班，小羅還習不習慣啊？”邵青的手指在嚴羅的衣服上摩挲，看得我升起一股惡寒。

  　　“邵姐，我挺喜歡公司的。”嚴羅側過身子，想躲開那隻手，可哪有那麽簡單，那手緊貼著他就是不放。

  　　嚴羅如今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他見縫插針給我一點眼神暗示，作為好搭檔的我當然不能見死不救。

  　　正巧那個被稱為小吳的男生右手端著一個咖啡、左手拿著一罐可樂，他一路朝我走來，經過邵青的時候，我偷偷伸出食指，心中默念幾句，朝他右手一點，那咖啡杯的蓋子悄然打開，裏麵的液體像是活了一般，自顧自地飛了出來，恰好潑了邵青一身。

  　　邵青尖叫一聲，“要死啊！”

  　　“對不起對不起，邵姐實在對不起。”小吳想去替邵青擦幹淨，可左右的可樂也在無意中潑灑出去。

  　　“啊！你到底長沒長眼睛！”邵青身上又黏又濕，白裙子染了大片汙漬，十分礙眼。

  　　我裝作驚訝地樣子，趕忙把工位上的紙巾遞給她，她拿過去就擦，可裙子越擦越髒，蹭上了一堆紙屑，她這時停下來看看手裏的紙團，才發現那紙上全是灰。

  　　“邵姐，這……我不知道會這樣，這是工位上的紙。”我可憐巴巴道。

  　　邵青鼻子都要氣歪了，惡狠狠瞪我一眼，踩著高跟鞋倉惶離去。

  　　而嚴羅呢，看夠了這處好戲，偷偷朝我豎起一個大拇指。

  　　我眨巴眨巴眼，接受了他的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