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長公主
作者:齊朝策林暄妍      更新:2023-06-12 10:49      字數:2095
  第384章 長公主

    但宮裏向來是“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才不過幾日,辛氏的痕跡就徹底在宮中消散了,那些被打殺的宮人也全都換上了新麵孔。

    主子身邊是萬萬都不能缺人的。

    “娘娘,宮裏來了旨意,說是再過半個月,您與其他的妃嬪一並回宮。”知順進來稟告道。

    林暄妍撫琴的手一頓,抬眸望向知順問道:“怎麽突然要回宮了?”

    若是可以,其他的妃嬪都回宮去,隻剩她一人留在明光園,趁著無人正好養胎。

    “聽說是長公主要回來了,陛下打算在宮裏給長公主接風洗塵。”知順答道。

    元菱長公主,林暄妍與她見麵的次數不多,要說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年皇後小產,她在長秋殿侍疾。

    但說起這位元菱長公主……似乎現在已經開始養男寵了。

    據前世不知可不可靠的小道消息,聽說是因為駙馬醉酒幸了院中的丫鬟,結果被長公主抓奸在床,長公主大怒之下直接提劍斬了駙馬的孽根。

    於是長公主春閨寂寞,就開始與別的男人廝混。

    咳咳,小道消息嘛,可能也不準,駙馬的孽根或許還在,但長公主養男寵在前世已經算是廣為人知的秘密了。

    不過現在長公主回來,應當是太後病重的緣故,且無論她是否被駙馬背叛,今後都不大可能再追著駙馬跑了,而是會留在盛天。

    “知順,”林暄妍喚道,“你在宮裏待的時間長,可知道長公主是個什麽性子。”

    長公主離開前,她隻是個小小的美人,如今她已是妃位,想來與長公主打交道的時日不會少了。

    知順皺眉想了良久,踟躕道:“娘娘,奴才進宮時,長公主早已出嫁,奴才隻知道先帝在世時,長公主極為受寵。”

    林暄妍忍不住腹誹,若不受寵,怎會養出這麽個驕縱的性子。

    想來現任皇帝對這位嫡親的姐姐也是極好,否則怎會對長公主養男寵這件事視若無睹呢?

    不過也好,有這麽位離經叛道的姑姑在前,她的初兒今後若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想來也不會太受苛責。

    “那她與皇後的關係呢?”林暄妍問道。

    那次的侍疾,感覺長公主與皇後的關係似乎還不錯,想到此,林暄妍不由微蹙了眉心。

    知順回想道:“長公主一般進宮隻會去長樂宮,偶爾會去長秋殿坐坐,奴才不清楚二人的關係,但沒聽說有起過爭執。”

    沒起過爭執……林暄妍將這句話細細揣摩了一番,但實在對長公主的了解太少,隻記得那年在長秋殿的匆匆一麵。

    這位長公主可是沒有半點將她放在了眼裏。

    就好像,她是地上的一點浮塵,根本不值得被放在眼裏。

    是因為她當時隻是個美人,不值一提;還是因為她進宮的方法,讓長公主瞧不起?

    這二者的區別可就大了去了。

    若長公主再晚點回來,林暄妍倒不必如此頭疼,她原定的計劃就是等腹中胎兒滿了三個月,胎穩了再施計讓皇後付出代價。

    最壞的結局,就是長公主與皇後的關係匪淺,又瞧不上她。

    畢竟長公主可是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養男寵的人,若沒有深厚的情誼,誰敢做、誰能做?

    就怕到時候長公主輕飄飄一句話,就免了皇後大半的責罰。

    可惜盼嬤嬤跟著齊昀初去了泰寧寺,原本太後要賞賜的嬤嬤因為太後病重而暫時沒了下文。

    身邊沒有個宮裏的老人,有時也挺煩的。

    但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她也不可能因為一件不確定的事情,而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推翻。

    林暄妍垂眸沉思間,知順卻是笑道:“娘娘可是在擔憂長公主回來,會對您的計劃產生影響嗎?”

    知順壓低了聲音,臉上的笑容卻是愈發明顯。

    林暄妍挑眉,來了興致,“怎麽,你有把握?”

    知順搖頭,“奴才沒有把握,但娘娘應當多給些信任給陛下。”

    “此話何意?”林暄妍問道。

    “奴才猜想,您無非就是擔憂長公主與皇上的情誼深重,而長公主又與皇後交好,從而讓皇後逃脫責罰。”

    “可依奴才愚見,您在皇上的心中,亦有一定的地位。”

    知順翹起唇角,眼含笑意,“今兒個從宮裏過來傳話的公公,特意與奴才說了一句話。”

    知順頓了頓,林暄妍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還賣起關子來了。

    “其實長公主應當再過十日就該回來了,但之所以等半個月,明麵上是說祈安江水禍才過去一月,不好大肆鋪張,所以推遲幾日。”

    “可您想想,十天與半個月才隔幾日,區別很大嗎?”

    “陛下的意思是,再過半月,您腹中的小皇子就滿了三月,想等您的胎穩了再乘坐馬車回宮。”

    林暄妍一怔,手不自覺的落到了小腹上,這倒是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她也是想等胎穩了再“行動”。

    “娘娘,陛下在意您,才會連這點小事都會記在心裏。”知順笑道。

    傍晚的風漸涼,晃晃蕩蕩的闖進室內刮落花瓶中的花瓣,也將林暄妍的嗓音吹得縹緲起來。

    “是在意我,還是在意他的皇子?”

    她向來是不相信男人的情愛的,就像前世,哪怕劉府尹已經將家中財產全數交給她打理,她仍是覺得死人才最聽話。

    男人的情愛向來是虛無縹緲的,是清晨的濃霧,遮天蔽日讓你以為他隻有你一人,可一旦陽光來臨,就會迅速褪卻,仿佛從未來過。

    “娘娘……”知順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如何勸說。

    最後隻能硬著頭皮道:“就算陛下是隻在意小皇子,但至少在此時,在意小皇子就是在意您。”

    林暄妍輕笑一聲,低頭重新拂動琴弦。

    良久,才在嫋嫋的琴音裏聽她道:“將時間往前挪一點,不必等滿三個月了。”

    滿了三個月就得回皇宮,可白露草生長在明光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