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轟！’

  陸父的話猶如道響雷，震得紀星檸大腦瞬間空白。

  陸母身形一顫，險些癱倒在地。

  “好好好，我馬上過去！”

  陸父匆匆掛斷了電話，拿起沙發上的衣服就往外走。

  陸母哭著跟過去：“我也要去！”

  “你不能去，咱們都去了，爸跟家豪怎麽辦，爸心髒本來就不好，更受不得刺激，你得穩住他！”

  陸父語速飛快，又看向臉色慘白的紀星檸：“星檸，你跟我一塊去。”

  紀星檸回過神，連東西都來不及收拾就跟著他踏上了去淮東的火車。

  ……

  淮東軍區醫院。

  靜謐的病房，風穿過半敞的窗戶，微微晃動滴著藥水的泛黃膠管。

  陸之彰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麵色蒼白。

  意識朦朧間，腦海裏有無數畫麵閃過。

  救出紀星檸，和她重逢到結婚、分別，最後看著她的遺體被抬下飛機……

  一幕幕清晰又深刻。

  “之彰！之彰！”

  是紀星檸的聲音！

  她語氣急切，好像是在找他。

  陸之彰拚了命想去回應，可喉嚨就像被針線縫合了一樣，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可下一秒，又紀星檸的哭喚。

  “之彰哥哥，你醒醒，之彰哥哥……”

  這聲‘之彰哥哥’像束光，撕裂了禁錮他的黑暗。

  陸之彰奮力睜開眼，入眼是大片白牆和還在滴著藥水的藥水瓶。

  “之彰哥哥，你終於醒了！”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他眸光亮了亮，側目望去：“……星檸？”

  女孩穿著一件淡藍色的的確良襯衫，烏黑的長發編成辮子垂在胸前，也許是趕來的路上太急，她臉頰旁的頭發有些淩亂。

  她黑白分明的杏眼含著淚，白皙的臉上也被淚水覆滿，脆弱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去保護她。

  四年不見，她不在是那個小丫頭了。

  陸之彰看著紀星檸，聲音沙啞：“你終於……長大了。”

  聽到這話，紀星檸才止住的淚水又掉了下來。

  這一路上她擔心的都快崩潰了，等趕到這兒來聽說子彈差一厘米就打中陸之彰的心髒，暫時脫離生命危險，她又差點因為那一點的放鬆癱倒在地上。

  見紀星檸一個勁的哭，陸之彰心疼的不得了，想幫她擦眼淚，可著實是抬不起手。

  “別哭了，你一哭，我傷口更疼了……”

  紀星檸愣了愣，忙胡亂地擦掉淚水：“我不哭我不哭。”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陸父走了進來。

  看到陸之彰醒了，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謝天謝地，你可算是醒了……”

  “爸。”陸之彰虛弱叫了聲。

  陸父忙止住他，撚了撚被角：“先別說話，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

  陸之彰眸光暗了暗，視線落在紀星檸身上。

  陸父心照不宣地朝紀星檸說：“星檸，這段時間就麻煩你在這兒陪著之彰了。”

  “不麻煩不麻煩！”紀星檸吸了吸泛紅的鼻子，眼中又泛起淚花，“隻要之彰哥哥沒事就好。”

  陸父點點頭，又不放心地叮囑：“我得趕回江寧，過些日子再來看你，好好養傷。”

  “嗯。”

  目送父親離開，陸之彰才重新將目光放在紀星檸臉上。

  他彎了彎嘴角：“原來你這麽愛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