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番外 命運捉弄
作者:寧錦安 宋潯      更新:2023-06-10 09:21      字數:2253
  第178章番外 命運捉弄

    寧月晚是急火攻心,又連夜勞累導致的身體虧空,於普通人而言不是什麽大毛病,於他而言卻實實在在的需要臥床靜養。

    他那天的昏倒把寧錦安嚇得不輕,自從人醒後一直看著他,生怕他再出個什麽意外。

    寧錦安坐在他的床邊,小心翼翼的問他當天的事:“阿月,怎麽當時殿裏就你一個人啊,宮人和太醫們呢?”

    寧月晚靠坐在床頭,捧著一杯熱水,升騰起的霧氣把他蒼白的麵色灼出了幾分微紅,麵上的表情看上去卻很平靜,怎麽也看不出急火攻心的樣子。

    他眼睫微垂,淡聲道:“她們太吵了,堵在那裏又什麽用都沒有,我就讓她們下去了。”

    寧錦安聞言微怔:“是這樣。”

    可是守在那裏的宮侍和太醫都是極有規矩的老人,怎麽也不會吵鬧啊。

    他隻得安慰他:“阿月,太醫說左傾姐姐沒有性命之憂,隻是暫時昏迷。”

    寧月晚頭都沒抬:“太醫的原話是,暫無性命之憂,不知何故昏迷不醒。”

    寧錦安一時無言。

    寧月晚性格溫柔安靜,和他相處時從不會和他爭論,所以此時他忽然出言懟他,他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寧月晚見這杯中水始終不見涼,回手放到了床上的矮幾上。

    寧錦安見狀連忙道:“我去給你倒杯溫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宮侍那麽不懂事,這麽燙的水也端上來。”

    他心裏想的是,也就阿月這麽好說話,從不把這些小事放在心上。

    他雖然一直被父親和宋潯保護的極好,但當了這麽長時間的鳳後,身上已經有了幾分威儀,穿著華服起身時,連床上的寧月晚都恍惚了一下。

    那一瞬間他忽然就意識到,他一點也不適合京城。

    他從來就不是富貴命。

    生在京城寧家,從一開始就是錯了。

    寧錦安倒了一杯溫水過來,回頭時見寧月晚一直在盯著他看,有些意外。

    “阿月?”

    寧月晚搖了搖頭,隻問:“那刺客呢?”

    “不清楚。”寧錦安皺了下眉:“不過總歸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阿月,,”寧錦安坐了一會兒,見寧月晚不主動理他,還是有點躊躇:“你會因為左傾姐姐替妻主擋了一劍而不高興嗎?”

    會因此而對我心生芥蒂嗎?

    當日若不是左傾突然擋在宋潯身前,中劍的就是宋潯,那劍上又塗了烈毒,,那後果寧錦安連想都不敢想。

    而保護宋潯,本身也不在左傾的職責範圍內,她一個醫師,那時候沒反應過來,也沒人會指責她。

    寧月晚聞言笑了笑。

    他本就生的淡雅,此時一笑,如月照秋水,溫柔寫意,看的寧錦安都一陣出神。

    難怪那左傾當時隻和阿月打了幾個照麵就喜歡了,換成他,他也喜歡。

    “阿錦想聽真話嗎?”

    “嗯。”他當然要聽真的。

    寧月晚聞言眼睫微垂:“我當然不高興。”

    不是一般的不高興,甚至這輩子都沒那麽憤怒過。

    明明前一秒還承諾他會用盡餘生好好照顧他,像養一株嬌嫩的花一樣養著他,讓他為之傾心,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為自己爭取一次,而後一秒那人又把當初答應他的一切拋到腦後,毫不猶豫的為人擋劍,到現在生死不知。

    她從未跟他講過她師門的那些事,這還是她被刺傷後他才知曉一二的。

    他感覺自己被戲弄了。

    可是他偏偏一點辦法都沒有。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寧錦安不知他心中所想,隻被他那句“當然不高興”鎮住了,揪了揪自己的衣服,沒吭聲。

    寧月晚此時才後知後覺寧錦安應該誤會了些什麽:“不過這和你們沒關係,阿錦,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

    寧錦安見他說話不像有假,才微微鬆了口氣。

    他可就寧月晚這麽一個朋友。

    他默默打量了會兒寧月晚,心底湧起一股古怪:“阿月,你變了。”

    “嗯?”

    “也不能說變了,準確的說,你又變回去了。”

    寧錦安向來在這種奇奇怪怪的小細節身上有一種天然的敏銳。

    “什麽?”

    “我剛開始親近你那會兒,你就像現在這樣,一副超脫世外,看淡一切,好像隨時都要飛升成仙的樣子。”

    他們雖是兄弟,可卻一個嫡子一個庶子,住的本來就遠,寧錦安又被寧雨澤搞得對這些庶出弟妹沒什麽好印象,平時總是會刻意躲開他們,所以那時候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麽交集。

    他們真正開始親近是在寧錦安幫他脫離陳家以後。

    寧月晚雖然心情沉重,還是被他逗得扯出一抹笑:“是嗎?”

    “我那時候不是經常陪你去逛街嗎?”

    “不一樣。”寧錦安搖頭:“那隻是陪我而已,是真的隻是在陪我。”

    “但是後來你就變正常了阿月。”

    “我記得有一次你跟我說,要吃東街那家的甜糕,把我嚇了一跳。”

    寧月晚盯著宮內錦被上繡的繁複花紋,聞言神色一鬆:“是嗎?”

    寧錦安沉默了一下:“阿月,人會沒事的。”

    寧月晚點頭:“我知道。”

    其實他也想明白了,醒不醒都沒什麽大不了。

    醒了就相伴一生。醒不了,那以他這樣的身體狀況,也多活不了幾年。

    結果都是一樣的。

    “隻是,,希望在她醒之前,我能暫留皇宮。”

    他和左傾無名無份,,而他又是一庶子,寧家必然不會接納他們,左傾又無家人,家在嶺南,整個京城除了皇宮,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了。

    寧錦安連忙應下:“當然了。”

    他見寧月晚臉上浮現出幾抹疲憊,不敢多留:“阿月,你好好休息,待會太醫會來再給你診一次脈。”

    寧月晚點了下頭,也不再苦撐,緩緩閉上了眼。

    寧錦安被他這幅樣子嚇了一跳。

    不怪他大驚小怪,實在是寧月晚的動作實在突兀。

    他僵在原地片刻,見寧月晚呼吸均勻,才逐漸回神。

    踏出內殿時,雲舟迎了過來:“公子。”

    “雲舟。”寧錦安心事重重,聽見有人喊他,微微抬頭:“會有人說著說著話就睡著嗎?”

    雲舟隱約猜到了什麽:“公子,太醫說三公子身體底子不好,需要長期調理。”

    寧錦安聞言輕吐一口氣:“阿月住在這裏後,一切都按最高禮遇來。”