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撒謊精
作者:杜度      更新:2023-06-12 08:50      字數:2232
  第197章 撒謊精

    顧迎清模棱兩可地回了二字:“是嗎?”

    不得不承認,這兩個字就是萬金油式的敷衍回答。

    但凡遇見不想回答的問題,或是猜不準的事情,這麽一回,甚至有種捧哏的效果。

    “今天開會前聽見許總跟程總聊天了,許總還說追那麽久,總算得償所願了,還說那女的叫沈什麽雲。”梁倩撞了下顧迎清的肩,“是不是到程總辦公室找過他的那女的?”

    梁倩之前記得第一次,程越生的秘書去接了那女的之後,稱呼的是沈小姐。

    就跟許安融嘴裏那沈什麽雲對上號了。

    顧迎清說:“我也不清楚,也許是吧。”

    梁倩多敏銳一人啊,雖說顧迎清除了眼睛有些異樣,神態語氣跟平常無差,但就是給人一種筋疲力竭之感。

    非常有介於十八歲到三十歲之間的某些半成熟女性,分手後,傷心欲絕又極力克製的脆弱,感覺一戳就要破。

    梁倩自詡善解人意地說:“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顧迎清答應了。

    她其實沒什麽精力應付人際應酬,而且梁倩請她吃飯,顯然是對她和程越生的八卦感興趣。

    但她當初找人幫過忙,一直到現在端著一股讓人猜測的神秘感,她也沒在工作上給過梁倩什麽好處,其實還挺心虛,總不能在人家好奇的時候又嫌人家煩。

    職場沒有友誼不一定準確,隻是沒有單純的友誼。

    作為吃飯逛街聊八卦的搭子,顧迎清覺得跟梁倩還是很合得來的,至少能在閑暇時候互相提供情緒價值。

    工作上梁倩也不吝相幫,無論對方出於她是個股東,或是其他理由做這些,顧迎清也會在得到幫助後,贈與一些小禮物。

    晚上兩人約在一家鬧市步行街裏的一家燒鳥店,濃濃日式風的裝潢,店麵不大但生意紅火,裏麵桌挨桌,在一片嬉笑談聊中,壁掛電視裏無聲地放著《東京大飯店》。

    桌間距近得,坐下後顧迎清能聽見隔壁在聊什麽。

    左邊那桌在聊另一個項目組的人,比她級別低,繞過她幾次三番私下來撬她的下屬,上位之心不要太明顯,賤人!

    右邊那桌在聊朋友生完孩子老公更體貼了,給錢更大方了,可夫妻性生活不和諧,沒多久才發現男人在外麵偷吃。

    梁倩說這多有氛圍啊,立馬點了瓶酒,邊聊邊喝。

    其間梁倩打量她和那誰的事,顧迎清早有準備,抿了口小酒,故作老道地說:“我跟他,跟你和你那些兩個月分手的小男友沒什麽區別。”

    “固定炮友?”

    顧迎清點點頭,又聳聳肩,輕鬆道:“各自有了伴侶就默認結束咯。”

    梁倩嘖了聲,又覺得她這話不對。

    許安融不是說程越生追那沈什麽的很久了麽?

    那麽就是,一邊追求地位匹配的伴侶,另一邊也不耽誤下半身的事。

    男人總是把婚姻,感情,以及欲望,分割得清清楚楚。

    這一點在有地位的男人身上體現得更加明顯。

    梁倩笑說:“男人的基本盤就是庸俗淺薄,果然程越生也不例外。”

    顧迎清一頓,手指捏著酒杯,一口灌了大半,心理又燒又堵。

    庸俗淺薄麽?

    她想說,如果你跟他相處過,窺見過這個人過去的冰山一角,可能都不會用這個詞形容他。

    但他有時候……確實挺庸俗淺薄的。

    她也一樣。

    見她沉默,梁倩又說:“嗐,按我說,睡過不虧,你能釣到他也算有點本事,大把男人還不任你挑選?我看那林東衡也不錯嘛,他馬上就要回公司,搞點辦公室戀情,這逼班上起來也沒那麽無聊。而且你想想,在那誰眼皮子底下,跟弟弟眉來眼去,還蠻刺激的。”

    顧迎清沒說話,她試著想了下林東衡的臉,就像一顆天然無汙染的有機白菜,看著就讓她沒食欲,甚至六根清淨。

    等顧迎清把自己灌了個半昏,梁倩突然想起一件事,“不對啊!你跟他要是隻是炮友,他親戚幹嘛送你禮物,他兒子也黏你?”

    顧迎清雙頰酡紅,裝傻地撐著臉笑。

    梁倩覺得沒意思,斜她一眼:“撒謊精。”

    顧迎清喝了不少,兩人點了兩瓶酒,一瓶多都是顧迎清喝的。

    梁倩去上了洗手間,顧迎清叫服務生送來賬單,她看了一眼,心說什麽破酒那麽小一瓶五百多,跟低度數白酒有什麽差別?

    她掏出手機,把碼亮給人家掃。

    服務生苦笑:“……女士,您這是二維碼名片。”

    梁倩上完洗手間出來,說好是她請客,忙上前掃碼結賬。

    梁倩叫代駕,把顧迎清送回小區外,本來想送她進去,被她拒絕。

    顧迎清說自己沒喝醉,就是有些暈,自己踩著高跟鞋盯著腳下的路進去了。

    一路本來走得穩穩當當的,結果在家門前的樓梯最後幾階時,鞋尖踢到台階,人暈暈乎乎的,左右腳忽然打架,跟著就摔了個滿地。

    膝蓋磕到地上,手臂本能地伸出去支撐住身體,小臂又硌在台階邊沿。

    顧迎清頓時痛得齜牙咧嘴,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膝蓋和小臂都破了皮,第二天早上起來發現兩處都出現了大片紫淤,還伴有輕微腫脹。

    膝蓋疼,她沒敢穿高跟鞋,下裝也換成了闊腿褲,上裝選了件質料輕薄的長袖襯衫,袖口沒有平時挽那麽高,勉強遮住手臂上的一半傷痕。

    顧迎清一整天走路都有些一瘸一拐的,下班時和梁倩一起朝電梯間走,梁倩自責:“早知道把你送上樓,萬一你磕破腦袋,我就是責任人!”

    正說著聽見電梯間有人在打電話,熟悉的聲音。

    兩人有默契地閉了嘴。

    程越生握著手機放在耳邊,看了眼腕表跟人說多久多久到,餘光瞧見兩個人,轉過頭去看了一眼。

    梁倩打了聲招呼:“程總。”

    程越生略一頷首,專用電梯來了,頭也不回地踏了進去。

    顧迎清麵上沒有波動,心裏卻沒來由地發苦,苦到像能嚐到苦味。

    回到家裏,她找了個大紙袋,把程越生留在她這兒的衣服全部收到一起,把抽屜裏他姑媽送的,沒拆封過的首飾也放裏麵。

    又把他給的那張卡,塞進他一條西褲的兜裏。

    她下樓,蔣驍他們的車停在單元樓下。

    她敲開車窗,把東西遞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